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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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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允堂,殿内的空气突然凝固了。南承耀低下头,手指在膝上无意识地摩挲。

允堂故去四年了,但谁都不敢轻易提起。

十五皇子允堂,那个曾经温润如玉的少年,最后成了宫廷里最深的伤疤。

“臣...”南承耀开口,声音很低。“臣弟昨日路过重华宫,看见那株梅树开花了。红梅,开得很盛。”

南承瑾的身体僵住了。下一秒转头看向南承耀。

“重华宫的梅树...还没死?”

“没死。”南承耀摇头。“非但没死,今年花开得特别好。常公公说,往年都是零星几朵,今年满树都是,红艳艳的,像...”

他没说完,但南承瑾懂了。

像血,像那年允堂咳出的血。

“去看看。”南承瑾忽然站起来,动作太急,眼前又是一黑。

他扶住御案,稳了稳,然后大步往外走。常德连忙拿起狐裘追上去,他却挥手推开。“不用,几步路。”

雪还在下,细碎的雪粒子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南承瑾走在宫道上,脚步很快,深紫色的龙袍下摆在雪地上拖出一道痕迹。南承阳跟在后面,常德和一众太监宫女跟在更后面,一群人沉默地走着,只有踩雪的咯吱声。

重华宫暖阁侧殿。

四年过去,宫殿依然保持原样。

宫门推开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院子里那株老梅树果然开花了,红梅簇簇,在白雪映衬下格外刺眼。

花朵开得很盛,沉甸甸地压着枝头,有些枝条几乎垂到地面。

南承瑾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那些花。雪花落在他脸上,落在他睫毛上,他眨了眨眼,雪花化成了水,顺着脸颊滑落,像眼泪。

“他最喜欢红梅。”南承瑾忽然说,声音轻得像耳语。“小时候,每到冬天,他就拉着我来这里看花。说红梅像火,看着暖和。”

南承耀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后来他走了,这树就不怎么开花了。”南承瑾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最低处的一根枝条,枝条上花朵颤动,花瓣飘落,落在雪地上,像溅开的血点。“我还以为它要死了。没想到...今年开了。”

他收回手,手指捻起一片花瓣。花瓣很薄,很软,在他指间脆弱得像个梦。

“承耀,”南承瑾没有回头。“你说,人死了,会不会真有魂魄?会不会...会不会在某个地方,看着还活着的人?”

南承耀沉默了很久,久到南承瑾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臣不知道。但臣想...十五弟若是泉下有知,定是希望陛下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他不会这么想的。”南承瑾笑了,那笑容疲惫而苍凉。“怎么算好好活着呢?每天批不完的奏折,理不清的朝政,防不完的算计...还有这具破身子,这咳不完的病。有时候我真想,真想一走了之,像父皇那样,什么也不管了。”

“陛下!这话不可说!”

南承瑾转过身,看着他。雪花在两人之间飞舞,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表情。

“朕知道不可说。”南承瑾的声音恢复了平静,那种属于帝王的、不容置疑的平静。“朕如今是皇帝,朕不能走。朕得守着这江山,守着这祖宗基业,守着...守着我用允堂的命换来的这个位置。”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株梅树,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回到乾元殿时,天已经黑了。

宫灯一盏盏亮起,将皇城照得灯火通明。

南承瑾重新坐回御案后,拿起朱笔。案上还有十几本奏折,他要批完才能歇息。常德端来晚膳,他摆了摆手,示意放下。

“陛下,多少用些...”

“朕不饿。”南承瑾打断他,眼睛盯着奏折。“你下去吧,让所有人都下去。朕想一个人待着。”

常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躬身退下。殿门轻轻关上。

南承瑾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时,已是子时。他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然后从抽屉最深处取出一件东西——那个翡翠葫芦。

葫芦温润,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允堂的眼睛,清澈,干净,永远带着点笑意。

他握着葫芦,拇指轻轻摩挲表面的纹路。许久,低声说。“允堂,朕很累。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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