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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翁白瓮:还请前辈救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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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名头就知是外家横练功夫。”

一个摇着折扇,作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带着几分卖弄的口吻对周围人道:

“横练功夫讲究个筋骨强健,力大如牛,练到高处,据说真有莽牛冲撞之力,等闲刀剑难伤。不过……”

“不过什么?”旁人有心急的追问。

书生“唰”地合上折扇,点了点自己掌心:

“不过这类外家功夫,大多止步于地阶。锤炼体魄固然有成,但失了内息调合,上限就在那里。

即便练到巅峰,遇上真正内家高手或神兵利器,终究是差了一层意境。”

“地阶?”

一个年轻些的江湖客轻呼一声,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哪怕是地阶武学,那是了不起了。像我这样的人,这一辈子说不得都接触不到地阶武学。”

地阶武学,在江湖人眼中已算了不得了,修炼此类武学的人,可以成就真气境,足以开个小镖局或在一方立足。

但此刻,对比的对象却是客栈内那位深不可测的先天境青年!

“这就奇了……”

先前那佩刀男子捻着短须,眼中疑惑更浓:

“里面那位前辈,乃是先天境武者,所习功法必定超凡脱俗,天阶恐怕都是起步。

他方才都未曾出手,只是释放气机,便破了六怪的联手,自身功法之高明毋庸置疑。

为何……为何会单独留下那练了‘丈六莽牛身’的老五,还特意追问什么‘运气之法’?”

此言一出,如同在渐沸的油锅里滴了滴水,众人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

“对啊!先天境的前辈高人,眼界何等之高?寻常地阶武学,怕是入不了眼才对。”

“莫非这门‘丈六莽牛身’别有乾坤?不止是外功那么简单?”

“运气之法……难道它竟是内外兼修的法门?可就算是内外兼修的地阶功夫,对先天强者而言,又有何吸引力?前辈难道还缺功法不成?”

“或许是那老五练出了什么特别的门道?引起了前辈的兴趣?

又或者……这门功夫本身,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连先天强者都为之侧目?”

猜测纷纷,却无一能下定论。越是讨论,众人心头那团疑云就越发浓厚。

看向客栈内老五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同情或漠然,变得复杂起来,夹杂着一丝探究。

一个能让先天境强者在料理完对手后,特意驻足询问的地阶武学……这本身,就透着一股极不寻常的味道。

长街上的风,似乎也带上了这份悬疑,吹得各色幌子轻轻摆动。

所有人的议论声不自觉地再次压低,目光灼灼,仿佛想穿透那客栈的门框,看清那门看似粗浅的“丈六莽牛身”底下,究竟埋藏着怎样的隐秘,竟能牵动一位先天武者的心神。

客栈内,凝滞的空气因许夜的话语而泛起寒意。

听着老五那明显带着搪塞的茫然回答,许夜脸上那原本的平静淡去了一分,透出些许冷意。

他并不言语,只是缓缓向前踱了两步,靴底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极轻却清晰的声响,最终停在了依然跪地的老五面前。

他身形挺拔,此刻垂眸俯视,目光如同深潭之水,平静却带着沉重的压力,笼罩住下方颓唐的身影。

“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许夜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缓,却字字如冰珠坠地:

“你可知,对我说谎的后果是什么。”

他顿了顿,让那句未竟的威胁在寂静中发酵:

“我既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自然也能,再送你回去。

若是你肯如实道来,我或许能饶你一命,让你跟你那几位兄弟去团聚。”

老五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眉头一跳,死灰般的脸上骤然掠过一丝求生欲带来的悸动,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实话实说,你真能放了我?”

话一出口,他眼中又立刻浮起本能的戒备与怀疑,紧紧盯着许夜的脸,试图从那张年轻却深不可测的面容上找出任何虚伪的痕迹。

许夜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神情依旧淡漠,仿佛给予的不是一个生死承诺,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五见状,心念如电般急转。

这人修为通天,地位定然尊崇,想来应是极重脸面的人物,总不至于为了套取一门地阶功夫,就对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真气武者食言吧?

这念头一起,便压倒了其他的顾虑。

他又想起当年那传功老者临终前浑浊却严厉的眼神,那反复的叮嘱犹在耳边。

可是……老五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与自嘲,眼下已是命悬一线,生死关头,还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紧要?

恪守诺言,保住功法秘密?

若命都没了,守着这秘密又有何用!

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自然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这念头一旦明晰,便如决堤之水,冲垮了最后一丝犹豫。

“好!”

老五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也稳了些:

“那运气之法,历来只是口授心传,不立文字。我可以告诉你,”

他话锋一转,目光警惕地扫过一旁静立的翁白瓮与蓝凤鸾,以及门外影影绰绰的人群:

“但此地……无关之人太多。”

见他终于松口,愿意吐露心法,许夜眼中那缕冷意悄然散去,不再施压。

“起来吧。”

他淡淡道:“稍后去房中传我即可。”

听闻此言,老五如蒙大赦,一直紧绷到近乎痉挛的身体骤然一松。

他连忙用手撑地,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一直笼罩在脸上的那种万念俱灰的麻木神色,终于被劫后余生的庆幸与一丝残留的忐忑所取代。

他之前最坏的设想,是这高深莫测的年轻人要拿他试功或施以酷刑,却未料对方所求,竟仅仅是那门他以为并不起眼的“丈六莽牛身”。

这不禁让他心头再次升起浓浓的困惑。对方可是先天境的强者啊!

所修习的功法品阶,定然远超“丈六莽牛身”这等粗糙的地阶武学,为何还会对此感兴趣?

这实在不合常理。

然而,这疑惑只在心中盘旋一瞬,便被强行压下。

他不敢多问,生怕哪句话不当,触怒了眼前这尊喜怒不形于色的“凶神”,令那刚刚得到的生机承诺化为泡影。

于是,他立刻闭紧了嘴巴,低眉顺眼,安静地退到一旁,努力收敛所有气息,仿佛自己只是一道无关紧要的影子,只待吩咐。

一旁的翁白瓮,此刻面色复杂,像是内心挣扎着什么。

须臾之间。

只见他脸色一变,流露出一股毅然决然之意,紧接着,他迈步走向许夜,脚步坚定而有力。

当走到许夜跟前时,突然双膝跪地,发出一声闷响,随后,他低头叩拜,语气恳切地说道:

恳请前辈出手相救!

老五面色古怪。

他没想到这位翁家的天之骄子,居然也会直接跪下来求人。

蓝凤鸾眉头微蹙,看着翁白瓮毫不犹豫跪下的背影,心头确实掠过一丝尖锐的不适与隐隐的难堪。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尤其是对她们这等出身、心高气傲的江湖儿女而言,跪拜除了师门长辈与天地父母,旁人岂可轻易折腰?

她蓝凤鸾看中的男人,此刻却姿态卑微地伏在另一个男人脚下,这让她感觉自己的眼光仿佛也连带蒙尘,脸上火辣辣的,很不是滋味。

当初她会应下翁白瓮的追求,固然有几分少年男女相处间自然滋生的好感,但更多的,是清醒理智的权衡。

翁白瓮本人,乃是翁家这一代中公认的天才,武道天赋出众,年纪轻轻便已踏入真气境,前途堪称光明。

他不仅根基扎实,悟性亦是不凡,假以时日,突破至更高境界的可能性极大。

这样一个潜力无限的青年才俊,本身就如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值得投资。

更重要的是,他背后站着的是“翁家”。

翁家虽然比不得那些传承数百年的顶尖宗门,但在周遭数郡之地,却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根深蒂固,产业众多,人脉网络错综复杂。

家族中亦有两位真气境圆满的族老坐镇,实力不容小觑。

若能成为翁家未来的主母,对她蓝凤鸾个人,对她身后那个有些没落、急需强援的家族而言,都是一份沉甸甸的保障和难以抗拒的诱惑。

她看中的,是翁白瓮身上那种结合了个人潜力与家族背景的“未来”。

这份“未来”,值得她放下一些矜持,主动经营。

她并非不慕英雄,但所谓的“英雄”,在蓝凤鸾现实的考量中,往往需要具体的实力、地位和资源来填充。

可眼下这一幕……翁白瓮为了求救,竟如此干脆地屈膝。

这份能伸能屈的“决断”,从另一个角度看,何尝不是一种“软弱”或“失格”?

至少在此刻的蓝凤鸾眼中,他头上那“天之骄子”的光环,似乎因这一跪而黯淡了几分。她不禁在心中暗自质疑。

自己是否高估了他?

一个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如此轻易就放弃尊严的人,将来面对更大的风浪时,是否值得依靠?

他身后的翁家,此刻似乎也未能给他带来丝毫底气。

这份不满与审视,悄然冲淡了她先前对翁白瓮积累的好感与期待,让她看向那道跪伏背影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但是当她瞧向许夜之后,眼中的不满就轰然消散了。

反而透露出欣赏之意。

这位年轻人,年纪轻轻,修为高深,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背后定然也是一个大势力,至少远非翁家能够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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