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一开始或许就是最不可预测的(1/2)
翌日有关何家被查抄的消息,在诰京的权力圈层里炸开。
虽无明旨下发,但那些嗅觉灵敏的官员们,已从骤然加强的城防、龙影卫频繁的调动、以及几位重臣府邸外若有若无的监视中,都让他们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情况。
往日车水马龙的杜府和何家侯府门前,如今只剩下持戈甲士沉默肃立的身影,石狮子的威严被铁血的冷硬取代。
允堂依旧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
按时去太医院“学医”,在吴明安古板严谨的教导下,辨识药材,研习脉案。
偶尔,他会在太医院存放陈旧档案的库房里逗留,翻阅那些积满灰尘的前朝医案,尤其是涉及宫廷秘辛、或是疑难奇毒的记录。
手指拂过发黄脆弱的纸页,眼神专注得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失落已久的拼图。
吴明安对他这种“好学”并未阻拦,只是偶尔在他询问某些药性相冲、或是记载模糊的解毒古方时,那布满皱纹的眼皮会微微抬起,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但最终也只是捻着胡须,给出一个模棱两可、或是直接以“记载有误,不可尽信”搪塞过去。
允堂也不追问,只是默默记下,回到重华宫的药房后,便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添上几笔,或是取出那些私藏的药材,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试验。
他手臂上的伤口结了痂,又添新痕,那白玉小瓶里的暗色液体,也在一滴滴地增加。
这日午后,他正对着几味新得的药材凝神思索,常德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说。
“殿下,永安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叶府叶老夫人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想请小殿下得空了过去说说话。”
允堂拈着药材的手指顿了顿,头也没抬。“回了。就说本殿身子也未爽利,恐过了病气给外祖母,待好些再去探望。”
常德应声退下。
允堂嘴角扯出一抹冷嘲。
叶家……如今杜家、何家倒台在即,他们这是也怕了,想从他这里探听风声?还是又想重新将他这个“外孙”绑上叶家的交易台?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允堂放下药材,走到窗边。
窗外庭院寂寥,几株老树在寒风中瑟缩。他想起南承瑜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曾掐死他的手,叶清涵那虚伪做作的关切,叶老夫人那看似慈祥实则精明的脸。
这些人,都将他视为棋子,视为可以随意利用或丢弃的物件。
允堂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指尖那抹不正常的青色。解药……南烁始终没有提及。他心底那一丝微弱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盼在等待中熄灭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
与此同时,沈煜正坐镇在京畿卫戍衙门的签押房内。
他面前堆满了从杜府和何家查抄来的信件、账册。烛火摇曳,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面带着连日审讯和梳理线索的疲惫,凌厉的眼神却还是紧盯着手下的信件。
“将军,”一名副将推门而入,低声禀报。“何家那个偏房子弟,受不住刑,吐露了些东西。他说……何家与齐国的联络,并非直接进行,中间似乎还隔着一个人,身份隐秘,连何侯爷都讳莫如深,只以‘影子’相称。每次传递消息,都通过城西一家名为‘墨韵斋’的书铺。”
“影子?墨韵斋?”沈煜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继续审,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影子’给我揪出来。至于墨韵斋……”他眼中寒光一闪。“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派人十二个时辰盯死了,所有进出之人,一律秘密记录,查明身份。”
“是!”
副将退下后,沈煜拿起另一份卷宗,那是关于杜文正门下学生名录及近年科举中第者的详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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