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别无选择，君命如山（1/2）

返程的车队，在一种心照不宣的压抑中，沉默地向南行进。

连日的奔波让每个人都面带倦容，但比身体更疲惫的，是那根紧绷名为“猜忌”与“杀机”的弦。

沈煜接到密令后，整个人还是依旧沉稳地安排着营防巡哨，调度着车队行进，但那双总是坚毅沉静的眼睛里，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

他不敢去看允堂所在的马车，每一次不经意的瞥见，都像是有根针扎在他的良心上。那个苍白孱弱的少年身影，与记忆中模糊的过往交织，又与陛下冰冷的命令重叠，让他心绪纷乱如麻。

但他别无选择，君命如山。

这一日，午后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似乎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雪。车队在一处较为开阔的林地边缘暂歇，补充饮水，修理略有损坏的车驾。

允堂被搀扶着下了马车，在不远处一棵光秃秃的老树下慢慢踱步，呼吸间带出团团白气。

身上裹着厚重的玄狐裘，整个人显得更加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允堂低垂着头，看着自己脚下被踩实的积雪，神情是惯常、了无生趣的漠然。

沈煜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落在允堂身上。

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紧握。

陛下要的“试探”，他必须执行。影卫已经就位，潜伏在周围的枯木与乱石之后，如同等待猎物的毒蛇。

只需要一个“意外”，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意外”……

允堂的心，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这时，陡有生变！

一名负责检修南承钰那辆特制马车的工役，不知是因地面湿滑，还是操作失误，手中一个沉重的铁制构件突然脱手滑落！那构件带着沉闷的风声，直直朝着允堂所站的方向滚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那宫人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搀扶允堂的手，向后躲去。

允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沉重的铁件朝着他瘦弱的身体碾压过来！脸上却血色尽褪，瞳孔惊恐而放大，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是现在！

沈煜眼中寒光一闪，向侧面猛地跨出一步，这个角度，恰好能挡住远处可能投来属于皇帝陛下的视线。同时，他藏在身后的手，对着某个方向，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潜伏的影卫收到了信号。

几乎是同一瞬间，另一名看似在附近整理马具的“士兵”，脚下“恰好”被一段冻结的树根绊倒，身体失控地向前扑跌，而他手中那柄原本应该插入雪地稳住身形的长矛，却“意外”地改变了方向，矛尖闪烁着寒光，挟着一股刁钻的力道，精准地刺向允堂因惊吓而暴露出、毫无防备的后心！

前有滚落的沉重铁件，后有“意外”刺来的致命长矛！

允堂似乎陷入了绝境。

他单薄的身体在两道攻击的夹击下，显得那样无助和渺小。

远处御驾旁，南烁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马车，静静地站在车辕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南承钰也透过马车的车窗缝隙，死死地盯着外面，他脸上期待着，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为什么……杀了他……”

允堂的身体，在那铁剑即将撞上他、长矛即将及体的最后一刹那，做出了一个看似踉跄、实则微妙到极致的侧滑旋身！

“铿！”

沉重的铁构件擦着他的狐裘边缘滚过，砸在身后的老树根部，发出一声闷响。

而那柄毒蛇般的长矛，更是以毫厘之差，贴着允堂的肋侧衣物滑过！矛尖甚至划破了他厚重的狐裘，带起几缕细小的绒毛，却未能伤到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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