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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揣摩圣意丢官职(求月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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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一年二月中,钦差大臣、户部尚书张鹏翮与漕运总督赫寿的官船抵达江宁码头。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未作任何停歇,官袍未换,便直入早已备好的钦差行辕,旋即闭门谢客,连苏州织造李煦、江宁织造曹颙等人的拜帖也一概退回。

行辕内外,由皇上亲拨的大内侍卫层层把守,气氛压抑肃杀。

消息传到京城,各方反应不一。

南下之前,康熙的上谕中说的清楚:

“噶礼有办事之才,用心缉拿贼道,然其操守则不可保。张伯行为人老成,操守廉洁,然盗劫伊衙门附近人家,尚不能查拿。”

这让张鹏翮与赫寿都是一头雾水,不知圣意究竟如何。

钦差的行辕设在原盐政衙门,森严肃穆。

张鹏翮须发皆白,面容清癯,身着仙鹤补服,端坐在正堂之上,不怒自威。

赫寿略胖一些,坐在了下首,眼神闪烁不定,不时瞥向身旁这位以刚直著称的主审官。

“带人犯,传证人!”

张鹏翮惊堂木一拍,声音倒是不大,却震得堂下官员心头一颤。

几名乡试上榜的“举人”被带上堂来,一个个面色惶惶,腿肚子转筋。

虽在年节之前,科场案已审理一次,可这次张鹏翮并不啰嗦,命人当场出题复试,又重新加以细查。

当场复试的结果令人瞠目结舌,这些“英才”竟连基本的破题承题都做的颠三倒四,更有甚者,提笔如握千斤,字迹歪斜如幼童涂鸦。

“尔等功名,从何而来?”

张鹏翮言语冰冷,双眼怒视堂下各人。

那几个举人早已是魂不守舍,不消用刑,便如上次一般,再如竹筒倒豆子般供认不讳。

这个说是通过那一房考官的门路,那个讲是走了那位胥吏的门道,贿银多少,中间人是谁,交代得比上次更加清楚。

矛头隐隐指向科场内部,更指向革职的两江总督噶礼。

退堂后,赫寿凑近张鹏翮,压低着声音:

“嵩涛兄,案情至此,已是明朗,只是牵涉太广,恐难收场啊。”

赫寿袖中手指微微一动,比了个手势。

张鹏翮面无表情,轻言说道:

“赫大人,皇上命你我从公审理,案情既明,依律上报便是,有何难收场?”

赫寿干笑两声:

“兄台有所不知,这江南官场,盘根错节,水实在是浑的很,有些人动不得。”

赫寿意有所指,言语停顿一下:

“况且,皇上上谕中也说,未必全实,亦未必全虚······”

张鹏翮转头盯着赫寿:

“赫大人!皇上命我等从公,便是要据实陈奏!岂能因揣测圣意,便歪曲事实,混淆是非?此非人臣之道!”

赫寿被张鹏翮看的心中一凛,讪讪道:

“兄台言重了,下官只是提醒。”

两人在重新审理之时,扬州城一处隐秘的宅院之中,噶礼虽已被解职,却依旧享受着奢华的软禁生活。

此时心腹汇报着堂审的情况,噶礼脸色阴沉:

“张鹏翮这个老匹夫!竟如此不给面子!”

“制台息怒,”幕僚低声道,“张鹏翮虽硬,那赫寿却似有松动,况且京里八爷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管,只要案子定不成铁案,便还是有转机。”

噶礼眼露凶光,全然忘却了张伯行兵丁围府时的怂包模样:

“让咱们的人再去给赫寿递话!该打点的,加倍!还有,去找李煦!让他赶紧想办法!八爷若不出力,本官若是完了,他也别想干净!”

关于江南案子的消息,时刻牵动着京城里的各方势力。

一群人紧盯着江南,各种消息通过渠道如雪花般飞入各位阿哥府邸。

八贝勒府书房内,胤禩手捻佛珠,听着何柱的禀报,眉头紧蹙:

“张鹏翮果然是个硬骨头,赫寿看来是靠不住的。”

胤禩沉吟片刻:

“给李煦回信,让他务必稳住噶礼,告诉这个老滑头,京中自有安排,让他管住自己的嘴!另外让咱们的人都谨慎些,这段时间,江南的孝敬暂且停一停。”

“嗻。”

何柱忙应下,又接着说道:

“八爷,三爷府上近来与江南书信往来,听李煦说得颇为频繁,您看······”

胤禩冷眼看了一下何柱:

“老三?他倒是会挑时候,不必理会,他一个书呆子,翻不起大浪,眼下最要紧的是别让火烧到咱们身上。”

老八担心自己,而雍亲王府内,胤禛却也是听着戴铎的汇报,脸上依然是惯常的冷峻。

“张鹏翮能顶住压力,是不错的。只是可惜,赫寿鼠首两端,噶礼在京中的关系网在暗中活动,此案最终如何,尚难预料,况且皇上前次已有了结论,此又重新审理,必有缘由。”

戴铎低声说道:

“王爷,咱们是否要······”

胤禛抬手止了戴铎的话语:

“不必,此时插手,反落痕迹,皇阿玛圣心难测,我们静观其变即可。倒是老八那边,你让人盯紧些,看他如何动作,粘杆处的人也该多活动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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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钦差行辕之内,连日的审讯,证据也是愈发地清晰,可张鹏翮眉间的忧虑之色却是一日深过一日。

这日退堂后,张鹏翮将赫寿单独留下,屏退左右。

“赫大人,”

张鹏翮指着案几之上,那厚厚的一叠供词说道:

“科场舞弊,证据确凿,牵涉官吏、胥吏、士子数十人,贿银流向,多与总督衙门旧人有所瓜葛。案情至此,亦非未必全实四字可掩。依律,当据实上奏,请旨严惩。”

赫寿搓着手,面露难色:

“嵩涛兄所言不错,只是您也看到了,这几日,扬州城内暗流涌动,各路人马,打招呼的,递条子的,甚至······甚至拿着京中王爷皇子的话头来恐吓的,层出不穷。”

“下官听说,京里的几位爷,对此案也是格外的关切。”

张鹏翮冷冷地哼了一声,花白的须发微微颤动:

“赫大人这是怕了?皇上命你我从公审理,便是天塌下来,也须秉笔直书!若因畏惧权贵,便歪曲事实,我等与那些贪赃枉法之辈,又有何异?!”

赫寿被张鹏翮斥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忙道:

“下官岂是此意!只是嵩涛兄,您想想,噶礼虽解职,其门生故旧遍布江南,京中家族更有奥援。若我等奏疏过于激烈,恐非但不能将其定罪,反而自身难保啊!皇上虽明察秋毫,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张鹏翮沉默不语,眼望窗外阴沉的天空,缓缓道:

“赫大人,你我为臣,但知有国法,不知有身家,若因惜身而枉法,则国法何在?朝廷威严何在?”

张鹏翮说到此处,转身取过一份早已拟好的奏稿,递给赫寿:

“此乃你我联名奏疏,请赫大人过目,若有异议,此刻便提。”

赫寿接过一看,奏疏言辞犀利,将科场舞弊案情、贿银数额及牵涉官员一一列明,虽未直接点明噶礼主使,但字里行间,罪证指向已昭然若揭。

赫寿手微微颤动,额头之上已是渗出层层细汗。

“嵩涛兄,”

赫寿喉结滚动,声音干涩:

“如此定议,你我怕是清名有损啊!”

奏疏之中的言辞如此激烈,自是让赫寿心惊胆战。

然而赫寿急忙将心中所想,将案情大事化小,将噶礼的罪责轻描淡写,反而要坐实张伯行一条无足轻重的“罪状”,给出张伯行革职、噶礼轻罚的拟议。

赫寿说出拟议之后,又是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朝野时局分析,敦敦细语,说的张鹏翮眉眼拧结在一起,脸色愈发阴沉。

张鹏翮闭目良久,花白的眉毛紧蹙,似已瞬间苍老了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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