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是什么玩意(2/2)
一如当年圣人告知她幽宁二州与褚胜阳所做之事时,她的无助和自责。
明明她有机会扼杀那场叛变,有机会留住四万幽州军的性命,但她却错失了。
“阿骄,对不起。”
云行的直白致歉,不仅打断了褚骄阳的自责,更震得她松了紧握着马鞍的手。
褚骄阳猛得抬头望向云行,尚来不及掩饰自己面上的惊讶。
看着云行薄唇紧抿,眼中布着浓厚的歉意。
褚骄阳的眼睛飞快的眨了多次,又咽了咽好几下口水,手背不自觉的在鼻下蹭了又蹭,最后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能满眼疑惑的,直勾勾的看着云行。
“昨日我不该逼迫金千千,让她因我而为难你。”云行神色认真的继续说道:“这本是你我之间的私事,我不该未经你同意,把她人牵扯进来。”
“没有。”勉强缓过神儿的褚骄阳,脆声否定道,“我难为她,与御史无关。”
她修理金千千,并不是因为金千千同云行一起为难于她,而是因为在幽宁二州前,她不许任何人再次昏了心智,失了骨头。
“我不问三年前缘由,也不问昨日原因,只想问阿骄一句话,希望阿骄据实以答。”
褚骄阳还未从云行那句郑重的道歉话中完全醒神儿,因此便随口嗯了一声。
“阿骄如今与我,可还愿有私?”
把云行的话,在脑中过了一圈后,褚骄阳方知自己刚才失神应下的嗯,是多么错误的一个行为。
思虑片刻,褚骄阳端着一脸正气,给了云行一个最官方,也最沉重的答案:
“御史慎重,官员私下结交,会祸及家族。”
世家与镇守边关的武将有私交,是个往大往小都能说得出错的事。
她都能明白的事,云行自然会比她更懂。
她身后是四万枉死的孤魂,可云行身后,却是百年世家数万活人。
她褚骄阳尚不敢拿活人为祭,他云行又如何敢。
“阿骄可是没有当年勇敢了。”云行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轻叹道:“阿骄这是在与我比,谁更怂,是吗?”
褚骄阳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以前是下官年少轻狂,欺辱了御史。如今年长了许多,便懂了什么是怕。想来御史,应比下官更懂。”
“当年欺我,今日还欺我,阿骄这心,怕是没见长。”
云行缓缓低下眼皮,又复而掀起,摸着朔风的马鬃,略带遗憾的感叹道:
“人道老马识途,这朔风我倒是没白疼它一场,如今还肯和我亲近几分。”
褚骄阳偷瞄着云行的面色,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满是嫌弃的“白眼狼”三个字。
行吧,好歹是狼,总比金千千骂她是疯狗好一些。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只是,她这个朔风真真也是个不争气的老马,当年云行不过是给它换个新马鞍,喂过两次粮草而已,竟也能让它如此的区别对待。
“时辰不早了,御史若是无事,咱们启程吧。”
是狼是狗,长没长心,此时对褚骄阳来说,都不重要。
赶紧带着邵漳回封州,处理塌矿和应对工部的人,才最重要。
昨天匆忙被云行要挟出了封州,都未来得及与刘昌宏打招呼,若不及时赶回去,怕是刘昌宏又得被气的胡子乱颤了。
“好。”
云行大步一迈,直接贴近褚骄阳。
眼看着云行的鼻尖再次与自己相接,褚骄阳忙挪动步子,侧身躲了过去。
“又怂了。”云行眼中带着笑,抬手握住马鞍,直接上了马。
看着策马离开的云行,褚骄阳歪着嘴,掐着腰,勉强没被喉咙中的那口气噎出内伤来。
说好的,冷贵端方大公子呢?
这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