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终局（2/2）

大鲲飞入半空，混沌气无处不在，大鲲与嫏嬛以及众妖皆遭风蚀，寸寸消散。而下一刻，众生沐浴着仙君散落的修为，再度复生。

嫏嬛与抟风，皆为行尸。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黎泱心魂失守，法阵黯淡。这千载难逢的时机，混沌终于等来，遂瞬移入法阵，与黎泱融合，二人合为一人，完成他的宿命。

黎泱意识被吞噬，混沌大妖出世。彼时，法阵光芒大炽，引动天地雷鸣。他，混沌，终于完成向天界复仇的关键一环！

而他的行尸大军跟着异化，沦为半人半妖。混沌长笑数声，招手便将嫏嬛与抟风化作蜃与鲲，为他左右先锋，攻向天界。

东王公发现异动，于海上拦截，被妖蜃一口吞吃。众仙惶惶逃窜，被混沌大军撕扯血肉，仙界大乱。天帝降临，混沌与大鲲合力，绞杀这位龙族帝王。

最后，混沌坐上了天帝之位。

原来，九重天的御座，是这样的触感。

“喂，醒醒！”

混沌从一场幻境里清醒过来，看见自己被困在阵法里，仍然是混沌界，没有九重天，没有天帝御座。只有站在阵法外用复杂眼神注视他的——嫏嬛与抟风。

他想抬起手，身体已不听他使唤，却听身体用另一个声音说道：“混沌，你已被我封印在身体里，此生此世，再也休想逃出！”

然后对阵法外一人道：“嫏嬛，你的幻术已修得大圆满，多亏你助我一臂之力。”

抟风惊叹：“嬛嬛大人什么时候使的幻境，我都被你骗了！”

嫏嬛理了理鬓发，骄矜不已：“结界破开的瞬间，用一滴眼泪使出幻境，我们蜃妖只需一滴水，便能让你们体验生死之境。”

被囚禁在黎泱体内的混沌愤恨不已，他竟是折在一只蜃妖手里！

幻境里，他绞杀天帝登上九霄何其快意，何其真实！

他绝不会放弃！

混沌被封禁，大地被黎泱用法阵净化，受混沌控制的行尸恢复了生机。人族恢复了意识，拥有了喜怒哀乐，虽不知为何聚集在一起，但只要寻到亲人，就可以归家。

女娲娘娘创造的人族，是天地间最蓬勃的生机。

黎泱收回长久注视人族的目光，对嫏嬛与抟风道：“混沌界已破，娑婆洲需归原位，就拜托你二人了。”

嫏嬛有了不祥之感，警惕地问：“这不是你的责任吗？你要作甚？”

抟风也觉奇怪：“娑婆洲怎么归位，我们又不懂。”

黎泱抬手指向大洲更宽阔处：“大地是人族赖以生存的家园，也需恢复生机。大地也是人族用纯碎的生命力封印混沌的最佳之所。至于如何让娑婆洲归位——”他向抟风附耳。

抟风涨红了脸：“什么！你竟要我做这种事？”

嫏嬛半是疑惑半是忐忑，拉住黎泱，面色哀戚：“我好不容易将你孵化，不对，将你复活，你千万要爱惜自己，你还没回报我呢，我的利息可是很高呢……”

黎泱含笑拍拍她的头顶，像很多年前那样：“你境界已成，可以保护自己了。我从十方三世镜里看到的未来没错，你是拯救娑婆洲的变数，你也果然做到了。不必担心我，我永远在这片大地上。”

交代下诸事，黎泱仙君遂于生灵阵中涅槃，火焰将仙君吞没，一只煌煌火凤腾空而起，于阎浮山巅盘旋数周，展翅迎向大地，散作火焰流光，万年修为尽散娑婆，大洲每一寸土地都得其哺育，焦土化为沃土，植被覆盖，庄稼繁茂，人族于此世代繁衍。

黎泱仙君于生灵阵中涅槃，万年修为尽散娑婆，大洲每一寸土地都得其哺育，焦土化为沃土，植被覆盖，庄稼繁茂，人族于此世代繁衍。

抟风得黎泱指点，化为无涯巨鲲，游出海面，负载着倒转的娑婆洲，将其翻出海底混沌界，海上浪翻冲天，娑婆洲重见天日。

担心娑婆洲被海浪冲走，大鲲冲着海底一阵呼喊：“老乌龟，禺疆之子本座命你负载娑婆洲以赎罪，这样你就跟你那些乌龟兄弟一样，背负神圣使命，不再寂寞了！”

海水起了变化，海浪蔓延无边无际。活了十数万年的巨鳌得到召唤，从海底浮起，负载娑婆洲，稳如磐石。

娑婆洲从此安定。

嫏嬛蹲在地上，手抚大地，哀伤凭吊黎泱。忧伤鱼与众小妖涌向她脚边，围着她求关注。嫏嬛无心理会，将一只小妖弹开，却有一片光滑碎片落在手上。她转眼看去，目光一凝，忧伤鱼抱着一大块碎片，其余小妖各抱一块。

诸多碎片拼合成一面完整的镜子，镜面裂痕自动愈合，浑然天成，正是碎裂后散落娑婆的十方三世镜。

嫏嬛将十方三世镜放入阎浮山镜台，浮山之间的仙河恢复灵气，悬泉瀑布，飞漱其间。忧伤鱼望之心生欢喜，跃入仙河，徜徉其中，余众小妖纷纷效仿。

嫏嬛见它们有鱼得水，便命它们驻守此间，看管阎浮。

阎浮仙山，逐渐恢复原来模样，众弟子哀悼仙君后，开始忙碌，履行庇护人族的使命。

日光倾洒仙宫琉璃瓦，嫏嬛驻足门扉前，天风吹拂，琅玕果树摇曳身姿，沙沙簌簌声，疑是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