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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死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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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低下头。

视线所及,是自己胸前那片已然被深色液体迅速浸染的灰色衣袍。

在心口正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仅有竹叶大小的破口,正清晰地呈现在那里。

破口边缘异常整齐,仿佛被最锋利的裁刀划过。

而此刻,殷红温热的鲜血,正以一种惊人的压力和速度,从那小小的破口中喷涌而出,嗤嗤作响,瞬间就将周围的衣料浸透、染黑,并迅速向下蔓延,在他身前泼洒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这……”

姜无悔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了一个破碎的音节。

喉咙里涌上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伴随着生命急速流失带来的虚弱与冰冷。

他下意识地想要运转真气,封堵伤口,护住心脉。

然而。

那枚贯穿他身体的“暗器”。

那片看似脆弱、此刻却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致命的翠绿竹叶,在穿透他身体的同时,似乎将一股冰冷而暴戾的异种元气也注入了他的体内,瞬间搅乱了他本就因狂奔而激荡的真气,更无情地撕裂了他心脉附近的所有生机。

他微弱的真气甫一接近伤口,便如同泥牛入海,被那股异种元气轻易湮灭。

“怎……么……可能……”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五个字,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却充满了无尽的不甘、茫然与深深的骇异。

一片竹叶?

仅仅是一片被先天元气加持过的竹叶?

竟然……破开了他的护体真气,精准地洞穿了他的心脏?

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迅速黯淡下去。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旋转,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他手中那柄刚刚拔出一半、闪烁着寒光的三尺青锋。

“当啷”一声。

从无力松开的手指间滑落,掉在厚厚的落叶层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

姜无悔的身体晃了晃,随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皮囊,直挺挺地从树枝上向后栽倒,沉重地砸在林间松软潮湿的泥土与枯叶之中,激起一片尘埃与落叶。

他双眼兀自圆睁着,瞳孔已然涣散,却依旧凝固着临死前那一刻的惊愕与不甘,空洞地仰视着上方被枝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灰暗的夜空。

鲜血,在他身下无声地洇开,将褐色的泥土与枯黄的落叶染成一片深沉的、不祥的暗红。

林间寒风穿过,卷起几片染血的叶子,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为这突兀而寂静的死亡,奏起一段冰冷的挽歌。

后山密林,重归死寂。

只有那渐渐冰冷的尸身,以及空气中弥漫开的、淡淡的血腥气,证明着方才那电光石火间的追命一击,曾真实地发生过。

半山腰。

一处相对开阔的坡地。

此处已远离翁府废墟,林木渐稀,露出下方蜿蜒的山道和更远处笼罩在暮霭中的朦胧旷野。

寒风在此处更为凛冽,吹得人衣袍紧贴,呼吸间带着刺骨的凉意。

二长老与三长老一前一后,身形如电,几乎足不点地般从密林边缘疾掠而出,稳稳落在这片坡地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骤然止步,动作迅捷而警惕,同时猛地回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向来路。

那片他们刚刚穿行而过、此刻在暮色中更显幽深死寂的莽莽山林。

视线所及,只有被风吹动的憧憧树影,以及逐渐黯淡的天光,并无任何追兵的身影,也感知不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迫近。

“呼……”

三长老率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一直紧绷如铁石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线,兜帽下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低喘。

虽然真气消耗不小,但逃出生天的庆幸感暂时压过了疲乏。

二长老虽未出声,但周身那凝练到极致、随时准备爆发或远遁的气机,也稍稍缓和了些许。

他同样仔细感知了片刻,确认后方并无追踪迹象,才微微颔首,沉声道:

“看来,他并未追来。或许……是顾忌我等宗门,亦或是不愿远离那翁府与秘物。”

然而,他话音未落,脚下却再次发力,身形不停,继续朝着下山的方向疾掠,速度虽比方才亡命时稍缓,却依旧迅捷。

“即便如此,此地仍是非久留之所。那人实力深不可测,手段更是莫测,难保不会改变主意。速离!”

三长老连忙跟上,与二长老并肩而行,闻言点了点头,脸上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任务失败的颓然与不甘。

他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

“二长老所言极是。只是……此番宗门任务,耗费诸多心血,更折损了……唉,无功而返,宗主那里,只怕难以交代。”

一想到回去后可能面临的质询与责罚,三长老心头便蒙上一层阴影。绝剑峰规矩森严,任务失败,尤其是这等涉及重大隐秘的任务,后果往往不轻。

二长老闻言,斗篷下的侧脸线条似乎更冷硬了几分,他头也不回,声音里透着一股历经风浪后的冷静与近乎冷酷的现实:

“三长老,到了此刻,还想那任务作甚?方才若非你我见机得快,果断遁走,此刻怕是已成了那翁府废墟中的两具枯骨!

性命与任务,孰轻孰重?留得性命,自有分说之时。若连命都没了,一切皆休!”

这番话如同冷水浇头,让三长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那点惋惜不甘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对先前那恐怖一幕的后怕。

“二长老教训的是,是我糊涂了。”

他连忙应道,再不敢多想,只想尽快远离这凶险之地。

两人不再言语,将轻功催至平稳高速的状态,沿着熟悉的山道向下疾驰,身形在渐浓的暮色中化为两道模糊的流影。

山风在耳畔呼啸,仿佛也在催促他们远离。

然而,就在他们心神稍定,以为已暂时脱险,脚下步伐不自觉地又加快了几分之时。

一道清朗平和、却仿佛近在耳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清晰无比地盖过了呼啸的风声,传入两人耳中!

“我对二位一见如故,正欲把臂畅谈,不料二位却不辞而别,如此匆匆,岂非憾事?”

“既然去意已决,执意要走……”

那声音微微一顿,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那便让在下……送你们一程罢。”

“!!!”

二长老与三长老的身形如同被无形的巨钉瞬间钉在了原地!

疾驰带来的冲力让他们脚下碎石滑落,尘土微扬。

两人霍然抬头,四道惊骇欲绝、如同白日见鬼般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声音来处。

前方下山路径旁,一棵虬枝盘结、枝桠如鬼爪般伸向昏暗天空的老松树冠之上!

只见那树梢最高处,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其上。

衣袂随着山风轻轻飘拂,面容在逐渐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淡然负手、俯瞰而下的姿态,不是方才翁府竹梢之上那恐怖的年轻人,又是何人?!

“你……!!!”

三长老倒抽一口冷气,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铁手狠狠攥住,骤停了一瞬,随即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胸膛!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兜帽下的双眼瞪得滚圆,瞳孔紧缩如针尖,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二长老虽比三长老更为沉稳,此刻亦是浑身剧震,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他头皮发麻!

他自负灵觉敏锐,先天中期的修为更令他感知远超同侪,一路奔逃更是时刻保持最高警惕,感知外放,防备追踪。

然而。

此人竟能无声无息,后发先至,不仅追上了他们,更似乎早已在此等候!

他是如何做到的?何时出现的?自己竟毫无所觉!

“此人……究竟是何时……”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两位长老脑海中炸开,带来的是比面对强敌更甚的、对未知手段的深深恐惧!

然而,恐惧归恐惧,绝望归绝望。二长老与三长老毕竟非是初出茅庐、心志不坚的庸手。

他们身经百战,执掌绝剑峰权柄多年,见识过无数风浪险恶,心志早已锤炼得坚如铁石。

纵然此刻面对的是前所未有、近乎绝望的绝境,那数十年刀头舔血、于生死间游走所磨砺出的战斗本能与求生欲望,也在瞬间压倒了最初的骇然!

束手就擒?

坐以待毙?

绝无可能!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甚至连一个完整的眼神都无需交换!多年的默契与同门情谊,在此刻生死关头发挥了作用。

“锵!!!”

“锵——!”

两道清越凌厉、仿佛龙吟虎啸般的剑鸣,几乎不分先后,在同一刹那撕裂了山间的死寂与寒风!

二长老与三长老,身形猛然向两侧微微分开,形成犄角之势,面对松树上的许夜。两人握剑的手稳如磐石,先前逃亡的仓皇与惊惧,在此刻尽数化为决死的凌厉与肃杀!

长剑出鞘,寒光乍现,剑气引而不发,却已搅得周围气流微旋,枯草低伏!

二长老剑身宽厚,古朴无华,此刻却隐隐有风雷之势暗蕴。

三长老长剑依旧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灼意,剑尖微颤,锁定许夜周身要害。

绝境之下。

两位绝剑峰长老,拔剑!

死战之志,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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