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金鼎的潜力(1/2)
“若是真如我猜测的那样,那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姜无悔缓缓收回目光,衣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
一缕微风掠过檐角,带着初秋的凉意,也吹醒了他心头那点骤然升起的燥热,退意便在这凉热交织间悄然萌生。
倒不是他惧怕了下方客栈里的那人。
客栈里那年轻人,固然气息沉凝,可他姜无悔乃是绝剑峰三长老座下嫡传,自幼修习《凌霄剑典》这等天阶武学,更得授“绝影十三剑”的真传。
纵是真要动手,他亦有七成把握能以剑势压住对方,一刻钟内定然可以决出胜负。
但是……
若此人当真为那件东西而来呢?
如此重要的东西,对方会孤身一人前来?
正如他们绝剑峰此番行动,除了明面上几位真气圆满的师兄,暗处更有两位长老压阵。
若对方身后也藏着这般后手,自己此刻贸然出手,非但可能陷入重围,更会惊动暗处的眼睛,毁了宗门此番任务。
只有将此事禀报给两位长老,让他们定夺此事,方才是最为稳妥的。
一念及此。
姜无悔望了一眼那客栈里,眼中锋芒尽数敛入深潭,身形悄然后撤,如一片被风吹起的落叶,轻盈无声地离开了现场。
……
客栈外的气氛依旧热烈。
不停有人往前边挤,想要亲眼瞧瞧这神乎其神的一幕。
房顶上的几位真气武者,此刻也注意到了姜无悔的离开。
那位肌肤小麦色的女子,正站在一处房顶,她身上穿的衣服颇为紧身,修饰出了她苗条却又不失力量感的曲线,她盯着姜无悔离开的方向,眉头一挑:
“那人走了。”
另外一个壮汉,大冬天露出一条臂膀在外,古铜色的皮肤,肌肉硕大,充满力量感,但此刻这汉子却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
“终于走了,我还以为他是要看到这事情结束。此人方才泄露的气机,让我心里都隐隐感觉不安,实力肯定在我之上很多倍。他要是不走,我还不敢大声喘气。”
屋顶上的那位老者,此刻才敢抚须轻笑:“倒是也不必那般惧怕那人,我们又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利益冲突,他应当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就打压我等。”
胡须拉碴的侠客,侧卧房顶上,一手举拖着脑袋,另外一手则将一柄带鞘长剑抱在怀里,此刻他才睁开眼,看向人挤人的下方:
“不曾想,只是路过此地而已,竟也能瞧见这样一出好戏。江南六怪对翁白瓮出手,想来也是某个大势力对翁家出手,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是因为什么。
翁家早些年就举家搬到了偏僻之所,整个家族的人都行事低调,很少过问参与江湖之事,现在却忽然被人盯上了,此事当真是有些蹊跷。”
剑客说到此处,微微扭头,眼光一转,视线从其他几人身上扫过:
“你们就不觉得好奇吗?这江湖之中,类似翁家这种情况的事,似乎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
明明那些武道世家,乃至于宗门,都已经尽力隐退了,不参与江湖之中的斗争,也极少出现在大众眼里。
可偏偏就是这种势力,最后都会被人莫名其妙的给覆灭掉,明明这些家族宗门也没有干涉那些大宗的利益,为何会落得这个收场?”
长须白发老人只是轻轻摇头:“是什么原因,也不是我等能揣摩的。我们虽是真气武师,在寻常人看起来似乎高高在上,可这世间事,又有多少是我们能够干预决定的?
这些疑问,我们不能知道,也不该知晓,万一真的有一天知道了点什么,说不得还不是什么喜事,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就如同现在的翁家。
翁家族内,可是有着两位真气圆满武者坐镇的,可那些人依旧敢对翁凯出手,说明对方有信心将翁家一网打尽。
能做到这一点,肯定不是一个人的仇杀,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灭族,这不是一般势力能够做到的,至少也是三宗七门的人,才能干这种事。”
剑客闻言,轻轻一笑,神色轻松道:
“此言就太过严重了。我不过就是对这些事感到一些好奇罢了,如何又会引来杀身之祸?
倒是你……一把年纪,也算是半截身子埋进土堆里的人了 ,竟然还是如此的惜命。”
他言语之中那一丝嘲弄的意味,如细针般轻轻刺出,老人却浑不在意,反而捋须哈哈一笑,笑声在夜风里荡开:
“没法子,几十年习惯了。老头子我若不是这般谨小慎微,你们今日可就见不着我喽。早不知埋在哪个荒山野岭的乱草堆里了。”
小麦肤色的女子已将目光从喧嚣的客栈门口收回,此刻全然转过身来。夜风拂起她额前几缕碎发,她眼中映着远处摇晃的灯火,看向其余几人:
“说这些虚的也无用。你们看那人,如此年轻,当真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壮汉抱起裸露的臂膀,缓缓摇头,古铜色的皮肤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哑光:
“这我可说不准。我也是听见动静才赶过来的,并未亲眼见到那‘神乎其神’的一幕。”
他心底其实半信半疑,既渴望江湖中真有这等奇术,又觉得太过缥缈,不敢轻信。
侧卧的剑客闻言,嘴角一扯,嗤笑出声,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剑鞘的纹路,语气里满是不屑:
“反正我是不信。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武功?”
他暗想,自己闯荡江湖这些年,见过的怪事不少,可生死之道,乃是天地铁律,岂是人力能轻易扭转?
“大周立国几百年,何曾听过谁有这等本事?纵是皇宫大内、千年大宗,也未曾传出有这般手段的人物。”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在理,语气也更笃定了几分:
“若真有如此妙法,早该名动天下,怎会寂寂无名?”
他目光扫向楼下那扇安静的窗,心中冷笑。
拥有这等本事的人,怎会是无欲无求的圣人?
若换作是他,早已借此扬名立万,广纳钱财珍宝,坐拥名利双收。
可那年轻人,自始至终都沉默寡言,既不宣扬自己救了人,也不承认什么。
这般低调,反倒更显得可疑。
剑客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刮过剑鞘上冰凉的纹路,冬日正午的阳光斜斜铺在瓦片上,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却没什么暖意,他继续说道:
“我虽不信那人有起死回生的能耐,却也未曾看轻此人。”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如实质般落在下方跪得笔直的江南六怪身上,之前那副松垮的语气收束起来,变得沉凝:
“连真气五脉的翁白瓮都败在江南六怪手下,此人却能让他们心甘情愿跪在这里——江南六怪在江湖上可不是无名之辈。”
他顿了顿,一阵微冷的穿堂风掠过屋顶,扬起他几缕未束的发丝: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凡有几分名望骨气的,谁会轻易向敌人屈膝?可这年轻人做到了。单凭这一点,便足以窥见其手段与实力。”
这时,那露着臂膀的壮汉朝手心哈了口白气,搓了搓古铜色的胳膊,插话道:
“我来得比你们早些,听见
他摇了摇头,脸上写着显而易见的怀疑:
“可哪有这么年轻的先天?听着就像酒馆里编出来的故事。”
小麦肤色的女子闻言,目光不由得再次飘向客栈内的那道身影上,正午光线从小窗户中透射进去,勾勒出年轻男子明晰的轮廓,她微微颔首:
“此人相貌倒是出众。”
旋即 她语气随即一转,带着武者惯有的审慎:
“但若说他是先天境……我实在不敢轻信。江湖何曾出过这般年纪的先天?”
一旁老人解下腰间那只磨得发亮的酒葫芦,拔开塞子时,一股清冽的酒香混入干冷的空气里。
他仰头灌了一口,火线般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冬日午间那点浮于表面的寒意,他满足地咂咂嘴,重新系好葫芦,这才悠然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眯着眼,望向空中那轮色泽淡白的冬日:
“从前没有这般年轻的先天,不代表现在、以后不会有。”
他袖着手,声音在空旷的屋顶上显得格外清晰:
“你们都听过武圣的传说。在武圣横空出世之前,谁又听说过有人能在那般年纪、以那般速度破境登顶?”
他目光扫过面露犹疑的几人:
“没有。直到武圣出现,世人才恍然:原来天地间,真有这等人物。”
老人抬手,指向客栈方向,袖袍在微风中轻摆:
“武圣可以,为何这年轻人就一定不行?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说不得……咱们眼前,正瞧见又一个奇迹的起始。”
女子听完,修长的眉毛轻轻挑起,阳光下她的眼眸显得格外清亮:
“此人,如何能与武圣相提并论?”
老人抚须而笑,皱纹在正午的光线下舒展,眼中带着历经世事的通透:
“为何不能?武圣是人,这年轻人,不也是人?”
他声音平稳,却有种说服人心的力量:
“武圣既被称作‘奇迹’,那么任何能超越常理、打破认知之事,便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奇迹。这道理,本就简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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