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远程保姆:赵大鹏的支援重任(1/2)
抑制手环那场混合着窘迫、滑稽与不确定性的强制测试所带来的微妙氛围,尚未完全从沉闷的空气中消散,特殊关注班的学生们手腕上那圈深灰色的、带着冰凉触感的造物,已然如同无法摘除的烙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此行背负的沉重枷锁与不可预测的风险。就在这种弥漫着不安、些许怨念以及对未知前路的隐隐焦虑中,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身影,迈着与往日略显不同的步伐走了进来——是赵大鹏。
与平日里那个穿着随意、混迹在同学中插科打诨、甚至偶尔会被李大姐头追打得抱头鼠窜的惫懒形象截然不同,今天的赵大鹏,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质地挺括的深蓝色制服,款式类似于安保人员的作战服,但细节处又透着一丝技术人员的干练。尽管领口依旧习惯性地松垮着最上面的纽扣,袖口也随意地卷到了结实的小臂处,流露出他骨子里那份难以完全收敛的不羁,但这身装束依旧为他平添了几分难得的正式感与责任感。他脸上惯常挂着的、那种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惫懒笑容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被委以重任的无奈、不容推卸的责任感,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察觉的、深藏于眼底的紧张。
他手中拿着一个外观厚重、带有物理加密按键的军用级平板终端,步履比平时沉稳了许多,走到讲台前方站定。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熟悉却又因即将到来的挑战而蒙上忧虑阴影的脸庞,眼神中少了平日的戏谑,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审视。
“咳,”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往常低沉了些许,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严肃,“宣布个事儿。根据学校最高管理层和安全部门的联合决议,在接下来的整个实习期间……”
他在这里顿了顿,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平板冰冷的边缘,似乎在脑海中搜寻着最恰当、也最能缓和气氛的措辞,最终,他选择了一个带着明显自嘲意味、却又无比形象的说法:
“我,赵大鹏,将暂时担任你们这帮‘麻烦精’的……嗯,‘全天候远程保姆’,兼保安部驻特殊事务组唯一指定前线联络与应急响应专员。”
台下瞬间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细微的骚动和低低的吸气声。学生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困惑。赵大鹏?那个平时训练偷懒耍滑、一起吐槽学校规章制度比谁都起劲、被李大姐头一拳揍在肚子上能蹲在地上哼哼半天的赵大鹏?让他来当唯一的、掌握着他们实时动态和紧急生杀大权的联络人和监控者?这听起来简直像是个蹩脚的玩笑!
“喂喂,别用那种‘你是不是走了后门’的眼神盯着我瞧,”赵大鹏似乎瞬间就解读出了台下那些目光中的潜台词,他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不爽和认命的表情,“实话告诉你们,这破差事,老子自己还一肚子不情愿呢!谁让我倒霉催的,偏偏对你们这帮家伙的能力底细、脾气秉性、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糗事都知根知底,而且……咳,”他挺了挺胸膛,试图找回一点气势,“老子这身板和能力,好歹还算凑合,关键时刻……大概、也许、可能……能镇得住那么一点点场子呢?”他后半句的自夸带着明显的心虚和不确定,眼神飘忽,完全没有往日吹牛时的底气。
他不再废话,熟练地操作了一下手中的加密平板。教室前方的投影幕布应声而亮,散发出幽幽的光芒。这一次,显示出来的不再是以往那些冰冷的文字条例、复杂的手环结构图或是可怕的后果模拟,而是一幅让台下所有学生都瞬间屏住呼吸、心脏骤停的实时画面——
那是一面巨大的、由至少二十四个独立分屏动态拼接而成的虚拟监控墙!
屏幕的背景是星云市及其周边区域高精度的三维电子地图,街道、河流、建筑轮廓清晰可辨,甚至能看清主要道路上的实时车流模拟。而在地图之上,如同星辰般散布着数十个不断闪烁的、带有唯一标识符的光点,每个光点旁边都清晰地标注着一个他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林小满、林月微、吴小胖、陈眼镜、李大姐头……囊括了特殊关注班即将外出实习的每一个人!这些光点此刻大多呈现出柔和的、代表安全的绿色,旁边还实时滚动显示着一系列简略却关键的生理数据:实时心率(如:林小满 - 72 bp)、基础代谢水平估算值,甚至还有一个模糊的、用百分比显示的“情绪稳定度/异常波动风险指数”(如:85% Stable)。
在监控墙的右侧,是一个纵向排列的、不断刷新的详细状态列表,精确对应着每一个名字,后面紧跟着诸如“手环在线 - 信号强度:优”、“GPS定位锁定”、“生命体征:正常范围内”、“最后活动记录:教室静坐”、“综合风险评估等级:低(绿色)”等冰冷的文字描述。
“喏,如你们所见,”赵大鹏用手中的电子触控笔,随意地点了点那块令人心悸的大屏幕,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装出来的轻松,却掩不住其下的沉重,“这就是未来整整一个月里,老子每天二十四小时、连上厕所都得提心吊胆盯着的玩意儿。7x24小时,全天候待命,懂吗?比看护ICU重症病人还他妈操心!”
他切换了一个画面,展示出一间面积不大、显得有些杂乱但却布满了各种指示灯和线缆的专业监控室内部环境。中央正是那块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令人眩晕的巨大监控屏幕墙,屏幕前摆放着一张看起来颇为舒适的人体工学办公椅,以及数个闪烁着不同颜色光芒的操作终端和通讯设备。
“这儿,就是老子未来一个月的‘牢房’,官方名称是‘特殊事务临时监控中心’,我自己管它叫……‘保姆巢穴’。”他自嘲地指了指屏幕,“通过你们手腕上那个‘贴心’得让人想骂娘的小手环,我可以像看透明人一样,实时看到你们这帮家伙龟缩在城市的哪个角落,监控你们的心跳是不是快得像是见了鬼,评估你们那点小情绪是不是在憋着要搞大事——放心,没那么变态,看不穿你们具体在想哪个妹子或者晚上打算吃啥——最重要的是,接收那个要命的红色紧急求救信号。”
他试图用调侃的语气来化解这监控带来的巨大压迫感,但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冰冷的针,刺穿着台下学生们的心理防线。他们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未来一个月的一举一动,或者说,他们的“安全状态”坐标和生理指标,将如同实验室里被标记的小白鼠一样,完全暴露在赵大鹏——这位昔日同窗、今日“保姆”——的实时注视之下。这感觉,就像每个人的脖子上都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带有GPS和生命监测功能的项圈,项圈的另一端,牢牢地掌握在这位看似不靠谱、此刻却手握重权的同学兼“看守”手中。
“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赵大鹏重重地叹了口气,双手一摊,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无奈、甚至带着点苦涩的表情,“老子真心希望,眼前这块破屏幕墙,在接下来这三十天里,能一直安静得像他娘的后半夜的太平间一样,除了这些绿点儿跟鬼火似的平稳闪烁,屁事没有!最好无聊到老子能靠在椅子上打呼噜!”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而认真起来,如同探照灯般缓缓扫过全场每一张脸:
“我可一点都不想,在凌晨两三点睡得正香的时候,被这玩意儿发出的、能刺穿耳膜的警报声像杀猪一样嚎醒!然后像个被火烧了屁股的疯子一样,一边手忙脚乱地联系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待命的支援小组,一边还得亲自开着那辆破面包车,满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去给你们当中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擦屁股’!”他故意用了“擦屁股”这个极其粗俗却无比形象生动的词,试图冲淡一些凝重的气氛,“告诉你们,那感觉糟透了!一点都不酷,而且累得像条狗!所以,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
这番话,半是玩笑半是发自肺腑的恳求,却像一块被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学生们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一方面,他们确实感到了一丝微弱的、却实实在在的安慰。赵大鹏终究是他们中的一员,是曾经一起训练、一起挨罚、一起分享秘密和尴尬的“自己人”。他了解他们内心深处的不安、他们能力的怪异之处、以及他们对于融入“正常”世界的渴望与恐惧。由他来做这个最后的“看守”和联络人,远比一个完全陌生、冷冰冰的、只按规章办事的安保人员,要让人安心得多。知道在遥远但切实存在的某个地方,有这样一个熟悉的人,正通过这块屏幕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在未知的、充满潜在危险的黑暗海洋中,点亮了一盏微弱的、但却属于他们的灯塔,让他们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最坏的情况,至少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会第一时间察觉,并会竭尽全力试图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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