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2）

张择端抚掌笑道：“如此才好作画。”摸出一串钥匙来，步入后院，先是开了一道红门的锁，又开一道青门的锁，连开数道锁，这才进了自己的画室，正待挥毫泼墨，却见面前早已端坐着一名青衣少年和一名白衣少女，二人正在他画室内喝着茶。

正是叶清歌和孙千千。

张择端大吃一惊，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又端详那少女一阵，惊道：“孙千千！”

孙千千点点头道：“正是。”

张择端暗叫不好，便往门外摸去，叶清歌一步赶上，轻轻将门关好，笑道：“张大人莫慌，咱们就是来找你谈谈心。”

张择端定了定神道：“有什么好谈的。”

孙千千道：“你见过我？”

张择端摇了摇头道：“今日是初次晤面。”

叶清歌奇道：“那你怎能将千千的画像画的那么像？”

张择端道：“那有什么难的，只需别人描述一遍，那便画了出来。”

叶清歌先是称赞一番，又指了指桌上那幅长达一丈有余的画卷道：“这幅图的名字起得不错。”

张择端不知二人究竟何意，心下惴惴，点头道：“是，《清明上河图》，那也只是下官随意起的。”

叶清歌道：“可惜只画了一半...”

张择端道：“时而落笔有神，时而灵感不佳，因此数年来也只画了一半。”

叶清歌叹道：“这里的门锁如同虚设，我怕我一时手痒进来将这图烧掉，那就坏啦。”

张择端心中一凛，忙道：“这位少侠，你有什么事只管说，下官且看能不能帮忙。”

叶清歌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你将千千的画像改上一改，再依时送到开封府。”

张择端怔道：“开封府？”

这一任开封府府尹姓吕双名嘉问，表字望之，寿州人，吕公绰之孙，忠良之后。

吕嘉问正在坐衙翻看卷宗，一当值孔目来到府前道：“大人，犯人孙千千归案。”

吕嘉问闻言一怔，道：“什么？”

早见众人拥着一名少女和两个小童进来，吕嘉问细细一看，吃了一惊，心道：“风闻那孙千千武艺高强，怎能只被两个小童擒拿？”拿来缉文再反复对照一番，一丝不差，虽是将信将疑，但仍是支了赏钱，虽说是交钞，但六万八千贯的交钞也足有两个麻袋，那两个小童一人背负一个毫不费力，转身便走了。

吕嘉问打量着孙千千，孙千千也瞪着吕嘉问。

吕嘉问道：“孙千千，你虽只十七八的年纪，但也须知些法度，怎么犯下许多案子？”

孙千千轻轻一笑，却不说话。

吕嘉问看了看缉文，那：“且押下去，听候审讯。”

左右道了声“是。”正待押走，就见一人奔进来叫道：“吕大人，张大人处传来了新画像！”

那人早将画像呈上道：“张大人言道，早先他听旁人所说了孙千千模样，画得有些不准，他今次亲见孙千千行凶，特又重画一像，请大人过目。”

吕嘉问拿来一瞧，画中那人圆脸黑腮，宽眉小眼，嘴角一颗大痣呼之欲出，与堂下那人哪有一丝相像？

吕嘉问拍案惊呼道：“苦也！张大人害我匪浅！快去寻那两个小童回来！”

左右应了一声纷纷奔了出去，过了一阵苦着脸回来禀报二童早无踪影。

那当值孔目低声道：“大人，既然赏钱已经支了，不若就逼堂下这人认作孙千千，一刀斩之，那也没人知道。”

吕嘉问怒道：“胡说！我吕家四世三人，均为朝廷命官，屡受隆恩，吕某人更是以祖荫入官，岂能有负朝廷，有负百姓！”

那孔目不以为然，心道：“你和章惇、蔡卞为伍，所害无辜还少了？此时装什么正经。”

吕嘉问道：“重押下缉文，行开诸州各府，捉拿孙千千，赏钱七万贯！”

孙千千在堂下冷冷道：“我能走了么？”也不待吕嘉问说话，转身便走，出了门口，叶清歌早等在侧，二人一笑，携手而去。

这日张择端又驾舟归来，开了重重门锁，发现那二人又端坐在内，张择端险些晕倒，忙扑向桌子检查，《清明上河图》完好无损，稍感安心，问道：“少侠，怎地又来了？”

叶清歌笑道：“张大人莫慌，我们这次是来求你给画张二人的画像。”

...

“来，少侠脑袋稍向左一些，向一起靠，向一起靠，对，女侠笑一笑，再笑一笑，好，就这样，诶，好，别动，保持这个姿势...”

“张大人，要多久。”

“半个时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