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伤(1/2)
赵尔忱正准备承受这飞来横祸,毕竟她对抗不了社会主流观念,更没法改变孙氏的生死。
谢迟望猛地拉住赵尔忱:“等等,忱儿,我记得律法虽有丁忧之制,但也有夺情之说,对于一些职位,并非必须辞官。”
赵尔忱闻言一怔,随即精神一振。
没错,她一时被气糊涂了,《大雍律》与《吏部则例》中确实有规定,官员守孝需辞去的是职事官,负有实际政务的官职。
而翰林院编修虽清贵,但初期更多的是负责修撰史书、整理典籍、备皇帝咨询,并没有固定的行政职责,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视为闲散或储才之位。
按照惯例和某些不成文的规定,此类官职的官员若遇祖辈之丧,有时可由上官提请,皇帝特许不必辞官,只在任上素服办公,避开吉庆宴会即可,称为“守制不离任”,或者只需象征性请假数月。
孙氏并不是没读过书,她熟谙佛道和诗词,对律法却是一知半解。她以为赵尔忱会因此辞官归家,实际上她这一死,赵尔忱最大的损失只是一年内无法升迁。
想通了其中节点,赵尔忱心中那口恶气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诞又讽刺的感觉,勉强扯了扯嘴角,“她这算不算是白死了?”
谢迟望没那么思绪万千,他只在意赵尔忱是否遭受损失,他整理了一下眼前人的衣领:“管她呢,快去东街吧,去给她‘尽孝’,别落下话柄。”
翌日清晨,赵尔忱的一位祖母去世、不得不丁忧的消息,传到了宋言英与程文垣耳中。
两人赶往永安侯府,闯进书房,刚听完赵尔忱说完孙氏的死因,宋言英怒道:“那老太婆用一条命来换你的一年蹉跎,你杀她全家了不成?她这么恨你?”
程文垣皱眉:“礼法难违,众口铄金。如果你强硬不丁忧,不孝的罪名就压下来了,到时候言官的弹劾能淹死你。”
他看向赵尔忱,“尔忱,你待如何?真要丁忧?”
赵尔忱坐在书案后,经过一夜的思虑,神色也恢复了平静:“你们别忧心,我有法子应对这件事。”
两人紧盯着她,赵尔忱继续说:“礼法是要守的,孝道姿态也要做足。我拟好了陈情表,恳请辞去翰林院编修一职,归家守制。”
宋言英也知道礼法难违,赵尔忱必须这么做,真听到此话,只能憋屈地抱怨:“这下她可如意了,你得为了她辞官。她算个什么,也配耽误你的前程?”
赵尔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辞官的姿态是要做出来的,但能否辞成可不一定。我仔细研读过则例,翰林院编修不是紧要职事官,若陛下体恤我,也可夺情,许我在任守孝。”
两人眼睛一亮,赵尔忱补充:“即便必须辞官,我是进士出身,又有榜眼功名,守制期满,起复不难,无非就是耽搁一年的光阴。”
这是最坏的结果,对赵尔忱来说耽误一年算不了什么,但是为了孙氏而守孝,被孙氏算计成功,赵尔忱想到这就憋屈。
她看向两人:“所以我的打算是该怎样就怎样,陈情表要上,辞官的姿态要做给天下人看,但我不打算真的离开翰林院。”
程文垣也懂律法,之前一时着急没想起来,经赵尔忱一提醒,豁然开朗了:“我明白了,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
赵尔忱继续道:“这件事需要你们两个鼎力相助。”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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