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吴迁的轻视，甜！（1/2）
夜风从录音棚外吹进来，带着城市傍晚特有的喧嚣与温度。吕铭站在写字楼前的台阶上，手机屏幕还亮着吴迁那张“家常饭”的照片。他盯着看了很久，指尖在键盘上停顿片刻，终究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将手机轻轻翻面，塞进衣兜。
晚霞已经褪成淡橘色，街边路灯次第亮起，像一条缓缓苏醒的光河。他没叫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耳机里放的是电影《同行》的原声带，作曲是他们请的一位独立音乐人，用一把旧吉他和一段口琴贯穿全片，简单得近乎粗粝，却让无数观众哭湿了口罩。
走到第三个红绿灯时，他停下脚步，看着对面商场外墙的巨大LEd屏。画面正在播放新一季综艺预告片，依旧是浮夸剪辑、情绪爆点、CP炒作满天飞。镜头扫过一群新人挤在房车里尖叫互怼的画面，弹幕立刻刷出：“内娱完了”“这届年轻人太会演了”。
吕铭摘下一只耳机，静静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他曾也是那个系统里最标准的产品??笑容精准到弧度，发言谨慎到标点，连呼吸都仿佛经过计算。可现在，他宁愿在山区小学蹲下身子给小孩系鞋带，也不愿在颁奖礼上念一遍写好的感谢词。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热芭发来的消息：【你在哪？晚饭要不要回来吃？】
他回：【快到了，顺路买了点东西。】
其实他什么都没买。但他知道她不会追问。就像她从不问他为什么最近总熬夜看剧本，也不问他为何突然开始学做番茄炒蛋??虽然第一次做的时候差点把厨房点了。
拐进小区巷口，他看见楼下便利店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吴迁靠在玻璃门边，手里拎着两袋东西，一袋是泡面，另一袋……赫然是整箱未拆封的涪陵榨菜。
“你又来蹭饭？”吕铭走近，语气无奈。
“不是。”吴迁抬头，眼睛亮了一下，“我是来还债的。”
“还什么债？”
“那天顺走你家半包榨菜的事，我一直没敢说。”他挠头，难得露出一丝窘迫，“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感觉像个偷零食的小孩。所以今天特地补上??整箱送你，权当赔罪。”
吕铭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伸手掀开箱子盖，发现里面整齐码着五种口味，每包都被仔细贴上了手写标签：
【原味??那天你说“够了”】
【麻辣??你说难吃但我爱吃】
【香菇??热芭姐说配粥刚好】
【鱼香??剧组庆功夜宵标配】
【泡椒??留给下次吵架当投掷物】
底下还压着一张小纸条：【致我最讨厌又最懂我的人：谢谢你没揭发我。】
吕铭忍不住笑出声。
“你真是疯了。”他说，“为了一包榨菜搞这么大阵仗。”
“你不明白。”吴迁认真起来，“那一包榨菜，是我人生第一次看清自己有多孤独。”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孩童追逐嬉闹的声音，一辆自行车铃铛叮当响过巷口。吴迁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纸箱角，声音低了些：“小时候我爸登台演出，我总坐在后台角落看他化妆。那时候我觉得他特别威风，蟒袍加身，唱腔震天。可有一次散场后，我偷偷溜回去找他，看见他在卸妆镜前哭。脸上油彩混着泪水往下淌，像鬼。我不敢出声，躲在帘子后面听他说：‘没人记得我了……’”
吕铭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后来我才懂，风光这东西，来得快，去得更快。而真正撑住一个人的，不是掌声，是有人愿意在你落魄时，递给你一口热饭，哪怕只是一碗泡面加一包榨菜。”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吕铭：“那天你在钢索上拉我，不是因为节目要求，也不是为了热搜。你是真的怕我摔下去。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圈子里，还有人把我当‘人’看，而不是对手、工具、流量池里的鱼。”
吕铭喉头微动。
他想起自己也曾无数次被人利用、被消费、被误解。媒体说他冷漠，粉丝说他高傲，同行说他城府深。可没人问过，他是不是也累得只想找个地方坐下，吃点咸辣的东西，让胃踏实一点。
“所以别说什么赔罪。”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那包榨菜，本来就是该分你的。”
两人相视片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吴迁咧嘴一笑，把箱子往他怀里一塞：“走吧，进去煮面。我都饿了。”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吕铭皱眉，“这是我家，不是食堂。”
“可你家有你老婆做的红烧肉。”吴迁理直气壮，“而且她说过，朋友来了要加菜。”
吕铭愣住：“你还记得她说过这话？”
“当然。”吴迁耸肩，“三年前一次聚餐，她说的。我还记得你当时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她，说‘别光吃肉’。”
吕铭怔住了。
那些细碎的瞬间，原来一直有人默默记着。
推开单元门，电梯缓缓上升。两人并肩站着，谁也没再说话。可那种沉默不再是隔阂，而是一种默契，像老友之间无需言语的懂得。
开门时，热芭正从厨房探出身：“哟，怎么又带饭搭子回来？”
“不是饭搭子。”吴迁脱鞋进门，自来熟地往沙发上一躺，“是情感修复师。”
“哦？”她挑眉，“那你先修修你自己吧，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
“拍戏累的。”他翻身坐起，“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们俩似的，天天在家演偶像剧？”
“少贫。”吕铭把榨菜箱放在餐桌旁，“你要是真闲，帮我看看这份公益项目的合同。下周要去趟西北，有个儿童阅读计划要落地。”
吴迁接过文件翻了几页，眉头渐渐皱起：“这笔预算压得太狠了，书本质量保不住。”
“我知道。”吕铭点头，“所以我打算个人补一部分。”
“你有钱烧？”吴迁抬眼。
“我没孩子。”吕铭淡淡道，“但我知道，有些书，能改变一个孩子的命。”
空气静了一瞬。
热芭放下锅铲，轻声说：“我也捐一份。就当……替十年前那个偷漫画书的小女孩还愿。”
吴迁看着她，忽然笑了：“你们俩，真是绝配。”
晚饭最终变成三人围桌的家常宴。热芭做了清蒸鱼、蒜蓉空心菜和冬瓜排骨汤，吴迁负责煮泡面??说是“致敬经典”。四碗端上来时，他还煞有介事地把五包榨菜摆在中央，像供奉某种圣物。
“来，举杯。”他举起汤勺，“敬我们仨：一个曾以为爱是占有，一个曾以为友情是假象，一个曾以为活着就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
吕铭摇头：“矫情。”
但他还是举起了碗。
三双碗沿轻轻相碰，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话题从电影票房聊到童年糗事，从行业乱象谈到理想主义是否还能存活。说到动情处，吴迁甚至掏出手机，翻出一段拍摄花絮：荒野戏份最后一场，吕铭穿着破旧外套，在暴雨中背着受伤的他走了三公里山路，直到救援抵达。视频里他的脸冻得发紫，嘴里还在骂：“你他妈就不能轻点？”
“这段我没让剪进正片。”吴迁低声说，“但它在我硬盘里存着。每次我想放弃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吕铭没说话，只是低头喝了一口汤。
夜里十一点，吴迁才离开。临走前，他站在门口，忽然转身抱住吕铭，用力拍了两下背。
“兄弟。”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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