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故人已去余生哀（1/2）

南疆，迷雾沼泽。

那片因为惊世大战而产生的巨大天坑，在失去了所有能量支撑后，开始被周围的泥土与山石，缓缓填平。

天空中，那道通往冥渊的空间裂隙，在失去了“月”的引导后，也极不甘心地，缓缓闭合。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毁天灭地的战斗，只是一场幻觉。

只有那柄斜插在天坑中央，剑身之上，还禁锢着一个疯狂咆哮的少年身影的鸣蛇剑，证明着，这一切，都真实地发生过。

鸣蛇剑的旁边，那四件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月神圣物，静静地躺着。

一道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着天坑的中心，跑去。

是白婉儿。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

但她的身体，却仿佛被某种本能驱使着，要去寻找什么。

她跑到了那个已经消失了的，叫做“许闲”的男人，最后坠落的地方。

那里，空空如也。

只有一片，五彩斑斓的，正在缓缓愈合的空间裂隙。

她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触摸那片五彩斑斓的裂隙。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那片裂隙仿佛活了过来，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熟悉的温热气息，从裂隙中渗透而出，轻轻包裹住她的指尖，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那股柔和的力量没有推开她，只是阻止了她进一步的探入。

她茫然地，跪坐在地上。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更不知道，自己心中那股，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撕裂的，空荡荡的痛楚，从何而来。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呜……”

压抑的，如同幼兽般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发出。

她蜷缩在地上，将自己，抱成了一团。

……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杜仲。

他浑身是血，一条手臂，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显然是断了。

但他依旧顽强地，从一片废墟中，爬了出来。

他找到了同样昏迷不醒，但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的沈璃，将她唤醒。

然后，两人一起，找到了跪坐在天坑边缘，失魂落魄的白婉儿。

“白姑娘……”

杜仲看着她那副样子，心中一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大人……他……

沈璃走到白婉儿身边，蹲下身。

她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手，将那件沾满了泥土与血污，却依旧被白婉儿死死攥在手心，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的，许闲的衣角，轻轻地，从她手中，一点点掰开。

然后，她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白婉儿那因为悲伤而冰冷颤抖的肩膀上。

做完了这一切。

她才抬起头，看向天坑中央，那柄孤零零的，鸣蛇剑。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悲恸。

但很快，那份悲恸，便被一种，冰冷的，坚定的决然，所取代。

她站起身，走到了杜仲身边。

“带她走。”

她的声音，沙哑，而平静。

“他用命换来的东西，不能就这么放着。”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眼神越过杜仲，落在了天坑中央那柄禁锢着“月”的鸣蛇剑上。

“他或许……没有死。带婉儿姑娘回洛阳，这里，我守着。”

杜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那柄插在地上的鸣蛇剑，又看了一眼剑身上，那个依旧在疯狂咆哮的“圣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他走到白婉儿身边，不顾她无声的反抗，将她，小心翼翼地，拦腰抱起。

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迷雾沼泽之外，走去。

沈璃，则跟在他们身后。

只是在离开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吞噬了许闲身影的，空间裂隙。

仿佛要将那个位置，永远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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