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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翁白瓮:还请前辈救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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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断指幸存的五人而言,这淡淡的话语不不亚于天籁之音,令他们浑身一颤,眼中迸发出绝处逢生的狂喜。

可对于被留下的老五来说,这不亚于一道将他彻底打入无边黑暗的最终判决。

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不久前还与自己背靠背的几位兄弟如蒙大赦,甚至不敢回头多看一眼,便相互拉扯搀扶着,踉跄而迅速地向门口挪去。

他们的背影仓皇、狼狈,却又透着一种挣脱枷锁的急切。

老五的心中一时无限冰凉、荒芜。

遥想当年,几兄弟杀雄鸡,饮血酒,举杯对天立誓,声音洪亮,字字铿锵: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豪情干云,声犹在耳。

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他紧紧地、近乎贪婪地盯着那几道逃窜的背影,枯竭的心底竟又挤出一丝微弱的希冀。

会不会有人……哪怕只有一个人,在跨出门槛前,能回过头来,远远地望他一眼?

只需一眼便好。

毕竟是形势所迫,刀剑悬颈。只要有一个回首,一个眼神,他便能为自己找到理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抛弃,甚至能在心底原谅兄弟们的离去。

可现实偏偏如此吝啬而残酷。

他那几位兄弟,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跨过了客栈那道不算高的门槛。

门外聚集的人群,仿佛早已预料,默然地分开一条狭窄的通道。

几人鱼贯而入,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头颅始终向着前方,转眼就彻底融入了门外的人海。

那条短暂的通道随即合拢,如同从未开启。

自始至终。

都没有一个人,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老五微微垂下了头。眼中那点最后的光,终于彻底熄灭了,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

他脸上的神情一点一点收敛,最终凝固成一片荒漠般的麻木。

眼中再无一丁点神采,仿佛连同魂魄一起,被抽离了出去,只剩下这具空空荡荡的躯壳。

……

人群之外。

逃出生天的五人,只觉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消散,胸膛间顿时一畅,忍不住重重喘息。

饶是如此,六怪老大仍心悸难平,急促地低声催促:

“快走!离开这地方,越快越好!”

老六正怔怔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缺了手指的右手,闻言下意识喃喃问道:

“老大……我们走了,五哥……五哥他怎么办?”

“他怎么办?”

老大脚步一刻不停,反而暗暗提起了真气,身形一纵便跃上了旁边的屋顶,匆匆选定一个方向:

“只有天知道!能捡回这条命已是万幸,莫非你想回去送死?”

他回头瞥了老六一眼,目光锐利而冰冷,但知道此言必须交代,否则人心必散,便压下不耐,沉声道:

“那年轻人是先天境!你我回去,不过是多送几条命罢了!

老五……他既舍了自己,成全了我们,这份情,记着便是。日后对他的家小多加照拂,也就算全了这番兄弟义气了。”

这番话砸下来,老六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能再说出口。

他与老五平素关系最近,此刻心中确有不忍与刺痛,但若要他为这份“不忍”回头去搏那必死之局……

他默然了。

那点刺痛迅速被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前路的恐惧所覆盖。

他最后看了一眼客栈方向,只余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随即脚下发力,紧跟上前方老大那决绝的背影,再不回首。

客栈内。

一片死寂的中央。

老五依旧垂首而立,像一尊正在迅速风化的石像。

外面兄弟的对话,他一个字也未听见,但他们的行为,却化作冰锥,早已将他心底最后一点余温钉穿、冻透。

还是翁白瓮率先打破了这片压抑的沉默。

他强忍着体内未平的伤势,缓缓停止了运功调息,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对着许夜郑重拱手,深深一礼,言辞恳切: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尽管眼前之人看起来年岁与他相仿,甚至面容更显年轻,但对方先前展露的、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却如渊似岳,远超他的境界。

江湖规矩,实力为尊,达者为先。

面对如此强者,无论年齿,尊一声“前辈”是应有的礼数。

蓝凤鸾见翁白瓮如此,眸光微转,也立即跟着拱手行礼。

她心下飞快思量。

此人如此年轻俊朗,若也口称前辈,未免有些生硬刻意。

电光石火间,她已有了计较,脸上随之漾开一抹恰到好处的淡淡笑意,眼波柔和地望了过去,声音也放得比平时更温软几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与此同时。

她似是因行礼而自然调整了姿态,微微挺直了腰背,胸前本就丰盈的曲线随之显得更为惊心动魄,饱满挺翘,在略显残破的衣衫下形成一道夺目的弧度。

许夜的目光掠过她,眼中却是一片清明澄澈,不见丝毫寻常男子应有的惊艳或贪慕,唯有冷静的审视。

他心下明镜似的。

这女子,倒是有些心思和手段……

许夜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此刻流露出一星半点的兴趣,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投怀送抱,奉献她那具足以令许多男人疯狂的火辣身躯。

对于这类善于利用自身本钱、心思活络的女子,许夜向来兴趣缺缺。

他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二人的致谢,随即不再多予关注,目光如平静的湖面般转向,落在了依旧失魂落魄跪于地上的老五身上,直接问道:

“丈六莽牛身这门功夫,可有运气之法?”

老五原本心如死灰,整个人沉浸在无边的绝望与麻木中,仿佛与外界隔绝。

许夜清冷的声音入耳,如同投入枯井的石子,让他愣怔了一瞬,涣散的眼神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疑惑。

此人……如何知晓这门功夫还配有专门的运气之法?

这确是外功与内功结合的法门,但他严守当年传功老者的临终嘱托:

“此法凶险,关乎甚大,决不可外传,否则必招杀身之祸!”

这运气的内练之法,他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半句。

即便是他最信赖的老大,他也只传授了锤炼筋骨皮膜的外功部分,至于内里调和气血、催生莽牛劲力的运气口诀,则被他死死锁在心底,不曾透露分毫。

此刻被骤然问及核心秘密,老五心中惊疑不定,思绪混乱。

但仅仅片刻挣扎,对昔日誓言的恐惧以及对兄弟们彻底背叛的寒心,让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他抬起头,脸上刻意维持着茫然与呆滞,仿佛听不懂许夜在说什么,喃喃重复道:

“什……什么运气之法?”

另一边,见许夜对自己的致谢反应平淡,翁白瓮心中并无丝毫不满,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前辈高人,自有其傲气与分寸,不理睬自己这个区区真气境武者再正常不过。

此刻听到许夜对老五的询问,他不由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并非好奇那“丈六莽牛身”本身。

一门地阶功法,在他眼中算不得顶尖。

他好奇的是。

许夜这样一位年纪轻轻便踏入先天境的绝世天才,所修功法必然是天阶起步,为何会对一门明显品阶不高、看似粗笨的外家功法产生兴趣?

甚至还特意追问其内运气法?

难道……这门看似普通的地阶武学,内里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特别之处?

这个念头一起,翁白瓮看向老五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客栈门外。

人群并未因六怪的逃离而立刻散去。

相反,那无形的压力似乎随着许夜目光转向店内而稍减,压抑许久的窃窃私语,如同退潮后重新涌上的细浪,在长街两侧蔓延开来。

众人的目光,更多是带着敬畏与好奇,聚焦在许夜的身上。

他方才雷霆手段震慑六怪,此刻却对着店内留下的那个失魂落魄的汉子问话。

众人虽听不真切具体言语,但那句关键的询问,还是隐隐约约飘了出来。

“‘丈六莽牛身’…运气之法?”

一个腰间佩刀,看起来有些江湖阅历的劲装男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眉头微皱,低声向同伴确认:

“那挨打的汉子,练的是这门功夫?”

“听起来是。”

他的同伴,一个精瘦的汉子点头:

“江南六怪在附近几县也算有点名号,据说里面就有一人练的是硬功外家路子。”

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话题围绕着这门听起来颇为蛮横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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