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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章 替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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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拎着沉甸甸的购物袋,指尖被勒得有些发疼。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暖风裹着街边甜品店飘来的奶油香气,让人心头漾着几分松弛的暖意。这是她摆脱厉沉舟后的第三个月,她租了一间小小的公寓,找了份插画师的工作,日子过得平淡又安稳,那些疯狂的、窒息的过往,像是被装进了密封的玻璃罐,沉到了记忆的最底层。

她刚拐过街角,准备去买一杯冰美式,一个模糊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那声音很轻,像是贴着耳膜在说话,带着一丝熟悉的沙哑,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虚弱和破碎:“独孤独孤独大大……独孤独大大……独孤独大大……”

苏晚的脚步猛地一顿,手里的购物袋差点滑落在地。

这声音……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街道上人来人往,年轻的情侣手牵着手说说笑笑,推着婴儿车的老人慢悠悠地走着,卖气球的小贩吹着响亮的哨子,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那么喧嚣。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也没有人发出那个奇怪的声音。

是错觉吗?

苏晚皱着眉,揉了揉耳朵,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这段日子太清净,潜意识里还残留着对厉沉舟的恐惧,才会产生这样的幻听。

她甩甩头,刚想继续往前走,那个声音,却又一次响了起来。

依旧是贴在耳边的距离,依旧是那个破碎的调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独孤独孤独大大……独孤独大大……独孤独大大……”

这一次,苏晚听得清清楚楚。

是厉沉舟的声音。

不会错的。

哪怕这声音虚弱得像是风中残烛,哪怕这调子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那独有的沙哑质感,是刻在她骨血里的恐惧,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苏晚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像是在血管里凝固了。她猛地转过身,目光死死地扫过周围的每一个人——牵着气球的小贩,抱着书本的学生,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老人……没有一个是厉沉舟的身影。

他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苏晚的脑海里炸开了无数个问号。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她报了警,警察冲进公寓的时候,厉沉舟正瘫在地上,额头淌着血,嘴里反复念叨着“苏柔”的名字。他被带走的时候,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警察说,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后续会进行精神鉴定。

这三个月来,她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她以为,他会被关进精神病院,或者监狱,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可现在,他的声音,却像鬼魅一样,缠在了她的耳边。

“独孤独孤独大大……”

那声音还在重复,一遍又一遍,像是一道魔咒,钻进她的耳膜,啃噬着她的神经。苏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购物袋的提手硌得她掌心生疼,却浑然不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气厉声喝道:“厉沉舟!你在哪里?!你出来!”

她的声音在喧嚣的街道上显得有些突兀,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投来异样的目光。苏晚却顾不上这些,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连路边的垃圾桶、绿化带的灌木丛都不肯放过。

可那个声音,却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呼喊,突然停了。

街道上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汽车的鸣笛声。

苏晚的心脏跳得飞快,她站在原地,等了足足十分钟,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难道真的是幻听?

苏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微微颤抖,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个破碎的调子。她摇了摇头,试图把那声音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可越是这样,那声音就越是清晰。

她不敢再停留,拎起购物袋,快步朝着公寓的方向走去。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着,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回到公寓,她“砰”地一声关上门,反锁,甚至还拉上了门链。她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把购物袋扔在地上,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的一角,看向楼下的街道。

街道依旧人来人往,没有任何异常。

苏晚松了口气,却又觉得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如果不是幻听,那厉沉舟在哪里?

他为什么会发出那样奇怪的声音?

“独孤独孤独大大……”

这个调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晚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那个声音。她想起厉沉舟疯癫时的样子,想起他长着八条腿时的疯狂,想起他被警察带走时空洞的眼神。

难道他从精神病院逃出来了?

还是说,他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加糟糕了?

苏晚不敢再想下去。她拿起手机,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她想报警,想告诉警察厉沉舟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耳边,可她又怕,怕警察以为她是精神失常,毕竟,她没有任何证据。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依旧是贴在耳边的距离,依旧是那个破碎的调子,却比之前清晰了一些,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独孤独孤独大大……晚晚……救我……”

晚晚?

救我?

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了。

他在喊她的名字!

他在求她救他!

苏晚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空气大喊:“厉沉舟!你到底在哪里?!你说清楚!什么独孤独大大?!你怎么了?!”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那个声音,又一次消失了。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跌坐在沙发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恨厉沉舟。

恨他把她当成替身,恨他囚禁她,恨他带给她那些窒息的、疯狂的日子。她巴不得他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可当他的声音带着哀求响起时,她的心里,却还是泛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独孤独孤独大大”,到底是什么?

苏晚的脑海里,乱糟糟的一片。她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看着天空一点点被染成橘红色,心里的恐惧和疑惑,像是藤蔓一样疯狂生长。

她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那个声音,像是一根无形的线,又一次把她和厉沉舟,绑在了一起。

苏晚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她要查。

查厉沉舟的下落。

查那个奇怪的调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座城市,公寓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映着苏晚那张写满决绝的脸。她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着,发出细碎的声响。

窗外的风,刮得越来越大,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哐哐”的声响。

而那个破碎的声音,像是一道魔咒,在她的耳边,久久不散。

“独孤独孤独大大……晚晚……救我……”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在公寓楼下的巷子里打着旋,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低泣。苏晚攥着刚买的热奶茶,指尖的温度却抵不过心底的寒意。自从林渊踹断厉沉舟的腰,苏柔又用一千条要求将他困在这座城市后,厉沉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苏晚以为,那些噩梦般的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她甚至开始学着重新规划生活,学着在肖瑶和林渊的陪伴下,一点点找回曾经的自己。

可她错了。

错得离谱。

就在她拐进公寓楼的侧门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楼梯间的阴影里窜出来,带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狠狠扑向了她。热奶茶脱手而出,滚烫的液体溅在她的手背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冰冷的手就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

窒息感瞬间袭来,苏晚的喉咙像是被铁钳夹住,空气被硬生生截断,肺部传来火烧火燎的疼。她拼命地睁大眼睛,借着巷口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那张脸——是厉沉舟。

他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脸色惨白得像纸,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污渍。他的腰上似乎还缠着绷带,动作有些僵硬,可掐着她脖子的手,力道却大得惊人,像是要把她的脖颈生生拧断。

“苏晚……”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眼神里布满了血丝,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偏执,“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要和林渊在一起?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苏晚的脸憋得通红,意识开始一点点模糊,她拼命地挣扎,双手胡乱地抓着,指甲深深嵌进厉沉舟的手臂里,留下一道道血痕。可厉沉舟像是感觉不到疼,反而掐得更紧了,眼底的疯狂越来越浓。

“我……我喘不过气……”苏晚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窒息带来的生理痛苦。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她的手无意间摸到了厉沉舟腰上的绷带,她猛地用力一扯!

“嘶——!”

厉沉舟发出一声痛呼,掐着她脖子的力道松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机会。

苏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厉沉舟,转身就往巷子外跑。她的脚步踉跄,好几次差点摔倒,冰冷的风灌进她的喉咙里,疼得她像是要咳出血来。

“苏晚!你给我站住!”厉沉舟在她身后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他捂着腰,踉跄地追了上来,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响起,像是催命的鼓点。

苏晚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跑。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巷子的尽头是一条漆黑的大街,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间隔着立在路边,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巨人。

深秋的夜晚,气温低得吓人,苏晚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冷风刮在皮肤上,像是刀子割一样疼。她的心跳得飞快,胸腔里像是揣了一只兔子,咚咚地跳个不停。

她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厉沉舟的喘息声也越来越清晰。

“苏晚!你跑不掉的!”厉沉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逃!”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盏路灯,昏黄的光线在地上投下一片圆形的光晕。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了命地朝着那片光晕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向路灯,或许是因为黑暗里的光线总能给人一丝安全感,或许是因为她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朝着那唯一的光亮奔去。

终于,她跑到了路灯下,温热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驱散了些许寒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转身看向身后。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厉沉舟明明就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可当他跑到路灯的边缘,看到站在光晕里的她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像是在寻找什么,他伸出手,在空气中胡乱地抓着,嘴里喃喃自语:“苏晚呢?苏晚去哪里了?”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看着厉沉舟,看着他在路灯的阴影里焦躁地打转,看着他明明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却像是看不见她一样。

怎么回事?

苏晚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完全缩进了路灯的光晕里。

厉沉舟依旧在阴影里打转,嘴里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苏晚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试探着,慢慢地朝着路灯的边缘走去,脚尖刚踏出光晕的范围,厉沉舟的目光就猛地扫了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凶狠:“苏晚!我看到你了!”

苏晚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缩回脚,重新站回光晕里。

果然!

厉沉舟的目光又变得茫然起来,他皱着眉,挠了挠头,嘴里嘟囔着:“奇怪,怎么又不见了?”

苏晚的心跳得更快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

她找到了厉沉舟的弱点!

他看不见站在路灯光晕里的人!

这个发现,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里的恐惧和绝望。她看着厉沉舟在阴影里焦躁地走来走去,看着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地寻找,突然觉得无比的荒谬。

这个曾经把她逼入绝境的男人,这个偏执疯狂的男人,竟然有这样一个致命的弱点。

苏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厉沉舟,看着他因为弯腰太久,而捂着腰发出一声痛呼,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她缓缓地蹲下身,捡起脚边的一块石头,紧紧地攥在手里。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不能再被他抓住,不能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狱里。

厉沉舟还在阴影里打转,他的声音越来越焦躁:“苏晚!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来啊!”

苏晚没有说话,她只是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厉沉舟的动向。

突然,厉沉舟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朝着路灯的光晕走了一步。

就在他的脚尖踏入光晕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的茫然更浓了。他看着眼前的光晕,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又猛地缩了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到你?”厉沉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他看着那片光晕,眼泪突然涌了出来,“苏晚,你是不是恨我?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想见我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颤。

她看着厉沉舟泪流满面的样子,看着他眼底的绝望和痛苦,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恨吗?

恨。

恨他的偏执,恨他的疯狂,恨他把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团糟。

可看到他这副样子,她的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或许,从始至终,厉沉舟都不懂什么是爱。

他的爱,太沉重,太偏执,太疯狂,像是一把双刃剑,既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苏晚攥着石头的手,慢慢松开了。

她看着厉沉舟,看着他在光晕外痛哭流涕,突然觉得,这场纠缠了这么久的闹剧,是时候结束了。

她缓缓地站起身,对着阴影里的厉沉舟,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决绝:“厉沉舟,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了。”

厉沉舟的哭声,猛地停了。

他抬起头,茫然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无法聚焦在光晕里的她身上。

“苏晚……是你吗?”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在那里对不对?你在和我说话对不对?”

苏晚没有回答。

她转过身,朝着路灯延伸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坚定而决绝。

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能听到身后厉沉舟的哭声,能听到他在喊她的名字,能听到他踉跄的脚步声。

可她没有回头。

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彻底地,摆脱他了。

风还在吹着,枯叶还在打着旋。

漆黑的大街上,只有一盏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照亮了苏晚前行的路。

她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

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自由了。

她可以重新开始,重新活过。

她再也不用活在厉沉舟的阴影里,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用做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她是苏晚,一个独立的,自由的,活生生的人。

她的人生,从此以后,由她自己做主。

苏晚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她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久违的,轻松的笑容。

那笑容,在昏黄的路灯下,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明艳而动人。

而身后的厉沉舟,还在阴影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绝望,最终,消散在深秋的晚风里。

苏晚的手腕被厉沉舟攥得生疼,骨头像是要被捏碎。她踉跄着被他拖拽着往前跑,粗糙的水泥地磨破了她的帆布鞋鞋底,冷风灌进喉咙里,带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呛得她连连咳嗽。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荒郊野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厂房矗立在暮色里,锈迹斑斑的铁门歪歪斜斜地挂着,门楣上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南郊火药加工厂”几个残缺不全的大字。风卷着尘土,刮得厂房顶上的铁皮呜呜作响,像是鬼哭狼嚎。

“厉沉舟!你他妈干什么?!”苏晚拼尽全力想要挣脱他的手,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嘶哑,“你放开我!这是火药厂!你想找死吗?!”

厉沉舟像是完全没听见她的话,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瞳孔涣散,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笑容。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手指像是铁钳一样嵌进苏晚的肉里,拖着她穿过那扇破败的铁门,径直往厂房深处走去。

厂房里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火药原料,麻袋上印着“严禁烟火”的红色大字,醒目得刺眼。墙壁上贴满了警示标语,每一条都透着死亡的气息。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呛得苏晚头晕目眩,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厉沉舟!你清醒一点!”苏晚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这里不能有一点火星!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厉沉舟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苏晚。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冰冷,也没有了疯狂的偏执,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混沌。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那块醒目的警示牌上——禁止点烟区域,违者重罚,后果自负。

看到这行字,厉沉舟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他松开攥着苏晚的手,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沓东西——整整十包烟,被他用胶带缠在一起,鼓鼓囊囊的,像是一块沉重的砖头。

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厉沉舟!你要干什么?!把烟放下!快放下!”

厉沉舟充耳不闻,他抱着那十包烟,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他走到厂房正中央,那个最显眼的、堆满了火药原料的地方,然后,缓缓地蹲下身。

他把那十包烟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开胶带,将烟盒一个个打开,把里面的香烟全都倒出来。白色的烟支散落一地,像是一地的毒蛇,蜿蜒着缠绕在火药原料的麻袋上。

苏晚吓得魂飞魄散,她想要冲上去阻止他,可她的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厉沉舟拿起打火机,看着他的手指因为颤抖而不停晃动,看着他把打火机凑到了那些香烟上。

“不要——!!!”苏晚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撕裂了喉咙,带着绝望的哭腔。

“咔嚓。”

一声轻微的声响,打火机的火焰腾地一下窜了起来。

火苗落在烟支上,瞬间点燃了那些干燥的烟草。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呛人的烟味,在火药味弥漫的空气里,显得格外诡异。

厉沉舟看着那些燃烧的香烟,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甚至还蹲下身,把那些没点燃的烟支全都拢到火苗旁边,嘴里念念有词:“烧起来……都烧起来……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晚晚……苏柔……都一样……都一样……”

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那些越烧越旺的火苗,看着火苗一点点舔舐着旁边的火药原料麻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擂鼓一样,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能闻到火药燃烧的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刺鼻。

她能看到厉沉舟脸上的笑容,诡异而疯狂。

然后,在她的尖叫声还没落下的时候——

“嘣——!!!”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像是一颗原子弹在厂房里炸开。

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厂房,堆积如山的火药原料被点燃,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整片暮色,滚滚的浓烟像是一条黑色的巨龙,直冲云霄。

苏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在她的背上,她的身体像是一片落叶,瞬间被掀飞了出去。耳边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还有玻璃和铁皮碎裂的刺耳声响,热浪灼烤着她的皮肤,疼得她像是要融化。

她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又一个的跟头,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咯咯作响,像是随时都会碎裂。她想喊厉沉舟的名字,可嘴里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

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不知道飞了多远。

终于,她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是一片柔软的草地,大概是厂房外面的绿化带。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能感觉到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她艰难地抬起头,朝着厂房的方向望去。

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了整座厂房,滚滚的浓烟遮天蔽日。爆炸声还在接连不断地响起,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而厉沉舟,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他的身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衣服被烧得破烂不堪,头发也被烧焦了,冒着青烟。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恐惧,她挣扎着,想要爬过去,想要看看他怎么样了。

她的手指抠进了泥土里,留下深深的痕迹。她的膝盖磨破了,渗出鲜红的血珠,可她顾不上这些。她一点一点地往前挪,每挪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厉沉舟……”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带着浓浓的哭腔,“厉沉舟……你醒醒……”

她终于爬到了厉沉舟的身边,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探他的鼻息。

就在这时,厉沉舟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脸上沾满了血污和烟灰,一道深深的伤口从额头划过眼角,渗着血珠。他的眼睛依旧是涣散的,可当他看到苏晚的时候,却像是突然聚焦了一样。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晚晚……我们……还在一起……”

苏晚看着他,看着他那张狼狈不堪却又带着一丝满足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而出。

她恨他。

恨他的偏执,恨他的疯狂,恨他把她拖进这场地狱般的灾难里。

可她又舍不得。

舍不得他就这样死了。

舍不得这场荒唐的纠缠,就这样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落幕。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伤口,声音哽咽着,像是在骂他,又像是在心疼他:“厉沉舟……你这个疯子……你怎么这么傻……”

厉沉舟看着她,眼神里的混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明。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苏晚的脸,可他的手刚抬起来,就重重地垂了下去。

他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厉沉舟!”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厉沉舟!你醒醒!你别睡!你醒醒啊!”

远处,传来了消防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火光映照着苏晚的脸,她的眼泪混合着血污和烟灰,在脸上流淌。她抱着厉沉舟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这场以爱为名的疯狂,这场长达数年的纠缠,终究还是以这样一场爆炸,走向了未知的结局。

浓烟还在翻滚,火焰还在燃烧。

苏晚抱着厉沉舟,坐在一片狼藉的草地上,看着那片冲天的火光,像是在看着他们这场荒唐而惨烈的爱情,一点点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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