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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序.回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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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堂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怪。”年轻猎户说。“不过安大夫人挺好的,上次我娘生病,他诊金都没收。”

“人好归人好,但你们想想,他来的时间。”络腮胡子的声音更低了。“差不多两个月前来的吧?那时候镇上可没这么多外乡人。现在外乡人一来,他就整天关着门,今天还挂‘出诊’的牌子——可有人看见他往山里来了。”

允堂的后背渗出冷汗。慢慢的往后退,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踩断一根枯枝。退到足够远的距离后转身,几乎是跑着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必须回去。必须立刻回去。

收拾东西,离开青石镇,离开这个已经不再安全的地方。

但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跑出不到一里地,他踉跄几步,扶住山石,剧烈喘息。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药。需要药。

允堂咬紧牙关,强迫控制自己的身体。汗水模糊了视线,他抬手擦去,手背上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猎户那种沉重的步伐,而是训练有素、轻盈但迅捷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允堂的心沉到了谷底。抬头环顾四周,左边是陡坡,右边是深涧,前方是密林,后方...后方是追兵。

自己现在手脚无力。

根本无处可逃。

青石镇,柳树巷。

南承瑾的马车在药铺门前停下。

他推开车门,站在巷子里,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门楣上挂着“出诊”的木牌,在微风里轻轻摇晃。

巷子里很安静。

几个妇人探头出来看,又赶紧缩回去。王婶家的门开了一条缝,孩子的小脸在门缝里一闪而过。

陈诉上前敲门。三下,又三下,里面没有回应。

“大公子,大夫可能真的出诊去了。”陈诉回头说。

南承瑾没有说话。走到药铺窗前,透过窗纸的缝隙往里看。

里面很暗,但能看见诊桌收拾得很干净,药柜关着,一切都井然有序。可是...太干净了,干净得像从来没有人住过。

他的目光落在诊桌下的地面上。

那里有一小撮药粉,是研磨时洒落的。他蹲下身,从窗缝里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药粉,凑到鼻尖闻了闻。

丹参,三七,川芎...都是些养心护脉的药。

南承瑾的手指突然开始颤抖。一下站起身,对陈诉说。“破门。”

“大公子?”

“破门。”南承瑾重复,声音嘶哑但不容置疑。

陈诉转头示意侍卫上前。

两个侍卫合力撞向木门,门闩断裂,门板轰然洞开。

南承瑾大步走进去。

药铺里弥漫着熟悉的药香,那种他闻了四年、每天都伴随着药碗的苦香。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每一个角落——诊桌,药柜,炭炉,水缸...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紫檀木盒子。

盒子放在诊桌最走过去,拉开抽屉。

盒子没有上锁,他掀开盒盖。

翡翠葫芦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温润的光泽。金锁小巧,上面刻着模糊的“平安”二字。生锈的匕首,还有...还有一封信。

南承瑾的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拿不住那张薄薄的信纸。

他展开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但每一个字让他的眼睛上湿热,热得烫进他的心里。

信在后面那里断了。

南承瑾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陈诉连忙扶住他。“大公子!大公子您怎么了?”

南承瑾没有回答。

盯着那些字,盯着那个断掉的地方。

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又涌进太多东西——允堂小时候仰头看他的样子,允堂中毒时苍白的脸,允堂“死”时冰冷的手...

还有清虚道长那句。“十五殿下走的时候,并不怨恨”。

原来...原来是真的。

允堂真的还活着。

不仅活着,他还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戴着斗笠,扮作大夫,安静地生活了那么久。

而他,这四年里每晚被噩梦折磨,每天被愧疚啃噬,却从没想过,他的弟弟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安静地呼吸,安静地活着。

“找...找到他...立刻找到他...”

山里,允堂背靠着山石,剧烈喘息。

三个黑衣人从三个方向围上来,动作迅捷,眼神锐利,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安大夫,”为首的黑衣人开口,声音没什么情绪。“请跟我们走一趟。”

允堂的脑子飞快转动。

这些人不是猎户,不是镇民,也不是沈煜的人——沈煜的人他见过,不是这种路数。

那么是谁?南承瑾?还是...京里其他势力?

“你们是谁的人?”

“您去了就知道。”黑衣人上前一步。“请。”

允堂的手慢慢移向袖中的匕首,一个黑衣人眼疾手快,伸手来抓他的手腕。

就在这一瞬,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擦着黑衣人的手背飞过,钉在旁边的树干上。

箭尾的羽毛剧烈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

树林深处,又走出三个人。

为首的正是沈煜。他手里还拿着弓,眼神冰冷地扫过那几个黑衣人。“谁让你们来的?”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沈煜会出现在这里。

为首的那个咬了咬牙。

“沈大人,您最好不要插手。”

沈煜的眉头皱了起来。“我还偏要管了,怎么办?”

沈煜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个人,太上皇要了。”

黑衣人们犹豫了。

主人的命令不能违抗,但沈煜代表的是太上皇,同样得罪不起。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允堂忽然动了。

找准时机转身就往陡坡下冲——那里是最危险的路,但也是唯一可能逃脱的方向。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但他得离开这里。

“站住!”黑衣人们反应过来,立刻追上去。

沈煜拉弓搭箭,三箭连发,逼退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

但第三个黑衣人已经抓住了允堂的衣袖。

允堂回身,袖中的匕首划过一道寒光。黑衣人急忙松手,匕首只划破了他的手臂,但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就是这一瞬间的耽搁,允堂已经冲下了陡坡。

坡上碎石滚动,灌木丛生,他几乎是滚下去的,药篓从背上脱落,草药洒了一地。

坡底是一条小溪。

允堂跌进溪水里,冰冷的溪水瞬间浸透全身,刺得他一个激灵。挣扎着爬起来,正要继续跑。

眼前一黑,向前扑倒,整个人栽进溪水里。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他听见远处传来沈煜的喊声。“允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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