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年少天真破绽露(1/2)
大司徒府碾玉轩内,阮凌锡把书好的信笺放于书案上。待天色发白,便欲起身前往湖夕轩见罗姬。
罗姬正对窗梳妆,多日未睡好,她眼角处的细纹越发凸显清晰,鸾镜里的朱颜已不复存在。老了,纵使这妆奁中的胭脂水粉再是上品之物,也遮掩不住她面容上日益突增的折痕。
眼下金氏的儿子已不能再为阮家诞下子嗣,那锡儿便成了老爷心中可继承大统的儿子。
然锡儿竟与皇上互生情愫,这件事若叫老爷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她初见阮凌锡的玉佩悬于元瑾腰间那日,回来一夜未眠。她知晓阮凌锡的秉性,已然情动,便此生不改。
她只好装作未发现,怕点破了阮凌锡的秘密,阮凌锡会冲动行事。
她一面若有所思,一面漫不经心的描着眉。她蛾眉若远山,其实不用细细描的。
淡紫色的帷幔掀动,罗姬见阮凌锡前来,立即放下手中螺黛,尽力让神色如常,扶就着阮凌锡的手到桌子旁坐下。
阮凌锡心存愧疚,为罗姬斟茶的手有些僵硬。罗姬有些管束不住自己的眸光,怔怔地往他腰间玉带看去。
阮凌锡见罗姬不接自己奉的茶,亦顺着罗姬眸光看去,不由眉眼一惊,知道母亲那日看见了元瑾腰间的玉佩。
罗姬回神从阮凌锡手上接过茶盏,慈爱笑道:“锡儿这么早来找母亲,可是有事?”阮凌锡温柔一笑:“孩儿今日有事出门,所以早一点来向母亲请安。”罗姬脱口问道:“可是要进宫?”阮凌锡点了点头,罗姬便没有再说什么。
他很庆幸母亲发现他和元瑾的事,却佯装不知。若母亲要问起来,他不能说出元瑾的身份秘密,只能撒谎欺骗母亲。
临离开前,阮凌锡对罗姬行了跪拜之礼。罗姬心领神会,以为阮凌锡是感谢她没有问他和皇上的事。
下了早朝,阮重猜想元瑾是为了阮凌锡与宇文绾的事在闹脾气,故一回到大司徒府,先往碾玉轩走去。他想让阮凌锡规劝元瑾,大婚在即不可耍孩童脾气。
阮凌锡不在碾玉轩,阮重问了整理院子的下人,知晓他去了湖夕轩请安,便去书房等他回来。
书案上放着一封信笺,因未标明呈给何人,阮重似苍鹰般的眸子望了一眼院子里,仍不见阮凌锡的身影。他手握拳掩口,佯装咳嗽了一声,而后快速打开了信封。
“父亲、母亲在上,原谅孩儿的不孝。父亲与母亲皆曾告知孩儿,此生寻得一生一代一双人,是这世间最不易之事。如今,孩儿寻到了,却无法尽孝于双亲膝下。待孩儿安顿好一切,孩儿会回来探望双亲。孩儿斗胆恳求父亲,不要追孩儿回帝都。不孝子阮凌锡敬上!”
阮重一掌把信笺拍在了案上,竖立在岸上的书籍你倾我倒,悉数落在了地上。他一双眸子被愤怒撑的圆鼓,朝外大声命令道:“把李江找来!”
正在前院小饮两杯的李江听传话的小厮说,老爷正在气头上。他不知这气从何而来,双腿似马蹄,大步往后院奔着。
待他从前院跑到碾玉轩,双腿似断了般,虚软到站立不住。
屋子里狼藉一片,日头又偏了西去,日光稀薄,一层层阴霾笼在阮重身侧,李江心中忐忑着。阮重并不看他,怒意道:“二公子呢?”
李江连喘了几口气,结巴道:“老爷未回来之前,二公子,二公子同薛佩堂有事外出了。”他心中本就奇怪着,是到何处去,把府里最好的马都牵了去。
阮重的拳头紧握,双眸怒意昭然,却又冷笑道:“我儿太天真了,以为如此就可带她远走高飞么。为父动一动口,便可把你二人从天下任何一个城池追回。”
李江虽听不懂自家老爷奇怪的话语,却趁着阮重自言自语的功夫,喘过气来。
阮重起身,吩咐李江道:“召集几批得力的家丁,兵分四路出帝都,把二公子追回。告知他,罗姬中毒,危在旦夕!”
李江点头应着,欲离去,阮重又把他唤住,双眸眯在一起,沉思片刻,不忍道:“把府里不会立即夺人性命的毒药混在罗姬的茶水中,切记!不可伤了罗姬性命!”贸然把锡儿骗回,怕是以后再难取信于二人。
罗姬,大事在即,唯有委屈我的爱姬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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