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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烧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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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为虎所伤后,寺里大小事务都堆到了大弟子虚行头上。

替师父分担杂事,虚行是无怨无悔的,但近来早晚课师父也缺席,没了师父督促,师弟们越来越松懈了。不仅如此,连日来为师父送饭食的小师弟,不知中了什么邪,神神叨叨的,偷偷摸摸说师父禅房藏了女人。

这叫虚行不能忍,狠狠罚了小师弟抄经,另换了十六师弟送饭。然而没两日,十六师弟也中了邪,打翻了师父的斋饭,人也恍恍惚惚,既想靠近师父禅房又心有畏惧,白日茶饭不思,夜里梦话连篇。

虚行暗中听了十六师弟的呓语,什么女施主什么仙子,虚行心中警铃大作,担心十六师弟年幼,修行尚浅,不慎犯了色戒。身为新一代的大师兄,虚行找了十六师弟谈话。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虚行从十六师弟颠倒的话语里挖出了蛛丝马迹。

师父闭门不出,不让任何弟子进屋,弟子们有事禀告皆在门外,食量不大的师父每日膳食却大增。虚行如同坠入冰窟,师父在掩饰什么?身为受师父器重的大弟子,虚行一丝也不愿意怀疑自己尊崇的师父,一毫也不肯质疑师父的修为品行。但在接二连三的旁证面前,他痛苦地发现自己动摇了。

为了弄清真相,维护师父清誉,虚行承担起为师父送膳食的任务,决定踏入住持禅院,一探究竟。

虚行从香积厨取走膳食时,低头看见寺里养的一只狸花猫。因为全寺都知道师父在禅房养了一只大鱼,狸花猫便从未被允许跨入住持禅院,眼下这只懒散狸花猫倒是可以成为极好的幌子。

虚行拿食物一路引了狸花猫同行,进入住持禅院后,恭敬立在禅门外。多日不见的师父将禅门开启一道缝,虚行奉送膳食时,狸花猫忽地窜入门内。虚行惊呼一声,趁机撞开禅门,要来捉猫,僧人来不及阻挡,亦返身寻猫。素食已久的狸花猫嗅到鲜鱼气味,几乎一路狂奔,直扑禅床。帷帐后,传来一声女子呼叫。僧人疾步赶来,伸手一挡,狸花猫飞扑的爪子抓破了僧人衣袖,翻滚落下禅床。

虚行震惊地看着帷帐后身着师父僧衣的年轻女子,女子躲在师父身后,瑟瑟发抖,楚楚可怜。

狸花猫见捕食形势不太乐观,虚弱地“喵”了数声,垂下尾巴,怏怏走出禅室,又不甘心似的回头瞄几眼。

事已至此,僧人索性拉开帷帐,揭了遮盖女子下半身的棉被。一条鱼尾拍打在床角,金鳞闪闪。

虚行再度震惊:“她是妖!”

听见这一称呼,女子清澈的目光黯淡下去。

僧人重新将棉被盖上鱼尾:“她便是我房里养的金鲤。”语气复杂且无奈。

虚行不敢置信:“这……金鲤能化人?”

“她日夜听经,亦有修行。”不想解释更多,僧人取过膳食与筷子,到禅床边,挑起一筷饭菜,喂养金鲤化身的女子。

女子凑近他,配合地张嘴,小口小口吃下膳食。

在亲传弟子的瞩目之下,僧人又多解释了一句:“她初化人身,双手尚不灵活。”

女子几度尝试握住筷子,奈何用筷子夹饭菜的操作对于非人的她来说,太过艰难。筷子几度松动,饭菜掉了僧人满衣袖。僧人一边喂她,一边教她如何使用。

虚行问道:“师父准备如何处置?莫非一直养着她在禅房?”

僧人默然。

虚行焦虑道:“即便她是师父喂养的金鲤,可如今她是妖身,如何能与出家人作伴?师弟们若晓得师父养了个妖女……”

僧人打断他:“过几日,我便送她走。”

与筷子纠缠的女子闻言抬头,定定看着僧人。

虚行虽相信师父言出必行,然而每日照例前来问候起居,看师父是否有送走妖女的举动。僧人如常传授人鱼生活技能,尤其身为女子形态,当如何保护自身,一一与她启蒙。做这些事时,僧人并不避开虚行。

送走华缨那日,僧人用僧袍将她全身包裹,亲自缚在背上,在虚行陪同下,出了寺门。往昔修行打坐的溪涧边,僧人解下背负的人鱼,打开僧袍,放她入水。

华缨翻入溪中,上身仍旧穿着僧衣。僧人立在溪边,手中佛珠缓缓转动。虚行陪在师父身后,看见妖鱼眷恋不舍的姿态,妖鱼几度拉扯师父衣袖,想要攀附他身上,重回禅院。师父默然久立,虚行心中发紧,生怕师父动摇。

“哗啦”水声大作,僧人挥开攀附妖鱼,与她隔开溪涧:“你于伽蓝开悟,命中有此缘法,既已成妖,便去你的妖途,倘若潜心修行,或可摆脱鱼身,证果得大自在。去吧,不必再回来,不然便视作妖邪,与佛法不容。届时,我不再护你。”

言毕,僧人转身,大步离去。

如此决绝,虚行反倒心生不忍,回头看了看溪涧上,鱼尾甩出大片水花,是妖鱼不安的心神与眷恋难舍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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