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1/2)
城内,杨钊开始行动。
城外,唐军大营中,高仙芝的攻心之计,也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卯时初刻,天光未明。
唐军阵前火把林立,照亮了三十余辆吱呀推进的囚车。
车内关押的多是前日被俘的叛军老弱,他们缩在单薄的囚衣里,冻得面色青紫。
眼中却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惶惑。
今晨天未亮,便有唐军医官来发放热汤与厚袄,还告知他们将重获自由。
这让他们很是疑惑。
“都听清了!”
这时,一名安西军校尉策马沿囚车队列缓行,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
“殿下有令,念尔等多是被胁从贼,家中或有老幼待养,特赦归城,然需谨记,回城后当劝告旧识袍泽,莫再为安贼卖命,负隅顽抗唯死路一条!”
囚车里的降卒们怔怔听着,有人嘴唇哆嗦,有人已泪流满面。
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不知不觉,囚车来到洛阳西面城头之下。
城楼上,昨日负责守夜的士卒正在换防,忽闻城外鼓号声起,急忙扑到垛口张望。
只见唐军阵前囚车门齐齐打开,三十余人踉跄走出,在安西士卒的指引下,朝着护城河残桥方向行来。
“那是......西营的老赵头,他还活着?”
“快看,第三个是我同乡王二,他腿上还裹着绷带!”
看清被唐军释放的那些俘虏的瞬间,城头顿时响起压抑的惊呼。
守军们瞪大眼睛,看着那些本应“战死”或“被虐杀”的同袍。
此刻,他们虽衣衫褴褛,却无一人受缚,甚至行走间还有人相互搀扶。
“唐军......当真放人?”
有年轻士卒喃喃道。
“噤声!”
队正低喝,眼神却死死盯着越走越近的人群,他认出了其中一名跛脚老者。
那是他昔日的伙长,本以为早死了。
就在此时,唐军阵中响起齐整的喊话声,数十名嗓门洪亮的士卒齐吼:
“城上弟兄看分明,殿下仁德,不杀俘,不虐卒,今日释归者,皆已疗伤饱食。尔等家中亦有父母妻儿,何苦为伪君陪葬?”
“三日之内,开城归顺者,一概免死!”
唐军将士的喊声如同浪潮,阵阵拍打城墙,一时间,城楼上的守军不由得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
洛阳宫中,安禄山昨夜饮宴至深夜,此刻宿醉未醒。
熟睡间,忽被亲卫急报惊醒:“陛下,唐军释归降卒,正朝西门而来!”
“什么?”
安禄山原本还有些朦胧,听闻此言的瞬间,顿时惊醒过来。
赤脚跳下龙榻,抓起袍服便往外冲。
待他怒冲冲登上东城楼时,那三十余名降卒已行至护城河边。
“放箭,给朕射杀这些叛徒。”
看着这一幕,安禄山顿时目眦欲裂,急忙下令放箭。
然而,城头弓弩手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张弓。
“反了,都反了!”
安禄山更怒,一把夺过身侧亲卫的强弩,亲自搭箭瞄准,瞄准的却是队伍最前方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卒。
“陛下不可!”
杨钊的声音急急响起。
他不知何时也已登城,此刻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此时射杀归降者,必寒三军之心,不若放其入城,严加审讯,或可探得唐军虚实。”
安禄山胸口剧烈起伏,盯着杨钊看了半晌。
又扫视周围低头不语的将士,最终狠狠将强弩摔在垛口上。
“好,放他们进来。给朕一个个仔细审,若有一句虚言,凌迟处死。”
听见安禄山暴怒的声音,守城的士卒赶忙放下吊桥。
三十余降卒蹒跚过河,刚进城门洞,便被如狼似虎的督战队押走。
但城头守军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些背影。
许多人心头翻滚着一个念头——唐军......似乎真的不太一样。
唐军营中。高仙芝立于巢车之上,远眺城头动静。
见降卒已经进城,当即面露微笑,对身侧封常清道:“第一把火,算是点着了。”
封常清点头:“释归降卒,看似小事,实则破其唐军残暴之谣言。接下来,该第二计了。”
高仙芝微微一笑,也不废话,挥手道:“传令,投石车准备——投‘粮’!”
“喏!”
负责操控投石车的将士领命,立即将十架经过改装的轻型投石机被推至阵前。
只不过,唐军的投石车,抛射的却不是石块,而是一袋袋用麻绳捆扎的物事。
随着机括响动,数十个麻袋划着弧线越过城墙,散落入城内街巷。
“小心火攻!”
“唐军攻城啦,快躲!”
“快躲!”
城头军官厉声嘶喊,让将士们躲避。
然而,出乎预料到是,唐军投进来的东西,并未对城池造成什么伤害,麻袋落地后也并未燃烧。
反倒有几个袋口摔裂,滚出黄澄澄的胡饼,还有用油纸包好的腌肉、粗盐,甚至有几包治疗冻疮的草药。
每个袋子里都塞着字条,上面是歪歪扭扭却清晰可辨的字。
“天寒地冻,吃饱穿暖。想想父母妻儿,勿为伪君送命。”
看着这些食物,饥肠辘辘的守军与被迫上城的民夫,眼睛都直了。
“不准捡,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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