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褚骄阳跪云家宗祠(2/2)
她不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那如弓弦般绷紧的心,再次因为云行而轰然断裂带来的血肉模糊的疼。
她想过云国公夫人会如何为难于她,想过云国公夫人会如何指责她,唯独没想过,云国公夫人会这样待她。
无关国公府颜面,无关他们夫妇颜面。
这只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所受不公的愤恨之心,但又碍于自己与儿子的母子情,将一腔恨意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所有的苦痛与折磨,都被他们母子、父子担了。
而始作俑者的她,因云行的护着,不用对任何人做解释。
这比责骂她,打她,更让她疼的撕心裂肺。
紧咬着下唇,褚骄阳把所有的悲痛都死死地压回胸腔内。
幸好现在一切都不晚,她还有时间,有能力,有机会,拉着云行,同她走一遭或是风和日丽,或是血雨腥风的余生。
祠堂外传来那道她很熟悉,但却不再沉稳的脚步声,让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阿骄做错了何事,娘亲罚她跪祠堂。”
云行冷清的话,透过厚重的大门,传到了褚骄阳的耳中。
她没想到苏昭一直在祠堂外,竟没有离开。
轻轻的合了下眼皮,褚骄阳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她的错,还需要问吗?
这不是在戳云国公夫人的心窝子吗。
“她自己知错,等她跪完,你自己问她。”
苏昭语气中的不满,依旧很是明显。
“儿子知道了。”
云行没有再与苏昭争论,缓步上了台阶,推开了祠堂的高门。
看在躬身跪着的褚骄阳,云行的下颚瞬间绷紧,大步走到香案前,恭恭敬敬的供上香火后,回身跪在了褚骄阳的身侧。
“云家第十二代玄孙云行,携妻褚骄阳,拜祭列祖列宗。妻之过,亦是云行之过,云行自当与妻同担。”
褚骄阳虽然没有抬头,但余光却死死地缠在了同样躬身叩首的云行身上。
第四次为她罚跪祠堂。
片刻后,褚骄阳余光中的云行,缓缓直起了腰身。
“阿骄腰伤尚未全愈,直起身吧。”
褚骄阳侧过脸,还湿润的眉眼,从云行抚着自己手肘的手,一路向上,落在了他的眉眼上。
那疼惜与自责,刺得褚骄阳慌忙的别开了脸,而后死死地压住自己的手肘,不让云行抚她直起身。
直到长川突来的声音,从高门外传了进来,才打断了褚骄阳与云行手上的暗中较劲。
“夫人,太子请大公子和褚使入东宫。”
苏昭回头看了眼祠堂内的两个人,“我云国公府内,没有什么封州褚团练使。”
躬身行礼的长川瞄了眼背对着祠堂大门而跪的云行,诚惶诚恐的和云国公夫人道歉,“小的该打,竟将传话公公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说完,长川拍了下自己肉肉的脸,“夫人,太子请大公子和少夫人入东宫。”
云国公夫人轻轻的冷哼下,“回来继续跪。”
“是。”褚骄阳应下后,和云行同出了祠堂。
看到苏昭面色依旧不喜,褚骄阳走到她身前,学着后宅妇人的礼数,福身行礼说道:
“晚辈多谢国公夫人体恤。”
“真是朽木不可雕!”苏昭气得瞪了眼云行,甩了袖子,转身离开了祠堂。
云行无奈轻叹了口气,看来还得再好好教一下这姑娘。
托住褚骄阳的手肘,云行准备带她回自己的院子,结果被长川拦住了去路。
“大公子,太子真的派人来请您和少夫人了。”
听到长川的话,褚骄阳侧脸去看云行。
他竟然敢诓骗云国公夫人,这让云国公夫人知道,岂不是更得气她。
云行心疼她,她知道。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云行为了自己与云国公夫妇生口角或者嫌隙。
“等应对完那要种海石榴的太子,阿骄再教育我可好。”
看着褚骄阳那湿红眼角上的一抹幽怨,云行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眼角。
明知道自己不该插手,可终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