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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请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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溽暑至,大雨时行,寒热互至。元恂苦暑,责令东宫凌人大肆采冰,半座洛阳的府窖储冰被开采泰半,尽入东宫,余者供魏帝与妃嫔享用,公卿百官只分得稀薄碎冰。

东宫詹事私下规劝太子遵循礼法、戒奢崇俭,几日后,詹事因办事不利,被太子杖责。溽暑之下,伤口生疮,詹事就此一命呜呼。

东宫詹事舅父恰是殿中侍御史,听闻噩耗,悲怒交加,纠集了一帮朝臣,声称东宫暴戾无道、穷奢极欲、玩物丧志,久居储位恐有损德政,具表弹劾东宫太子元恂。

却因南国雨久成涝,魏帝元宏为治涝殚精竭虑,无暇旁顾,压下御史弹章,只训诫了元恂几句。

不久,旧齐金陵一带百姓以“涝洪过境,十田九淹,香粳欠收,无力充今岁御贡”为由,与征粮官发生冲突,死了几个带头百姓。几名旧齐军官借此事煽动亡国百姓,斩杀大魏征粮官,招募兵丁,于金陵兵变起事,打的旗号是反魏复齐。

消息传入洛阳,魏帝元宏震怒,计议出兵平叛。东宫少傅向元恂进言,此乃立军功之良机,旧齐乌合之众,剿杀不费吹灰之力,一旦事成,朝臣们的弹章便同废纸无异,废储危机可解,东宫之位再无可撼动。

彼时,元恂从木雕中抬头,漠然看向东宫少傅:“少傅觉得,孤可带兵?”

若是往常,东宫属官无人敢逆他的意,但今时不同以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少傅领一众属官恳求元恂向魏帝请命。

这夜,少夷侍膳。她知东宫近日处于风口浪尖,元恂虽依旧一派骄奢从容模样,私下刻木头却愈加频繁。

元恂吃着精美膳食,忽然停下来:“孤应该请命出征么?”

良久,少夷才意识到他在问自己,明知此时不该多言,却鬼使神差回道:“殿下千金之躯,自当慎重。出征平叛,乃是将军们的事,再不济,也有余众皇子为陛下分忧。”

元恂讥诮一笑:“你是齐人,反要助魏灭你的故国。”

少夷平静道:“齐国骨肉相残,朝局动**,非魏亡齐,乃是其自取灭亡。齐既已亡,何来故国。”

元恂盯着侍膳宫女秀美的眼,直将她望得垂下头颈,沉沉目光并不错开:“你说的余众皇子,是孤的二弟吧?他的獠牙终于长出来了?”

少夷伏下身躯,眼睫微颤:“奴婢对二殿下并不了解。”

夷则为七月之律。夷,戮也,物过盛而当杀。

太子元恂请命出征,平叛事。魏帝点将,以太子挂帅印。

送走元恂,东宫蓦然一空,阖宫上下弥漫轻松气息。少夷不用再日夜侍膳,放纵自己睡到日上三竿,却被一样硬物硌醒。

从脑袋下摸出一瞧,是块木雕,妲己娘娘栩栩如生地盘踞在一块圆木上,如同正等待主人的召唤。木雕被打磨得甚是圆润,握在手里极易把玩。

是元恂临出东宫时,抛给她的。

妲己娘娘在少夷心里刻下了阴影,见到这木雕,便忆起那日的羹汤。可她不敢不接,接了反被他扯走颈中挂的小葫芦。她亦不敢多说什么。

少夷将波斯猫木雕塞入枕下,葵背着手晃**过来:“你怎么能收他的东西,恪哥哥怎么办?”

小小少女一副老气横秋的教训口吻,丝毫不知亡国恨,反认敌国皇子作兄长。她人小鬼大,说要知恩图报,便暗中常与元恪往来,少夷由着她去。

葵显然心情很好,元恂不在,她自由畅快,不用躲来躲去担心撞见他。凑过小脑袋问少夷:“是你怂恿元恂出征的吧?他要是死在我们齐国……”

少夷一把捂住她的小嘴:“率土之滨,哪里还有齐国。”

葵偷偷摸摸又去见了元恪。

一寸轩,元恪居所,仆役不过三人,连个丫鬟也无,过得甚为凄凉。院中一块沙盘,元恪坐在杌子上,手持细棍,在沙盘上划来划去。葵蹲在旁边,拿手指在沙上画圈圈,不时侧头看看他。元恪眉目俊秀,性子冷淡,很少主动说话。因他与少夷的决裂,尚能容忍葵闲来溜达便已是大度。

“你在做什么?”终究小孩心性,葵压抑不住好奇。

“布阵推演。”元恪骨骼匀称的手指间,细棍如有魔力,或圈或线,游走沙盘,作画一般的流畅。

“哦。”葵并不懂那是什么,但不妨碍她继续与他深入交谈,“少夷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

沙棍一个若有若无的停顿后,继续游走。

提到少夷,他便不肯搭话。葵稚声稚气一叹:“你不知道,他都怎么对她。夜里忽然想吃什么了,传唤少夷立即为他做。味道不合意了,少夷便要跪一夜。还有他养的那只波斯猫,跟他一样难伺候,把少夷的脸都抓破了。少夷侍奉他的机会多,东宫那些争宠的女人,给少夷茶里下昏睡药,让少夷侍膳的时候打盹,不小心打碎碗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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