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终局（1/2）
“唉，女娲大神都没能灭了混沌，我们又能怎么办？”抟风唉声叹气，又惊奇，“可是这段过往为什么会被我们看到？”
“黎泱掌管时间，混沌界混乱无序，时间亦被打乱，所以我们才能看到已逝的过往，而这段恰是黎泱重要的经历。我猜，黎泱应该离我们不远了。”嫏嬛摸出隐隐发烫的凤凰羽，笃定道。
凤凰羽飞出她掌心，往一个方向飘去，似在引路。嫏嬛心中一喜，紧跟不舍。走了小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悬浮之山。嫏嬛脚步一顿，随即欣喜若狂：“阎浮山！”
而此时，黑潮从四面八方涌来，待得近了，方看出是黑压压的人群，容色灰败，神情漠然，衣衫成褴褛，却步履如飞，朝着一个中心合围。
看出来者不善，抟风化出妖骨剑，便要将最近的人群斩退。嫏嬛看清人群，立即阻止他出剑：“不可伤害他们！”
“可他们看样子是要来伤害我们。”抟风迅速将扶摇珠结界撑大。
第一批奔来的人群撞上结界，无法更进一步，也不退缩，意识里只有一个目标，便是结界的中心。后面的人推着前面的人，层层叠叠扑向结界。人群堆着人群，结界上层也很快扑满了密密匝匝的人。
扶摇珠光晕都被遮盖，结界空间也被一点点压缩。忧伤鱼与众小妖从未见过这种阵仗，惊惧地抱紧抟风的腿与腰，甚至有些鱼妖还爬上抟风头顶。
全身挂满小妖的抟风恼羞成怒：“本座的结界牢不可破，你们能不能有点鱼胆？爬就爬，能不能不要对本座摸来摸去！”
忧伤鱼藏进抟风衣衫里，只探出头，听罢缩起揪住抟风胸前的两只小短手，眼神呆滞，说什么都不肯离去。
人群越扑越多，结界迸出几道裂痕，众小妖抖成筛糠，纷纷望着抟风。
被连累跟着抖起来的抟风脸上起了红晕，愤然道：“欺鱼太甚！本座要出手了！本座真的要出手了！”
说罢向嫏嬛寻求许可，却见嫏嬛愣愣盯着正不断冲击结界的一个人类。
抟风瞥眼过去，恶狠狠道：“区区一个人类幼崽，竟敢破本座的结界，看本座怎么收拾他！”
嫏嬛手撑着结界内壁，仿佛可以触摸那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小孩，那个当初她眼睁睁看着被风吹散沙子一般消失的小孩。他复活了，只是没有意识。所以这些人群都是当初娑婆洲被吞噬风化重又复活的百姓？
嫏嬛摇摇头，再一次阻止抟风：“他们是娑婆洲的百姓，是黎泱毕生都要守护的生灵。”
抟风不服气，对结界外指指点点：“这些哪里是百姓，明明是行尸走肉，要生吃活剥了我们的怪物！”忽然，视线穿透乌泱泱的人群，捕捉到立足阎浮山的一人，遂惊喜道：“看啊，是黎泱！”
嫏嬛抬目去看，只一眼便神色阴沉：“不，他是混沌。”
“诶？可是跟黎泱一模一样啊！”
混沌高居阎浮山，俯瞰被人群湮没的结界，志得意满地寒暄起来：“别来无恙呀，嫏嬛丫头，考虑得怎么样了，愿意与我携手共治混沌界么？”
“哪里来的老流氓，敢觊觎本座的嬛嬛，有本事打败本座再说！”抟风阵前叫骂。
“你就是北冥那条大胖鱼？擒来炖汤必是鲜美。”
混沌弹出一股黑气，意图击穿结界。嫏嬛一掌抵上结界内壁，与之抗衡，青黑二色光芒在结界壁上流转。
抟风也不甘示弱，手抵嫏嬛后背，输送法力。二人合力，混沌黑色光芒节节败退。
然而混沌一派从容：“不要白费力气，你们抗衡的不仅是我，还有我的亲哥哥。”
阎浮之上，升起泛着蓝光的阵法，黎泱出现在阵中，双目紧闭，手结法印，仙力随着阵法加持，丝丝缕缕如雨丝，传送大地。娑婆洲每一个已故生灵都受其护持，源源复生，继而冲击扶摇珠结界。
百姓复生，是黎泱的心愿，但他知道自己复生的只是人类肉体么？他们毫无灵智，与行尸走肉无异，便只会受混沌控制，成为混沌的工具。
“黎泱！你睁开眼看看！”嫏嬛试图叫醒法阵中心的黎泱，却是徒劳，反倒使得自己心神激**，法力动摇，混沌之力便此消彼长，乘隙占据上风。
这样下去，结界被破只在须臾。抟风可不想沦为混沌的行尸大军，于是开口鲸呼，以高于人类听觉频率的声波，冲击阎浮之上的阵法中心。
此举果然奏效，鲸的声波将黎泱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目，看清大地光景，看见了正与混沌对抗的扶摇珠结界内。他眉目震颤，自己正在做什么呢？心之所系的人族，誓要护卫他们的自己，竟成如今的局面。
他的犹疑，让混沌的行尸大军行动迟缓起来，对扶摇珠结界的冲击力度降低。抟风高兴不过刹那，就听混沌威吓黎泱：“哥哥，你想再次看到他们死去吗？没有你的修为加持，他们活不过片刻。”
脆弱的妇孺映证了他的话，在人群中率先风化消解、崩散若飞灰。
黎泱面现痛苦，停滞的阵法再度启动，他的修为传送大地，崩散的飞灰重新聚合成妇孺。
混沌利用仙君对人族的悲悯，来统治混沌界。嫏嬛与抟风若想介入其中，必须臣服于混沌。
抟风继续用鲸的声波提醒黎泱：“小梨子，你要不顾我和嬛嬛的生死吗？你想看到我和嬛嬛也变成行尸吗？等我们变成行尸，就专门趁你睡觉时去找你，你要想好了！”
半空法阵没有停滞的迹象。
嫏嬛望着对她无动于衷的黎泱，收了抵住结界内壁的手掌，眸底涌出碧色，是哀伤，是绝望，是穷途，是末路。
泪珠滑落的瞬间，结界碎裂，屏障**然无存。
滴落的泪珠倒映人族与妖族的混乱，混乱发生的第一时间，抟风不敢置信——对扶摇珠结界的碎裂，却又下意识化为大鲲，载着嫏嬛冲破混沌界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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