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退守‘死城’(1/2)
太阳渐渐高悬,晨光褪去凉意,赤崖城外的鲜卑空营里,审问声与应答声交织。两千多名留守的鲜卑士兵被集中在营中央,面对亲兵的盘问,回答却五花八门:有人说度步根带着大军往草原深处撤了,有人笃定曹操派了援兵,已将主力引向鲜卑边境,还有人声称大军往西戎之地去了,最清晰的说法,是指向赛音山达城的方向。
“主公,这些人明显是被许攸提前教好了说辞,故意混淆视听。” 负责审问的亲兵长躬身回报,语气带着几分无奈,“问了近一个时辰,还是没个准信。”
陈宇站在营寨的中军帐前,听着杂乱的回答,眉头拧得更紧。他早该想到许攸会留这一手,这些士兵看似慌乱,实则字字都在拖延时间。“罢了。” 他抬手止住审问,声音沉冷,“把这两千人全部押回赤崖城,编入劳役营,日后再从长计议。眼下,只能等斥候的消息。”
亲兵领命退下,营寨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空帐篷的哗啦声。陈宇走到帐柱旁,看着空荡荡的营寨,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抬脚重重踹在木柱上,震得帐布微微晃动。谁能想到,昨日还准备一场总决战,今日却只扑了个空,许攸竟带着十几万大军悄无声息撤离,让他这满腔战意,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发力。
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剑柄,思绪飞速转动:曹操已率八十万大军亲征赤壁,算算时日,想必已开战。依他对历史的记忆,曹操在赤壁必败,到时候便是他进军长安的最好时机。可若被度步根牵制在鲜卑战场,错过这个窗口期,系统交代的两个任务,又要往后延期。
“主公。” 就在陈宇沉思之际,岳飞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带着几分急促,“斥候传回消息了!”
陈宇猛地回头,见岳飞手持一份探报,快步走进帐内。“说!” 他语气急切,目光紧紧盯着岳飞。
“往赛音山达城方向的斥候,在七十里外发现了大军行进的痕迹。” 岳飞展开探报,指着上面标注的路线,“马蹄印、粮草车辙都很新,看规模,至少有十万兵马,应该就是度步根的主力。他们行进速度不快,大概率是要退守赛音山达城。”
“赛音山达城……” 陈宇喃喃重复,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他竟忘了,那座城虽被拓跋武屠过,又经王玄策一把大火烧了一天,但城墙与基础城建还在,只要稍加修缮,便能成为防御工事。许攸选这里退守,确实比守临时营寨稳妥得多。“我早该想到的!” 他沉声道,语气带着几分懊恼。
岳飞问道:“主公,度步根大军行进缓慢,我们要不要即刻追击?度步根刚经历大败,士气低迷,若趁势追击,或许能在他们抵达赛音山达城前,再挫其锐气。陈宇却摇了摇头,指尖在探报上轻轻敲击,思绪快速梳理:“追,但不能冒进。” 他抬头看向岳飞,语气笃定,“传我命令,大军分成三路,稳步推进,保持与度步根主力的距离。他们到赛音山达城需要多久?”
“斥候估算,度步根大军带着粮草,至少要两天才能到。我们轻装追击,最多一天便能追上,等他们抵达城下时,我们也能兵临城下。” 岳飞回道,早已算好行程。
“好!” 陈宇眼中闪过厉色,“就按你说的办!我倒要看看,度步根躲进那座死城,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岳飞应声:“末将明白!” 转身便去传令。
片刻后,凉州军的号角声在空营外响起,雄浑的号音穿透草原,传遍四方。原本分散在营内的士兵迅速集结,陌刀营列成整齐的方阵,凉州铁骑勒马待命,十万大军很快排成三路纵队,朝着赛音山达城的方向进发。马蹄声再次响起,比来时更显急促,旌旗在阳光下展开,如一道黑色洪流,朝着度步根主力撤离的方向,滚滚而去。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度步根的大军终于抵达赛音山达城下。远远望去,这座曾是鲜卑重镇的城池,早已没了往日的繁华,高大的城墙被烟火熏得焦黑,墙面上还留着刀剑劈砍的痕迹,几处城垛坍塌下来,露出内里烧得酥脆的砖石;城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门板布满裂痕,还沾着未烧尽的木屑,风一吹便发出 “吱呀” 的哀鸣。
走进城内,更是一片死寂。街道上铺满了厚厚的焦土,脚踩上去能听见细碎的碎裂声,偶尔能看到半截烧黑的房梁横在路中,梁上还挂着焦糊的布条;原本热闹的市集,如今只剩下几堵残垣断壁,墙角堆积着发黑的骸骨,被大火烧得蜷缩变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混着淡淡的腐朽气息,让人忍不住皱眉。士兵们不敢耽搁,纷纷跳下战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弯腰清理街道上的断壁与骸骨。有年轻士兵刚触到焦炭般的骸骨,便忍不住后退半步,脸色发白,却还是咬着牙继续动手 —— 许攸的命令在前,没人敢拖延。
阎柔勒着马站在街道口,看着眼前的焦土与残骨,眉头拧成一团,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这拓跋武…… 居然真的把满城百姓都屠戮了一空!连老弱妇孺都没放过!”
许攸策马跟在他身旁,目光扫过墙角的骸骨,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拓跋武本就残暴,他屠城,是想靠满城尸骸拖延凉州军的脚步,只是他没想到,陈宇比他更果断,直接让王玄策一把大火焚城,根本没有耽误时间收敛城中尸骸!”
阎柔顺着许攸的目光望去,只见度步根正站在不远处,大声呵斥着动作迟缓的士兵,催促他们加快清理速度。他收回目光,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担忧:“许大人,说实话,仅靠度步根这点兵力,想要抵抗凉州十万大军,胜算太小了。我们…… 真的不向主公求援吗?公孙康那边,虽说他畏惧主公权柄,可他也乐意见得主公与凉州在河北边境交恶,真的愿意出兵牵制陈宇?”
许攸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大概率是不会,前面我和度步根这样说也只是为了稳住他,公孙康就算会派兵,也只是派一支老弱残兵来应付我们,我压根没指望他!”阎柔的心沉了沉,又追问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真靠这残破的城池,硬扛陈宇的震天雷吧?”
“我早有安排。” 许攸抬手摸了摸腰间的信囊,语气缓和了几分,“昨日我已让亲兵快马送了一封信给荀令君,他如今坐镇河北四州,掌管粮草与兵马调度,比我们更清楚,陈宇要是拿下鲜卑,下一步必然是觊觎河北,这对河北四州,对他荀令君掌管的地盘,绝不是好事。他不会坐视不理。”
“荀彧大人?” 阎柔的眼神动了动,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许大人,有句话…… 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许攸的目光仍落在清理街道的士兵身上,语气随意。
阎柔压低了声音,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末将前些时日在幽州营中听斥候闲聊,说…… 荀彧大人与主公的理念早已不合,甚至因为许都皇宫的事,还和主公起了争执。如今荀彧大人对主公的态度,怕是……”
“慎言!” 许攸猛地转头看向阎柔,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带着几分警告,“朝堂之事,不是你能议论的!这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遍!”许攸虽然平日里在阎柔面前曹阿满,曹阿满的称呼曹操,可他深知曹操的心性,自己助他攻下河北四州,他虽生气,明面上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自己这么称呼曹操也只是对自己目前处境的些许怨气,可议论曹操和荀彧的事,那可真的会掉脑袋的事,所以才立马出言制止阎柔!
阎柔被许攸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拱手:“末将失言!”
“罢了。” 许攸收回目光,语气重新变得冷淡,“你也去帮忙整理吧,城防一日不修完,我们就多一分危险。就算荀令君肯派援兵,也得我们能撑到援兵来的那天。”
“末将领命!” 阎柔不敢再多说,催马朝着度步根的方向而去。
许攸独自留在原地,望着阎柔的背影,眉头却缓缓皱了起来。阎柔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他又何尝不知道荀彧与曹操的分歧?去年曹操在许都皇宫打压汉献帝,随意杀戮汉室百官时,荀彧曾三次上书劝谏,字字句句都在维护汉室尊严,可曹操不仅没听,反而把他的奏折扔在地上,还削减了他一半的兵权。从那时起,这位曾满心满眼辅佐曹操的荀令君,眼底便多了几分失望。
“荀令君…… 我许攸的生死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许攸望着河北方向喃喃,风卷焦土迷了眼,心中的不确定又重了几分。此时赛音山达城内,士兵们正疯了般抢修城墙,度步根亲自扛着沙袋填补城垛缺口,许攸则站在城头,时不时望向远方,盼着荀彧的援兵能快些到来。
而百里之外,十万岳家军正气势如虹地朝着赛音山达城推进。陈宇、项羽、岳飞三骑并驾在前,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一名斥候快马奔来,翻身下马禀报道:“报!主公,度步根大军已入赛音山达城,正全力抢修城墙、架设防线!”
“好!” 陈宇勒马抬手,声音穿透军阵,“传我命令,大军加速行军,明日一早,对赛音山达城发动总攻!”
“主公,” 岳飞策马靠近,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为何不在他们入城前拦截?若困于草原,他们无险可守,我军铁骑更易击溃;如今他们据城而守,反倒多了层阻碍。”
“因为不想他们有机会在逃了。” 陈宇目光扫过辽阔草原,沉声道,“鲜卑草原地域广袤,若他们一心奔逃,我们就算铁骑再快,也难将其一网打尽,拓跋武便是先例,追了千里才在燕然山脉将其斩杀,全靠地形收窄了他的逃路。如今度步根躲进城中,所有兵马都困在这方寸之地,反倒是我们瓮中捉鳖的好机会!”
项羽摩挲着霸王枪杆,眉头微皱:“那许攸号称计策无双,怎会犯这种蠢?会不会有诈?”
“我也有此疑虑。” 陈宇点头,“本以为他会在沿途设伏,没料到竟一头扎进赛音山达城。或许他的战略思维还没从中原转过来,以为据城就安全,忘了这是草原,一座残破城池反而成了牢笼。”
“可他为何不往河北边境撤?” 岳飞追问,“若往那边退,我们还得提防曹操的河北大军支援。”
“这就是他的误区。” 陈宇冷笑,“赤崖城往东千里无城,他怕在草原上挡不住我军铁骑,只能抓着最近的赛音山达城当救命稻草。至于曹操的援兵?等他们发兵,这城早被我们夷平了。” 说罢,他转头望向行军队伍中间,目光落在两具被防水布严密盖住的庞然大物上,“我这次可是带了攻城利器来,一座残破城池,根本挡不住它两发!”
岳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奇追问:“主公,这是何物?从凉州出发时便被重兵看守,连我们都不让靠近。”
陈宇嘴角勾起笑意,语气带着几分神秘:“这叫火炮,是蒯义率凉州军工坊耗时半年造的。能把震天雷的威力和射程提上数倍,明日放两炮你就知道了,保管让你们大吃一惊!”
项羽眼中顿时闪过精光,拍着马鞍道:“竟有这等好东西?那明日可得好好看看,让度步根和许攸尝尝厉害!”
陈宇颔首,抬手一挥:“加速前进!别给他们太多修城的时间!” 号角声再度响起,十万大军步伐加快,朝着赛音山达城的方向,卷起滚滚烟尘。
而此时的赛音山达城头,许攸正盯着城下忙碌的士兵出神,一名斥候突然从阶梯奔上城头,气喘吁吁禀报道:“许大人!不好了!凉州大军已到百里之外,看行军速度,明日一早便能兵临城下!”
“什么?” 许攸心里猛地一紧,手指攥住城垛的焦木,指节泛白 —— 陈宇的速度,竟比他预估的快了近一天!他来不及细想,急忙转身对着城下喝令:“所有人加快速度!把囤积的石块全堆去南门!陈宇的铁骑惯于从正面强攻,定会先打此处!”
城墙上的士兵们动作瞬间更急,可每个人的脸上都藏着慌乱,有的甚至手抖得连石块都抓不稳。度步根握着马鞭从阶梯上来,见此情景,忍不住皱眉道:“许大人,凉州军来得这么快,我们连南门的城门都还没修好,只剩个空门框,怎么挡得住他们的铁骑?”
“十几万人,一晚上修不好一扇城门?” 许攸转头瞪向他,语气带着几分急躁,“把城内烧塌的房屋全拆了,用石块、泥砖把南门堵死!连缝隙都别留!所有人都动起来,谁敢拖延,军法处置!”
“堵死城门?” 度步根愣了愣,连忙摆手,“那可不行!我们的粮草还在半路,等后续粮草到了,怎么运进城?”
“等粮草到了再拆!” 许攸厉声打断他,“现在先顾着活下来,再问这种蠢问题,你就自己去挡凉州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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