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天星之痒秘（2/2）
“不必惊慌，此乃我凌家至高绝密之地——‘天星之痒’。” 凌苍穹微笑着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与他之前那如同雷霆般威严的声音判若两人。
他手掌随意一翻，那枚古朴神秘、刻画着星辰轨迹的令牌——天星令，赫然出现在他掌心。他甚至没有多看，只是轻轻一抛，天星令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缓缓地、平稳地飞向凌绝。
凌绝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令牌入手，传来一种温润如玉的触感，与他记忆中的冰凉截然不同。但此刻，他心中的惊异远远超过了这细微的变化。他清晰地记得，焱玉戒最深处的隐秘空间内，那枚他从未离身、由先祖凌啸天传承下来的天星令，依旧好端端地躺在那里！那凌苍穹手中的这枚，是什么时候被取走的？以他如今渡劫境后期巅峰的修为，以及对空间之力的敏锐感知（尤其是修炼了劫灰无间步之后），竟然对此毫无察觉！
这位凌家老祖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其手段已然超出了常理认知的范畴！
凌苍穹似乎早已看穿了他心中翻腾的疑惑，脸上笑意不减，解释道：“不必疑惑，取走天星令，并非恶意，也非寻常的盗窃之术。” 他指了指凌绝手中的令牌，又指了指这片奇异的混沌空间，“只因这天星令，并非凡物，它是开启并定位这‘天星之痒’的唯一钥匙，亦是与此地空间核心共鸣的唯一信物。唯有真正被它认可、血脉相连的持有者，才能被接引至此。方才在外界，不过是借你与令牌之间那不可分割的血脉与灵魂感应，临时引动了此地的接引之光罢了。至于你的这枚天星令，我是临时借用一下而已。”
“天星之痒？唯一的钥匙？” 凌绝摩挲着手中这枚变得更加温润的古朴令牌，心中的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他一直以为这天星令只是先祖凌啸天留下的一个信物，关乎着认祖归宗的身份证明，或许隐藏着一些凌家的秘密，却万万没想到，它竟然关联着如此一处神奇、堪称修炼圣地的秘境！这“天星之痒”的名字，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与神秘。
“不错。” 凌明月，或者说，此刻更应该称她为柳凝霜，她接口道，她的声音也比之前柔和了无数倍，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带着一种融化一切的暖意，目光落在凌绝身上，那其中蕴含的慈和与复杂情感，几乎要满溢出来，“孩子，现在，你想知道你先祖凌啸天，当年被构陷的真相了吗？”
凌绝眼神骤然一凝，所有的杂念瞬间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定与执着。他挺直脊梁，沉声道：“这正是晚辈历经千辛万苦，重返凌家，甚至不惜与老祖动手的最终目的！还请老祖明示！” 他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凌苍穹与凌明月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欣慰，也有一丝释然。凌苍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无比郑重，仿佛要揭开一个尘封了千年、关乎命运的巨大秘密：“真相，远比你想象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复杂。那并非简单的嫡系倾轧，权力斗争，而是……关乎整个苍界安危，甚至牵连更广的一个……惊天大局！”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凌绝的双眼，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入他的灵魂深处，然后，他抬手指向身旁的凌明月，对凌绝道：“在告知你这一切的始末之前，孩子，你先正式拜见一下你的先祖母吧。”
凌绝浑身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九天雷霆劈中！他豁然转头，目光死死地盯住那位清丽绝伦、气质空灵如月的女子。先祖母？凌明月的真实身份，竟然是……竟然是先祖凌啸天的道侣？！那个在天元大陆凌家残存记载中，与先祖伉俪情深，却同样在千年前那场变故中“香消玉殒”的先祖母柳凝霜？！
凌明月，不，柳凝霜，眼中瞬间被无尽的追忆所淹没，她看着凌绝那酷似凌啸天的眉宇轮廓，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轻颤，轻声道：“我本名……柳凝霜。”
柳凝霜！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禁忌的咒语，瞬间点燃了凌绝脑海中所有关于先祖的记忆碎片！他在天元大陆岚凤城凌家那残破的祠堂里，在那些字迹模糊的族谱残页上，曾无数次看到过这个名字！那是先祖凌啸天挚爱妻子的名字！是与他一同支撑起家族，最终却据传在那场浩劫中为保护家族而“陨落”的先祖母！她不是早已……早已逝去了吗？怎么会成为凌家的明月老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看着凌绝眼中流露出的极度震惊、怀疑、茫然与不解，凌苍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无奈：“唉……此事说来话长，牵扯甚广。一切都是为了那场关乎苍生气运的大局。凌绝，你可知，千年之前的凌家，并非仅仅是你现在看到的、局限于元龙城的凌家，而是整个苍界最顶尖、最古老的势力之一，肩负着守护苍界平衡、抵御域外邪魔的重任！”
凌绝、云璃、蓝玲儿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心神完全被这即将揭开的千古秘辛所吸引。他们知道，真正的、颠覆他们所有认知的真相，即将如同画卷般，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凌苍穹继续道，声音低沉而肃穆，仿佛在诉说一段沉重的史诗：“当年，凌家代代相传，保管着两件关乎苍界存亡的至宝。其一，是封印着万年前魔道第一高手‘影帝’残魂与部分本源的‘封魔匣’。此物，想必你已经知晓，在你离开天元大陆之前，已被云渺仙宗之人取走。” 他目光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云璃。
凌绝点了点头，他在岚凤城确实亲身经历了封魔匣引起的风波，那诡异强大的邪魂之力，至今记忆犹新。
“而另一件，” 凌苍穹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其重要性，其牵扯的因果，甚至更在封魔匣之上！它名为——‘归墟之鍎’！”
“归墟之鍎？！” 凌绝三人皆是第一次听闻此名，光是这个名字，就给人一种直面万物终结、宇宙归寂的恐怖与浩瀚之感。
“此物的具体形态与真正威能，乃是我凌家绝密中的绝密，即便是我与明月，亦不完全清楚其全部奥妙。” 凌苍穹坦诚道，“我们只知道，它与传说中的万物终结之地‘归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拥有着定鼎乾坤、维系苍界本源平衡、甚至干涉轮回命运的无上伟力！正因如此，当时苍界内外，无数潜伏的邪魔势力，乃至一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心怀叵测的所谓正道巨擘，都在暗中疯狂地寻找、觊觎这两件东西。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为了确保这两件至宝的绝对安全，为了不让它们落入奸邪之手，导致苍生浩劫，当时的凌家最高决策层，包括我与明月，以及你的先祖凌啸天，还有少数几位绝对可靠的核心长老，共同商议，历经无数次推演与争论，最终，定下了一个瞒天过海、欺瞒了整个苍界长达千年之久的大局！” 凌苍穹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布局者的睿智光芒，以及一丝决绝，“我们……主动导演了一出针对凌家旁支、针对凌啸天一脉的……构陷冤案！”
“什么？！！” 尽管心中早已有了种种猜测，但亲耳从凌家老祖口中听到这石破天惊的真相，凌绝依旧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骇浪冲击着自己的心神，让他忍不住失声惊呼！他身体微微晃动，几乎要站立不稳。为了守护至宝，竟然……竟然自己构陷自己人？！这需要何等的气魄与决断？又要承受何等巨大的痛苦与牺牲？！
云璃和蓝玲儿也是美眸圆睁，玉手掩唇，难以置信地看着凌苍穹和柳凝霜。这个真相，太过残酷，也太过震撼！
“不错，是构陷，但并非为了打压，而是为了掩护！是为了将真正的危险和注意力，从至宝身上引开！” 柳凝霜，或者说凌明月，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与千年的辛酸，接过了话头，她的目光穿越了时空，仿佛回到了千年前那个决定命运的时刻，“我们让啸天主动背负上叛族、盗窃至宝的污名，让他修为‘尽失’，成为一个被家族唾弃、被世人鄙夷的‘废人’……然后，让他带着那件真正的、关乎苍界命脉的至宝‘归墟之鍎’，以及那枚作为未来归来信物与钥匙的‘天星令’，秘密远遁至偏远的、灵气稀薄、根本不引人注目的天元大陆岚凤城，隐姓埋名，扎根下来，默默守护。”
她的声音颤抖着，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那绝美的脸庞：“为了让这场戏足够逼真，足够骗过那些老奸巨猾的敌人，连我……连我都……” 她泣不成声，“被迫与啸天在明面上划清界限，承受着背叛爱人的骂名，留在了风雨飘摇的凌家主脉，并改名为凌明月，以示明月可鉴，心向光明，心志不改，实则暗中守护家族，稳定大局，同时……等待你们这些后人的归来。千年来，我日夜思念着啸天，思念着你们那一脉的子孙，却只能将这份蚀骨的情感深埋心底，不敢流露分毫……”
凌绝呆呆地听着，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将他所有的认知、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执念，都炸得粉碎！
原来如此！
原来所谓的构陷，所谓的冤屈，所谓的先祖蒙尘，竟然是一场为了保护苍界至宝、为了应对未知强敌而精心策划、付出了巨大牺牲的苦肉计！先祖凌啸天的被废，而是为了大局主动伪装！他远走天元大陆，并非逃避，而是肩负起了比留在凌家更加重大、更加隐秘的责任！他以一人之力，在偏远之地默默守护着“归墟之鍎”！而眼前的凌明月老祖，竟然是自己的先祖母柳凝霜！千年来，她一直忍受着与挚爱生离死别、被族人误解的痛苦，独自留在凌家，既要守护家族，又要维持这个惊天骗局！
这突如其来的、颠覆性的真相，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混沌风暴，疯狂地冲击着凌绝的心神，让他一时之间，心潮澎湃，五味杂陈，竟不知该如何反应。那积压了许久的、对于主脉的仇恨，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全新的、沉重的出口。他看着泪流满面、真情流露的柳凝霜，看着神色复杂、带着歉然与期待的凌苍穹，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明悟，渐渐取代了最初的震惊与茫然。
家族的真正含义，守护的重量，先祖的牺牲……这一切，如同沉重的山岳，压在了他的心头，也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未来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