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恐怖堡,恐怖的城堡(1/2)
第444章 恐怖堡,恐怖的城堡
隱隱绰绰出现在远方地平线上的恐怖堡是波顿家族的城堡。它位於北境的大陆东侧,矗立於泪江岸边的峭壁之上。
城堡由黑灰色的石块垒砌而成,即使在晴朗的日子里也显得阴鬱沉闷,宛如一头匍匐在江边的巨兽。
在北境人们眼中,这座城堡就是不详的象徵。
相传城堡里依然有著恐怖的刑讯室,还有一间特別的房间专门用於收藏敌人的人皮,其中甚至包括几张史塔克的皮—一当时波顿尚未臣服於史塔克。
孩子们在夜晚会被警告:若不听话,波顿家的人会来剥你的皮。
农妇们聚在炉火边低声讲述那些消失在恐怖堡地牢里的人,说能听到他们的哀嚎隨风飘出城墙。
反抗史塔克期间,在向临冬城的哈龙史塔克屈膝之前,波顿在恐怖堡据守了两年,直至守军因飢饿而投降。
据北境歌谣传唱,最后一批守军啃食了皮带和马鞍,甚至传闻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这些故事一代代流传,让恐怖堡在人们心中不仅仅是座城堡,更是一种恐惧凝结的实体。
在臣服於史塔克家族之后,波顿家族对外宣称放弃了剥皮这项古老而残酷的传统,但是在后面的无数岁月里,依旧不断从波顿家的领地里传出可怕的传闻。
而依然飘扬在恐怖堡城墙之上的粉红色剥皮人旗帜,至今向北境人民昭示著这个家族血脉中流淌著的残酷因子。
所以让刘易一直想不通的是,这样一个残酷无情的家族,是怎么存续了这么多年,而没有遭到治下领民的反抗的
波顿家族统治这片土地已有数千年之久,他们的手段残忍闻名,按理早该激起民变。
可是恐怖堡依旧屹立,波顿家族依旧统治。或许恐惧真能成为一种比爱戴更稳固的统治基础,或许北境人早已习惯了在严酷中求存,无论是面对自然还是领主。
一个通讯兵的声音打断了刘易的思路,那声音因寒冷而微微发颤,“大主教阁下,还有十里地就到恐怖堡了,国王下令原地等候,並等待斥候传回消息。”
刘易从沉思中回过神,点了点头。
他拉了拉厚重的毛皮斗篷,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四周是茫茫雪原,只有几丛顽强的灌木从积雪中探出枯黑的枝干。远处的森林像一道墨线横在天际线上方,树木光禿禿的,枝椏如骨爪伸向灰白的天空。
在得到异鬼大军的確切方位后,史坦尼斯和北境诸侯组建的联军就开始向恐怖堡进军。
这支军队规模不小,超过一万人,但在这广袤的北境荒原上,仍显得渺小而脆弱。
恐怖堡的西北是连绵的孤山,山峰终年积雪,如一排沉默的白色巨人;东南是直接通向颤抖海的泪江,江水在这个季节尚未完全封冻,黑色的水流撞击著冰缘,发出沉闷的声响。
只要能守住这座城堡,就可以阻挡住异鬼大军的步伐—至少能拖一阵子,让异鬼南下的消息发酵,促使北境诸侯们完成战爭动员。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经过商议,史坦尼斯决定將占领恐怖堡。
从临冬城到恐怖堡,大概三百多英里,按照一般的行军速度,只需要一个月就能赶到。
可是在当前风雪交加的背景,一万多人一天要行进十英里,还是太过困难。
士兵们必须顶著刺骨寒风前进,积雪深及小腿,每一步都要费力拔出脚来。
辐重车的轮子经常陷入雪坑,需要多人推拉才能继续前进。
马匹喷著粗重的白气,睫毛上结著冰霜。
夜里扎营时,寒风会穿透帐篷,即使裹著毛毯也能感受到寒气如针般刺入骨髓。
所以了整整四十一天,大军才终於赶到只剩一天的距离。
而且这还是纯粹行军得到的成绩。
如果不是这一路上,无论是刘易派出的烈日行者,还是史坦尼斯自己派出的斥候,都没有发现有尸鬼出现的痕跡,免去了战斗的时间,这个行程还得更久一些。
拿到国王的信物,確认了传令兵的身份后,刘易回头对自己的副官下令道,“文森特,让战士们支起帐篷,准备休息。”
他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模糊。
“是,光明使者。”文森特轻轻用拳头碰碰胸口,年轻的脸被冻得通红,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要先支你的帐篷么”
刘易作为金色黎明的领袖,有一间自己的帐篷。
如果刘易有公事要处置,他就会让文森特先把他的帐篷支起来,如果没有,刘易一般会最后一个支起帐篷,让战士们先去休息。
这种习惯让他贏得了下属的尊敬,他们知道自己的领袖总是把自己的舒適放到最后。
“晚点弄我的吧,我去见见国王。”
说罢,他便带著两名亲卫沿著长长的行军队伍向前走去。
雪原中,士兵们已经开始忙碌,有人卸下马鞍,有人搬运物资,有人试图生火,但湿冷的木材难以点燃,只冒出一股股呛人的浓烟。
几个老兵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目光不时瞟向恐怖堡方向,脸上带著刘易看不懂的表情一不是恐惧,也不是期待,而是一种听天由命的平静。
作为国王,史坦尼斯的位置在长队的中部,而刘易和他的金色北伐军,因为是重要的战略支撑序列,所以被放在了最后—一毕竟史坦尼斯的部属中,没有人拥有可以为人治病疗伤的“光明之力”,也没有人懂得操作金色北伐军从河间地带来的那种叫做“光明之剑”的火炮。
伤兵队伍缓慢移动,那些在之前小规模衝突中受伤的人被安置在简陋的拖车上,毛毯难以完全阻挡寒气,一些人的伤口已经冻得发黑。
刘易看到一名金色黎明的烈日行者正在为一名伤兵检查伤口,手中泛著柔和的金色光芒—那是光明之力在发挥作用。周围的士兵投来敬畏或好奇的目光,对这种超乎常理的力量,人们的態度复杂,既有依赖也有不安。
更远处,斥候小队刚刚返回,马匹浑身蒸汽,骑手的脸被冻得青紫。他们跳下马背,立刻有士兵接过韁绳,牵马去餵水和少量草料。
斥候们搓著手走向火堆一那里终於生起了一小簇火焰,几个铁锅架在上面,融化的雪水开始冒泡,准备煮一点稀薄的肉汤。
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种压抑的忙碌中。
没有人高声说话,除了必要的命令和应答,大多数时候只有风声、马蹄声、
车辆吱呀声和士兵的咳嗽声。
北境的严寒消耗著每个人的体力和意志,连最健谈的人也闭上了嘴,保存每一分热量。
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史坦尼斯的烈焰红心旗、各大家族的徽章旗、金色黎明日芒旗。
它们被冻得僵硬,布料边缘结了冰晶,在偶尔穿透云层的微弱阳光下反射出细碎光芒。
刘易见到史坦尼斯的大帐已经被立了起来,周围有一队卫兵站岗,他们站得笔直,但脸颊通红,不断踩著脚保持血液循环。
留下亲卫照看自己的坐骑,刘易独自走进了史坦尼斯的营帐。
帐內比外面暖和些,一个小火盆散发著有限的热量,但依然冷得能看到自己的呼吸。
此时,史坦尼斯身边只有一个年轻的侍从,刘易记得他,是葛洛佛伯爵的侄子,一个叫做罗克葛洛佛的年轻人。
少年约莫十三岁,脸颊上还带著稚气,但眼神已经学著像战士一样坚定。他正在为史坦尼斯整理地图,手指冻得不太灵活。
“大主教阁下。”罗克看到刘易走进来,恭敬地行了个礼。
而史坦尼斯则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刘易,便继续研究起桌上的地图。
他的脸瘦削严肃,下巴紧抿,眼神专注在地图上的线条和標记之间。
“我们不能只拿下恐怖堡。”史坦尼斯没有寒暄,而是直接说道,“如果只拿下恐怖堡,被围在里面,局面会非常被动。”
“是的,守城必守野。”刘易也不客气,將手套摘下来扔在国王的桌上,指著地图上恐怖堡不远处的一处高地说道,“我认为得在这里设立营地,分出一部分士兵,和恐怖堡呈掎角之势相互拱卫。”
他的手指落在地图上一个用炭笔圈出的位置,那里地势较高,可以俯瞰通往城堡的道路。
分兵乃兵家大忌,但是困守孤城外无强援一样是兵家大忌。
刘易的提议,也正是史坦尼斯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国王盯著那个位置看了许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但是,驻扎在这座大营的人,必须有强大的战斗力。”
史坦尼斯终於开口,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地图,“如果异鬼大军围困大营,之前能承担恐怖堡的支援到来,否则就是为敌人提供兵源。”
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一死在异鬼手中的士兵会变成尸鬼,加入敌人的队伍。
刘易主动请缨道,“我来吧,我有一百多烈日行者,还有十门大炮,能撑得住。”
史坦尼斯摇摇头,“烈日行者你不能都带走,得留一些给我。如果异鬼主攻的方向是恐怖堡,那么我这边损失多少能减少一些。”
他抬起头,看著刘易,那双眼睛在昏暗帐內显得格外锐利,“我跟你说过,降低烈日行者的准入门槛,你怎么看我麾下的骑士里,有很多都是信仰虔诚品德优秀的好小伙儿。”
这不是史坦尼斯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
几乎从刘易展示出光明之力开始,国王就在思考如何將这种力量纳入自己的掌控。
对他来说,信仰是工具,力量是根本,如果一种力量能够对抗异鬼,那么获取这种力量的方式应当儘可能高效。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陛下。”刘易平静地回答,这个答案他也重复过多次,“光明之力来自於安舍————七神,只要愿意接受七神的教诲,自然能够觉醒光明之力。”
史坦尼斯撇撇嘴,“让他们接受你那个疯狂的平等理念,除非他们疯了。狮子是不可能和绵羊平等的。”
在史坦尼斯看来,秩序、等级、责任,这些才是社会运行的基石。刘易带来的那种模糊阶级差异的教义,不仅危险,而且不切实际。
刘易简单地回应,“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史坦尼斯声音沉了下来,追问道:“你愿意看著这些勇敢的战士为了生者的世界而战死,也不愿意分享你的力量”
这已经是诛心之语。
为生者而战,牺牲自我,就能代替对於光明之道的信仰么
不能么
刘易也想不到答案,他不愿意看到史坦尼斯这些战士战死在与异鬼的战斗中,但也不愿意拒绝光明之道的人混入烈日行者的队伍。
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
在原来的世界,他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手段不能违背目的;但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压力如此巨大,有时候原则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我会考虑的,不过,我希望————”刘易话未说完,帐帘被猛地掀开,冷风灌入,火盆的火焰剧烈摇曳。
“陛下!”一个穿著轻便皮甲满身风雪的战士闯了进来,他的皮甲上结著冰渣,脸上冻伤的地方发红,“我们————”他喘著粗气,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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