第166章 开始攻城(1/2)
夜色彻底笼罩鲜卑草原,凉风吹过,卷起营外的枯草,发出 “沙沙” 的声响。陈宇的十万大军已陆续在赛音山达城二十里外扎营,先锋部队正忙着砍伐树木搭建营寨,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如繁星落地。中军营帐刚刚搭好,帐内烛火通明,三根牛油蜡烛插在铜制烛台上,将沙盘映照得清晰分明,青泥捏出的赛音山达城轮廓简陋却精准,城墙的破损处用黑泥标注,方圆二十里的草原、河流、土坡也一一呈现,而凉州军营的预定位置,被陈宇用红笔圈了个醒目的叹号,笔尖还沾着未干的墨痕,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陈宇正俯身看着沙盘,指尖轻轻点在赛音山达城南门的位置,那里的青泥颜色偏深,是他特意让斥候标记的 “酥裂区”,根据早先斥候回报,南门城墙因大火焚烧,砖缝早已酥松,是最佳破城的位置。岳飞站在左侧,手里拿着一卷羊皮地图,时不时与沙盘对比;项羽则靠在帐柱上,手里把玩着一块铁锭,目光却紧紧盯着沙盘,显然也在琢磨攻城之策。
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 的马蹄声刚停,帐帘就被撩开,一股带着寒气的夜风涌了进来,吹得烛火微微摇曳。亲兵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急促:“主公,哨探在营外三里处抓到两个从赛音山达城逃出来的鲜卑兵,说有重要情报要汇报,还说愿意用情报换活命的机会!”
“带进来。” 陈宇没有抬头,指尖仍停在南门的酥裂区,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片刻后,两个衣衫破烂的身影被押了进来。他们身上的兽皮甲满是尘土,有的地方还破了洞,露出里面粗糙的麻布内衣,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脸上沾着黑灰,看起来狼狈不堪。两人一进帐,“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羊毛毡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就连磕三个头,额角撞在毡毯上,很快渗出血迹。“侯主饶命!” 左边那个偏矮的兵卒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几分颤抖,“我们是从城里逃出来的,有天大的情报要报,求侯主给我们一条活路!”
陈宇这才直起身,走到案前拿起青瓷茶杯。杯沿沾着几片晒干的茶叶,是他从凉州带来的春茶,他慢悠悠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压下了夜里的寒气,才缓缓开口:“哦?重要情报?” 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带着几分审视,“若你们的情报真能帮我凉州军破敌,我不仅保你们性命,还赏你们每人百两银子,让你们回草原买牛羊,过安稳日子。”
“多谢侯主!多谢侯主!” 两人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头磕得更响了,连额角的血迹都蹭到了毡毯上。偏矮的兵卒先稳住情绪,微微直起身子,声音依旧发颤,却比刚才清晰了些:“侯主,那许攸不是东西!他把我们这些老弱残兵赶到赛音山达城,那城里全是焦炭尸骸,风一吹全是骨灰,连口干净水都找不到!可他自己,却带着大军主力驻扎在城外十里坡!他是想把我们当诱饵,等侯主攻城时,让我们送死啊!”
右边那个矮胖的兵卒连忙补充,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像是怕说慢了就没机会:“是啊是啊!侯主您不知道,现在城里全是老弱残兵,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有的士兵手里只有木棍!许攸还让人用石块、泥砖把城门封死了,说是‘死守’,其实就是把我们关在城里等死!小的昨天偷偷听跟我们一起被赶进城的百夫长说,许攸早就计划好了,等侯主您率大军攻城,他就带着十里坡的主力从侧后方杀出来,要生擒侯主您,去曹操那里邀功呢!”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以及帐外偶尔传来的士兵吆喝声。项羽猛地一拍桌案,案上的青瓷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出几滴,落在沙盘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好个阴险的许攸!居然玩这种阴招!主公,我们别等明天了,今夜就率三万铁骑奇袭十里坡,把他的主力一锅端了!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岳飞却皱起眉,目光落在两个兵卒的脸上。他注意到,偏矮的兵卒说话时,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帐门,而矮胖的兵卒虽然手舞足蹈,脸上的 “恐惧” 却有些僵硬,像是刻意装出来的。他轻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却悄悄给陈宇递了个眼神,示意此事有诈。
陈宇放下茶杯,缓步走到两个兵卒面前,蹲下身。他没有立刻问话,而是仔细打量着两人:偏矮的兵卒手腕很细,手掌虽然粗糙,却没有草原人常年骑马磨出的厚茧;矮胖的兵卒虽然穿着兽皮甲,却时不时会下意识地扯扯衣领,像是不习惯这种粗糙的材质。看了片刻,陈宇突然开口,语气平淡:“你们是度步根的麾下?”
两个兵卒明显愣了一下,身体瞬间僵硬,像是没料到陈宇会突然这么问。偏矮的兵卒嘴唇哆嗦了两下,才颤颤巍巍地回答:“回…… 回侯主,我们…… 我们是度步根首领的麾下,负责平日里的粮草运送,这次是被度步根强征来的。”
陈宇点了点头,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你们两个很好,这个情报对我军确实有帮助。来人。” 他朝着帐外喊了一声。
帐外的亲兵立刻走进来,拱手待命:“主公。”
“带他们下去,先给他们找间帐篷休息,再取两百两白银赏给他们,记住,要‘好好招待’,别让他们跑了。” 陈宇特意加重了 “好好招待” 四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
“喏!” 亲兵应了一声,上前架起两个兵卒。两人喜出望外,连忙又对着陈宇磕了个头,嘴里不停道谢:“谢侯主赏赐!谢侯主赏赐!” 直到被亲兵架出帐外,他们的笑声还隐约传来。
帐帘落下,岳飞立刻开口:“主公,此事恐有蹊跷。那两人根本不像是鲜卑族人!” 他走到陈宇身边,压低声音,“他们说汉话时流利得很,连口音都没有,而且鲜卑人常年骑马,走路时膝盖会微微弯曲,可这两人走路姿势端正,更像是中原的士兵。还有他们的神情,虽然装得狼狈,却藏不住紧张,尤其是提到许攸时,眼神里没有恨,反倒有几分慌乱,很明显,他们是许攸派来的细作!”
“没错。” 陈宇走到沙盘前,拿起一块青泥,捏成小方块,又轻轻放在十里坡的位置,“从他们开口说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不对劲了。鲜卑人说汉话,大多会带着草原口音,可这两人的汉话比普通的中原士兵还标准;而且他们穿的兽皮甲,看起来破旧,却没有草原兽皮该有的膻味,反倒有股淡淡的麦秆味,显然是临时找来的戏服。许攸倒是会选人,可惜演技太差。”
项羽挠了挠头,一脸不解:“既然知道他们是假的,情报肯定也是编的,主公为什么还要赏他们两百两银子?这不是白费钱吗?”
“两百两银子换许攸和度步根的放松警惕,很划算。” 陈宇笑了笑,拿起木勺,在沙盘上的十里坡位置画了个圈,木勺划过青泥,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他们拿着赏钱回去复命,许攸和度步根定会以为我信了他们的假情报,觉得我会把注意力放在十里坡,甚至会连夜去偷袭,这样一来,他们反而会放松对城池的防备,尤其是我们真正要攻打的南门。”
岳飞点头赞同,又补充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这情报是真是假,我们都得确认十里坡的情况。万一许攸真的在那里藏了兵马,我们攻城时被偷袭后路,后果不堪设想。”
“说得对。” 陈宇放下木勺,对着帐外喊道,“传我命令,让斥候队队长过来。”
片刻后,一个身材精瘦、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走进帐内,他腰间别着一把短弩,脸上带着一道刀疤,正是凉州军的斥候队队长赵武。“末将赵武,参见主公!”
“赵武,你率十名精锐斥候,连夜出发,去十里坡探查。” 陈宇指着沙盘上的十里坡,语气严肃,“重点查探那里是否有大军驻扎的痕迹,比如营寨、马粪、炊烟,还有士兵的数量、兵种。切莫暴露,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回来禀报,若没发现异常,天亮前也必须返回。”
“末将领命!” 赵武抱拳应下,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轻盈得像只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项羽看着赵武的背影,又看向沙盘,忍不住问道:“主公,要是十里坡真有许攸的主力驻扎,我们是不是要先放弃攻城,先去扫平十里坡的兵马?”
陈宇摇了摇头,俯身看着沙盘,手指在十里坡周围的草原上划了一圈:“我刚才一直在想,许攸为什么要主动把‘十里坡有主力’的消息透给我们,这不合常理。直到我看到这十里坡的地形,才想明白其中的门道。” 他抬起头,看向岳飞和项羽,“你们看,十里坡四面都是平坦的草原,没有任何遮挡,若是真有大军驻扎,根本藏不住;可反过来,若是许攸在那里放一支机动性强的骑兵,我们一旦派兵去打,他们便可四散而逃,草原辽阔,我们的步兵追不上,骑兵也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岳飞眼神一亮,立刻接话:“主公是说,许攸故意让我们去打十里坡,好让我们的兵力分散在草原上,给他争取修建城防的时间?”
“不止如此。” 陈宇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笃定,“若是我们置之不理,专心攻城,那支骑兵就会在我们攻城最激烈的时候,从后方偷袭,要么袭击我们的粮草营,要么冲击攻城部队的后路,打乱我们的节奏。到时候,我们攻城的士兵腹背受敌,许攸再从城里出兵反击,我们很可能会吃大亏。”
“这老狐狸!” 项羽咬牙骂道,“居然玩这种阳谋!明知道我们两难,还故意把消息说出来!”
“他就是算准了我们会两难。” 陈宇拿起木勺,在沙盘上的南门和十里坡之间画了一条线,“不过,他的阳谋,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明天一早,我们不打十里坡,直接攻城,但不是全力攻城,而是佯装攻打南门,让士兵们故意放慢节奏,甚至表现出‘很难攻破’的样子,让许攸觉得我们被城防难住了。这样一来,十里坡的骑兵肯定会按捺不住,想趁机偷袭我们的后方。”
项羽立刻明白了:“主公是想引蛇出洞!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设伏把他们围起来,一网打尽!”
“没错。” 陈宇点头,手指在沙盘上的南门西侧画了个三角,“我们可以在南门西侧的土坡后埋伏三万骑兵,由项羽你率领,再让岳飞将军率五万步兵佯装攻城,吸引城里和十里坡的注意力。一旦十里坡的骑兵出动,岳飞将军就放慢攻城节奏,让他们觉得‘机会来了’,等他们靠近,项羽你就率骑兵从土坡后冲出来,截断他们的退路,再派一万步兵从东侧包抄,把他们困在中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猜测,度步根的主力应该还在城里,以许攸的思维定然舍不得放弃赛音山达城,毕竟这是鲜卑草原上少有的坚城。十里坡的兵马,大概率是以黎砜的黎戎族铁骑为主,人数不会超过五万。黎砜本就摇摆不定,许攸让他守十里坡,不过是想利用他的骑兵,可黎砜未必真的愿意为许攸拼命,只要我们把他围住,他要么投降,要么溃散,成不了大气候。”
岳飞看着沙盘上的部署,点头赞同:“主公的计策可行。不过,我们还得防备城里的兵马趁机出城反击,可以在南门东侧也埋伏一支步兵,若城里有动静,立刻阻拦。”
“嗯。” 陈宇点了点头说道:“明天一早岳飞率五万步兵,主攻南门,佯攻;项羽率三万骑兵,伏于南门西侧土坡;郭侃率一万步兵,伏于南门东侧;我则率一万精锐,坐镇中军,随时支援各处。”
烛火摇曳,帐内三人继续完善计策,直到夜色渐深,才各自散去休息。
隔天,天刚蒙蒙亮,草原上的第一缕阳光刚刺破云层,凉州大营内就响起了震天的号角声。陈宇一身玄甲,骑在通体乌黑的战马上,身后五万步兵列成整齐的方阵,盾牌如墙,长枪如林,十几架数十米高的井阑工程车被士兵推着,车轮碾过草原的泥土,留下深深的辙印;数架裹着铁皮的冲车紧随其后,车辕上的铜铃随着移动 “叮铃” 作响,十万大军如一条玄色的巨龙,朝着赛音山达城缓缓推进。
数个时辰后,赛音山达城南门的哨兵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看见远处草原上黑压压的一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手里的铜锣被敲得 “哐哐” 直响:“敌袭!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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