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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7千字〕 寻找水源,建设集市,收财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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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土垒石的号子声在鹰扬戍上空嚎了整三天,豁开的城墙口子才算勉强堵上。

新夯的土墙颜色扎眼,深褐里透着湿冷的土腥气,戳在破败的老墙中间,活像一道刚结痂的丑疤。

烽燧基座也扒拉出来了,条石横七竖八躺着,等着重见天日。

墙是堵上了,可戍堡里几十张嗷嗷待哺的嘴,还有那股子越缠越紧的绝望,堵不住。

从李都尉土围子里刮出来的那点粮袋肉干,填了重伤员的肚子,塞了卖命干活的戍卒的牙缝,眨眼又见了底。

饥饿这玩意儿,比毒蛇还阴,不声不响就缠上了脖颈,越勒越死。

李骁踩在新垒的土墙豁口上,破袍子的下摆叫寒风卷得猎猎响。

左胳膊吊着,右肩的老伤在冷风里、在没日没夜的折腾下,像有烧红的针在里面乱扎,喘口气都扯着疼。

他眯着眼,目光越过死气沉沉的黄沙戈壁,戳向天边那抹模糊的山影子。

靠抢?

靠刮李胖子那点私藏?

屁用没有,死路一条。

得找活水,能长出粮食、养出人气的活水!

“水…”

他嘴唇干裂,挤出这个字,跟快渴死在沙窝里的旅人一个腔调。

脑子里晃过地图上模糊的墨点,西北,有山。

有山,地底下就该藏着水脉,哪怕是条暗河。

他猛地扭身,视线刀子似的刮过墙下。

老蔫巴正领着几个还能动弹的残兵,用豁了口的破刀削砍枯死的胡杨枝子,想弄点拒马。

大部分戍卒缩在避风的旮旯,眼神空得能装下整个灰蒙蒙的天,省着每一丝力气。

李都尉和他那几个心腹,瘟鸡似的被单独圈在一个破棚子里。

“老兵!”

李骁声音不高,却硬生生劈开了风声。

独眼老兵像道影子,悄没声地从烽燧废墟的暗处转出来,走到墙根下,仰起那张刀疤摞冻疮的脸,浑浊的独眼对上李骁。

“跟我走。”

李骁撂下话,单手一撑墙垛,右肩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他咬牙忍了,直接翻下不算高的土墙,落地时晃了晃才站稳。

没废话,独眼老兵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一老一少,顶着刀子似的寒风和打旋的沙砾,深一脚浅一脚往西北边的乱石山梁子摸去。

李骁走得飞快,好像要用身体的痛和脚下的速度,把心里头那股火烧火燎的焦灼压下去。

独眼老兵步子看着拖沓,却始终稳稳缀在他身后三步远。

戈壁的荒凉没个尽头。

枯死的梭梭草在风里呜咽,怪石嶙峋,像巨兽扔下的骨头架子。

走了快两个时辰,翻过一道碎石坡,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还算平展的谷地摊在面前,谷底盖着厚厚一层混了碎石的沙土。

李骁停下,蹲身抓起一把沙土,凑鼻子底下闻了闻,又捻了捻。

冰冷,扎手,干得透透的,没半点活气。

他拧着眉,目光在谷地边沿的岩壁上逡巡。独眼老兵却径直走向一侧陡峭的岩壁。

枯瘦得像鹰爪的手伸出来,仔细摩挲着裸露的石头缝,指尖在风化严重的凹坑处停留、按压,甚至趴下去,独眼几乎贴到地上,瞅着岩壁根儿沙粒那点细微的流向和苔藓的残印。

时间一点点耗,寒风刮得骨头缝都疼。

李骁右肩一跳一跳地痛,耐心也像谷底的沙子,快漏光了。

就在他快绷不住的时候,独眼老兵在一个不起眼、被碎石半埋的岩壁凹坑处停了手。

他扒拉开碎石,露出底下颜色略深的土,捻了一小撮放掌心搓了搓,伸出舌头,极小心地舔了一下。

“有湿气。”

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石头,“深得很。”

李骁精神猛地一振,两步跨过去:“能弄上来?”

独眼老兵没直接应,他直起身,独眼沿着岩壁走势上上下下地量,像在心里头打算盘。

那只浑浊的眼里,竟迸出点近乎狂热的光,那是老匠人遇见难题时才会有的劲儿。

“坎儿井。”

他吐出仨字,带着股说不出的古旧味儿。

“雪山的水,猫在地底下,打竖井,掏暗渠,引过来。”

“要多少人?多久?”李骁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人,越多越好,时间…”老兵顿了顿,“看老天爷赏不赏脸,看命硬不硬。”

“命?”李骁嘴角扯出个冰碴子似的笑,“在这儿,命是拿命拼出来的!就挖坎儿井!”

回到鹰扬戍,李骁半刻没耽误。

他让老蔫巴押着面无人色的李都尉,用戍堡里刮出来的最后一点发黄麻纸和臭烘烘的劣墨,歪歪扭扭写了几十张“告示”。

“鹰扬戍,屯田授地!”

李骁的声音在校场中央炸开,压过了呼呼的风。

他戳着那些告示,内容糙得硌牙。

乐意来鹰扬戍垦荒的,白给二十亩地,三年不交一粒粮,戍卒跟着开渠屯田,干多少活,吃多少粮,告示被几个还能爬上马背的残兵揣着,像撒种子似的,撒向了附近几个快活不下去的流民窝和小破村子。

头几天,就几个瘦脱了形的流民,抱着最后一点念想,跟受惊的兔子似的摸到鹰扬戍边上,远远瞅着,不敢靠前。

是戍堡里飘出来那点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味儿,还有老蔫巴那破锣嗓子带着点活气的吆喝,才把他们一点点勾了过来。

李骁亲自杵在新垒的土墙豁口,看着那几个破衣烂衫、浑身酸臭透着死气的流民。

什么都屁话没有,直接让老蔫巴递过去几碗稀汤。

流民们捧着碗,手抖得端不稳,不管烫不烫,贪婪地往喉咙里灌,烫得直抽气也不停。

一碗热汤下肚,那死鱼眼里,总算有了点微弱的光。

“瞅见那边谷地没?”

李骁朝西北方向一努嘴,“去那儿,挖坑,找水,挖出水,才有活路,有地种。”

没画大饼,就是赤裸裸的买卖,干活,换命。

人,开始像蚂蚁搬家似的往这儿聚。

拖家带口的,光棍一条的,带着全部家当,几件破布片,一两个豁口的瓦罐。

被戍卒和残兵们吆喝着,引向那片被所有人眼巴巴望着的谷地。

谷地彻底变了样。

几十个深浅不一的竖井坑洞,像大地长出的烂疮,星星点点撒在谷底和岩壁根儿。

李骁甩掉碍事的外袍,只穿件单薄里衣,吊着左臂,右手攥紧一柄从库房旮旯翻出来,锈得掉渣但还算结实的鹤嘴镐。

他选了个挨着岩壁的坑洞,压根不管右肩伤处那钻心的抗议,抡圆了镐头,用尽吃奶的力气朝脚下那混着碎石冻土的硬地砸下去。

“咚!”

闷响带着土石渣子乱飞。

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右臂瞬间麻了,肩胛骨深处“咔”一声轻响,剧痛像电一样窜遍全身。

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冷汗“唰”地湿透了后背。

“旅帅!”旁边一个正撅腚铲土的人惊叫。

“挖!”李骁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狠狠吸了口气,把那快把他灵魂撕开的痛楚强压下去,镐头再次抡起。

汗珠子混着肩头渗出的血水,顺着他紧绷的下巴颏,“啪嗒”砸在冰冷的泥地上。

这画面,比啥鼓动都管用。

流民们瞅着这个年轻却一身伤,像头瘸腿孤狼似的守捉使,用最原始,最不要命的方式跟这片死地要活路。

然后,他们埋下头,手里的破家伙抡得更狠了。

鹤嘴镐啃冻土的闷响,铁锹刮沙石的嚓嚓声,粗重的喘息和压着的咳嗽,在空荡荡的谷地里搅成一团。

独眼老兵成了工地上定盘的星。话多了起来,沙哑的指令短得像刀子。

“这儿!往下三尺!”

“停!见砾石层了,斜着往东掏!”

“顶木!快!顶上要塌!”

他像只不知累的老鼹鼠,在竖井和刚有点暗渠模样的洞口间穿梭,枯瘦的手指就是尺子,独眼能看穿石头缝里的水汽。

碰上硬得啃不动的岩层,这老货甚至亲自抄起铁钎,瘦巴巴的身板爆发出吓人的蛮力,火星子四溅,叮当作响。

可死神的影子没走远。

就在一条刚掏进去几丈深的暗渠里头,“轰隆”一声闷响,裹着凄厉的惨嚎猛地炸开!

“塌了!跑啊!”

洞口的人连滚爬爬往外蹿,满脸的土和惊骇。

里头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土石摩擦声和微弱的哭喊。

李骁离得不远,镐头一扔,第一个扑了过去。

洞口烟尘呛人,隐约能瞧见塌落的土石堵了大半,几只手在缝隙里绝望地乱抓。

“救人!”李骁吼着就要往里冲。

“别动!”独眼老兵鬼似的闪到他旁边,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他完好的右胳膊,劲儿大得吓人。

那只独眼死死盯着还在“簌簌”掉土的洞顶,声音又急又哑:“顶没吃住劲!再塌全完蛋!”

话音没落,洞顶一块磨盘大的冻土疙瘩猛地一松,带着沙土就朝洞口

那流民吓傻了,木头桩子似的杵着。

“闪开!”

李骁眼珠子都要瞪裂了,身体比脑子快,猛地挣开老兵的手,整个人炮弹似的撞过去,把那流民狠狠搡开。

同时,他右手下意识往腰间一探,那儿,粗布裹着的“斩机”横刀骤然爆出一股刺骨的寒气。

布条“嗤啦”撕裂!

“呛啷!”

一声不像金铁交鸣,倒像冰棱子在铁皮上刮擦的怪啸撕裂空气。

刀没全出鞘,只露一截灰蒙蒙,裹着雾气的刀身。

刀柄那颗绿松石幽光大放,一股子冰冷,暴戾、纯粹到极点的杀意,像无形的海啸,“轰”地炸开。

眼看要砸到李骁头上的冻土块,在离他脑门不到一尺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满是毁灭念头的墙,硬生生定住了。

紧接着,在所有人吓掉魂的目光里,那硬邦邦的冻土,像是被无数看不见的刀子同时切过。

“噗”一声,化作一蓬带着冰碴子的细粉,簌簌落下,糊了李骁满头满脸。

时间像冻住了。

洞口的灰不落了,里头的呻吟也没了。

所有人都被这邪乎事儿钉在原地,气儿都不敢喘。

只有李骁,半跪在土里,右手死命攥着那柄只露半尺,却散着九幽恶鬼般凶煞气的妖刀。

他喘得跟破风箱似的,肩头的伤口被刚才那一下彻底挣开,血“呼”地洇红了半边粗布衫。

他眼底绿芒一闪即逝,快得像错觉,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和累。

“清…清塌方…”

李骁嗓子哑得像砂轮磨铁。

“当心…头顶…”

他咬着牙,极其艰难地把那截灰雾缭绕的刀身压回刀鞘。

那股子让人窒息的凶煞气,也像退潮般缩了回去。

劫后余生的人们这才活过来,哭喊声、庆幸声炸了锅。

他们看李骁的眼神,掺着敬畏和怕,活像见了活阎罗。

流民们更疯了似的扑向塌方处,手刨锹挖,玩命地掏。

这回,动作里带着股被恐惧催出来的狠劲儿和说不清的虔诚。

独眼老兵默不作声走到李骁边上,没扶他,独眼深深剜了他一下,那眼神复杂得化不开,最后变成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他扭身,奔向下一个等着他拿主意的竖井。

不知熬了多久,当天边残阳把戈壁染成一片血糊糊的时候,一声岔了音的狂吼从谷地深处炸响:

“水!出水了!!”

浑浊,裹着泥沙的细流,像大地的血泪,从一条刚捅开的暗渠口子“汩汩”冒出来,淌进

水不大,却像滚油,一下子把整个谷地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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