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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序.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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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的早晨总是开始得特别早。

寅时三刻,天还黑着,宫灯就已经一盏盏亮起。

南承瑾坐在御案后,手里握着一份刚刚送到的边关急报,眼睛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但半天没有翻页。

他已经这样坐了一个时辰。

案上堆着小山般的奏折,左边是批阅过的,右边是待批阅的。朱笔搁在砚台边,笔尖的朱砂已经干了,凝成暗红色的一块。

陈诉和常德站在他身侧三步远的地方,低着头,双手拢在袖中,呼吸都放得很轻,像是怕打扰什么。

南承瑾偏过头,用帕子捂住嘴。

帕子拿开时,上面有一小片暗红的血迹,像雪地里绽开的梅。他看了一眼,将帕子折起,塞回袖中。

“陛下,该用药了。”常德适时上前,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南承瑾接过药碗。

碗很烫,热气蒸腾,药味浓烈刺鼻。他盯着碗里褐色的药汁看了片刻,仰头一口气喝干。

苦味从舌尖一路蔓延到喉咙深处,南承瑾皱了皱眉,放下碗。

“太上皇那边,可有回信?”

陈诉上前接过空碗,低头回答。

“回陛下,没有。太上皇身边有张敬贤、张敬轩两位统领跟着,还有沈大人在侧。想必...想必是路上耽搁了。”

“路上耽搁..从青石镇送信到诰京,快马加鞭的话不过半月多。

他们离宫已经三月了,三月时间,一封信都写不出来?”

“奴才...奴才不知。”

南承瑾没有再追问。重新拿起那份边关急报,看了几行,忽然将奏报重重摔在案上。纸张在光滑的紫檀木案面上滑出去一截,边缘卷起。

“江南盐税亏空,黄河凌汛迫在眉睫...”他站起身,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深紫色的龙袍下摆在身后拖出一道弧线。

“每天都是这些事,每天都是这些烂摊子。父皇倒好,一走了之,把这些都扔给我。”

常德、陈诉和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全都跪下了,额头贴地,不敢出声。

南承瑾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晨风灌进来,带着初春的寒意,吹散殿内浓郁的药味。南承瑾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看着宫墙内那些刚刚苏醒的殿宇楼阁,看了很久。

“这样啊。”

想着什么,南承瑾负手转身走回御案后坐下。

背脊挺得很直,眼神恢复了帝王的清明和平静。

“常德。”

“奴才在。”

“传旨,召璃王南承瑜、贤王南承洲、端王南承珉、康王南承亦、宁王南承耀进宫。午时前,朕要在文华殿见到他们。”

常德愣住了,抬起头,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陛下...五位王爷都召?”

“都召。”南承瑾拿起朱笔,重新蘸了朱砂。“朕要离宫一段时间,朝政需有人监国。”

“离宫?!”常德意识到失态后声音立刻压低,但语气里的震惊掩饰不住。“陛下,您要离宫?去哪儿?去多久?这...这万万不可啊!”

南承瑾抬眼看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但常德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瞬间噤声。

“朕要去江南。去体察民情,去亲眼看看盐税到底亏空在何处,去看看黄河大堤到底还能不能撑过这个汛期。也去看看...”笔尖在奏折上落下一个朱红的“准”字,“去看看父皇。”

常德跪在地上,浑身发冷。

他知道劝不住。

这位新帝表面温润,实则骨子里比谁都固执。四年前允堂死后,南承瑾就像变了个人,话越来越少,决定越来越独断。

但凡他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奴才...奴才遵旨。”常德深深叩首,起身退下传旨。

南承瑾继续批阅奏折。

朱笔在纸上移动,沙沙作响。批完三本,他停笔,抬头望向殿顶繁复的藻井。那些金龙彩凤在晨光中渐渐清晰,盘旋交错,像是在守护什么,又像是在囚禁什么。

文华殿在皇宫东侧,是皇帝接见宗室、举行家宴的地方。午时不到,五位王爷已经陆续到了。

最先来的是南承瑜。整个人精神不振,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没睡好。

走进殿内,看见南承瑾已经坐在上首,上前抬手行了礼。

“臣弟参见陛下。”

南承瑾抬眼看他,点点头。“五弟来了,坐。”

南承瑜在下首第一张椅子上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紫檀木茶几,茶几上摆着茶具,但茶还没上。殿内很安静,只有远处宫人细微的脚步声。

接着来的是南承洲,走路带风的行礼后在南承瑜对面坐下,眼睛扫过殿内,最后落在南承瑾脸上,眼神里有询问,但没开口。

然后是南承耀,脚步不疾不徐的走进来,行礼坐下后眼观鼻鼻观心也不说话。

最后是南承珉和南承亦,两人进门时脚步有些急,行礼后在南承瑜下首坐下,眼睛偷偷打量在座的兄弟们。

五人到齐,殿门缓缓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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