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安南王真不经吓（2/2）
听到曹变蛟终于答应，黎维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瘫软在榻上，连连喘息着道：“多谢伯爷！孤……孤一定尽力活下去……”
西贡城下，硝烟弥漫，喊杀声持续了半月之久。
阮福澜指挥的联军日夜不停地猛攻，让这座城池摇摇欲坠。
联军大帐内，澜沧元帅潘诺面带兴奋地禀报：“阮主！今日我军儿郎已数次攻上城头，虽被击退，但城中守军明显左支右绌，兵力捉襟见肘！依末将看，最多再有三五日，必能踏平西贡！”
阮福澜志得意满地捋着短须，冷笑道：“朱由榔此贼，在西贡纵兵劫掠，倒行逆施，早已尽失民心！城中百姓恨不能生啖其肉，岂会助他守城？”
“传令下去，今晚犒赏三军，让儿郎们饱餐战饭！待明日破城，朕要亲手用伪帝朱由榔的人头，祭奠我西贡城中枉死的冤魂！”
就在这时，阮福澜忽然注意到金边国的陈元帅不在帐中，刚欲询问，却见陈元帅神色仓皇、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
“诸位！祸事了！刚接到国内六百里加急！明将施琅趁我国内空虚，率水师溯江而上，已攻占金边王都！我王急令本帅立刻回师救援！”
“什么？”
阮福澜和潘诺闻言，俱是大惊失色！
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北面的明军主力一直按兵不动，原来竟是悄无声息地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阮福澜心中焦急，刚想劝说陈元帅再忍耐一日，待攻破西贡，擒杀朱由榔后，再合力回援不迟。然而，他话未出口，潘诺的副将也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扑倒在地泣不成声：
“报——元帅！万象急报！明将李来亨攻破我都城，大王已被枭首！城中十三万军民尽数被屠！明军还用他们的首级，在城外筑起了京观！呜呜呜……”
“噗——！”
澜沧元帅潘诺只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猛地喷出，他双目瞬间赤红，如同疯魔，一把揪住副将的衣领：“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在得到确认后，潘诺发出野兽般的悲嚎，他猛地转向阮福澜和陈元帅，声音嘶哑如同泣血：
“国仇家恨，不共戴天！二位！明军如此暴行，人神共愤！我潘诺在此立誓，必杀回万象，手刃李来亨，为我王和十三万冤魂报仇雪恨！还请阮主、陈元帅助我一臂之力！”
帐内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阮福澜看着悲愤欲绝的潘诺和惊慌失措的陈元帅，心中虽也震撼于明军的狠辣，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潘元帅，陈元帅，请节哀，更请冷静！二位试想，王都城高池深，尚且顷刻陷落，大王罹难。如今我等麾下虽有几万兵马，但久战疲惫，补给匮乏，即便此刻匆忙回师，就真能击败如狼似虎、以逸待劳的明军主力，报此血海深仇吗？”
他的话如同冰水，浇在了潘诺和陈元帅头上。
是啊，都城都守不住，他们这支劳师远征的军队，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阮福澜见二人神色动摇，趁热打铁，压低声音道：“明军此举，正是要逼我们回师，他们必然在险要之处设下埋伏，以逸待劳！此时分兵回救，正中其下怀，乃是取死之道！为今之计，我们绝不能自乱阵脚！不如……”
联军攻势异常猛烈，朱由榔在黄宗羲的极力劝说下，亲自登城督战，勉强稳住了防线。
次日清晨，他依旧忐忑地登上城楼，准备迎接新一轮的血战。
然而，城外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昨日还旌旗招展、人喊马嘶的联军营地，此刻竟一片死寂！放眼望去，不见一个敌军的身影！
不久，派出的“夜不收”回报：“启禀陛下！城外围城敌军已全部悄然后撤，各营地空空如也，只留下满地狼藉！”
黄宗羲捻着胡须，眉头紧锁：“敌军围城半月，攻势正猛，突然全师而退，事出反常必有妖！恐是诱敌之计，想引我军出城，在野战中伏击我军！”
朱由榔深以为然，严令各部谨守城池，不得擅自出击。
然而，不过半日，关于“金边王投降”和“明军屠灭万象，筑京观十三万”的惊人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西贡。永历君臣这才恍然大悟——联军不是诱敌，而是后院起火，老巢被端，不得不仓皇回救！
城中顿时士气大振。很快，更详细的情报传来，“夜不收”在城西南方向的密林中，发现了阮福澜主力的踪迹，似乎是因为行动迟缓，未能及时跟随金边、澜沧大军一同撤离。
国丈长纳闻言，立刻请战：“陛下！此乃天赐良机！金边、澜沧之军已去，阮逆身边只剩数千残兵，已成孤军！老臣愿率两千狼兵出城追击，定能将此獠擒杀，永绝后患！”
朱由榔见局势有利，又听闻阮福澜势孤，便欣然应允，并派五千安南军助阵！
长纳点齐兵马，气势汹汹地杀出西贡，果然在预定的地点咬住了阮福澜的队伍。
就在长纳挥军猛攻，以为胜券在握之际，两侧密林中突然杀声震天！本该早已撤退的金边、澜沧两国数万大军，如同神兵天降，将长纳的七千人马团团围住！
长纳心知中计，但为时已晚。
他率领两千广西狼兵拼死血战，左冲右突，狼兵虽悍勇，但陷入重重包围，寡不敌众。最终，长纳身中十余创，力战而亡！
他麾下两千狼兵亦全部战死，无一生还安南军则或降或逃，七千人马全军覆没。
阮福澜站在高处，看着战场上狼兵的累累尸骸，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虽然丢了王都，却在此歼灭了朱由榔最精锐、最依赖的狼兵主力，斩其臂膀，可谓是一场大胜！
很快联军就杀回了西贡，阮福澜心情大好：“没想到吧，我阮福澜又回来了！儿郎们，莫跑了朱由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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