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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灾星孽缘,绝处逢生(十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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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

沈穗儿一袭妃位宫装,神色平静地踏入太医院。她没有四处张望,目标明确地走向太医令容淮廷所在的案前。

容淮廷见是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起身恭敬行礼:“臣见过锦妃娘娘,不知娘娘驾临,有何吩咐?”

他犹记得婕妤沈穗儿被打入冷宫的前一天傍晚。天色阴沉,如同即将倾覆的墨砚。

太医院内室,灯火摇曳。容淮廷正独自整理着医案,心思却有些烦乱。宫中风声鹤唳,林贵妃流产一事牵连甚广,他隐约感到一股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太医院,往往首当其冲。

内侍悄无声息地引进来一人,披着厚重的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待来人褪下兜帽,露出那张清冷绝艳却带着一丝疲惫的面容时,容淮廷心中猛地一沉。

是圣眷正浓、却也身处漩涡中心的婕妤,沈穗儿。

她屏退了引路的内侍,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太医令。”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时间不多,便直说了。”

容淮廷躬身:“沈婕妤请讲。”他心中警铃大作,预感她此来绝非寻常问诊。

沈穗儿并未寒暄,目光如炬,直视着他,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知晓,容予的真实身份。”

轰隆——!

容淮廷只觉得脑中一声惊雷炸响!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指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医案,纸张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个秘密,他埋藏了二十余年,是他身家性命的根本,也是他日夜悬心的噩梦!沈婕妤……她如何得知?!

“沈婕妤!此话从何说起!臣……”他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沈穗儿抬手,轻轻打断了他,眼神里没有威胁,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太医令不必惊慌。本宫还知道,他的生母,是昔日的丽妃。而丽妃当年‘病故’的真相……以及您在其中,是被迫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本宫也略知一二。”

她每说一句,容淮廷的脸色就灰败一分,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血淋淋的过往,那些被太后威逼利诱犯下的罪孽,以及他偷偷救下那个本该被“处理”掉的婴儿、视若己出抚养长大的艰辛与恐惧……

“您将容予教养得很好,正直,善良,精通医术,却无野心。”沈穗儿语气放缓了些,却更显犀利,“您将他保护得很好,让他远离宫廷纷争。可太医令,您真以为,这个秘密能永远瞒下去吗?太后娘娘……当真会永远放心让知情人安稳度日吗?”

容淮廷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不会!这正是他多年来最深沉的恐惧!

“明日,”沈穗儿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锤,敲在他的心上,“我或许便会失势,甚至可能被打入冷宫。”

容淮廷愕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明知自身难保,此刻来与他说这些是何意?

沈穗儿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那笑容里竟带着一丝奇异的安抚和强大的自信。

“本宫今日来,并非胁迫于你。而是想告诉你,也求你一件事。”

“若本宫明日之后果真身陷囹圄,请你看顾好容予,也看顾好你自己。活下去。”

“而若他日我能有重见天日之时,”她目光灼灼,“我向你承诺,必竭尽全力,护容予周全,并设法替他,也替你了却这桩心病,让你们父子,不必再终日活在恐惧之中,或许……还能拿回他本该有的一份尊荣。”

她顿了顿,声音极轻,却重逾千斤:“这深宫之中,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太医令,今日之言,是我予你的承诺,亦是……我向你求取的一份‘炭火’。你,可愿信我这一次?”

容淮廷呆呆地看着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不是在威胁,而是在交易?用一个她自身难保时的承诺,来换取他未来的可能支持?并且,她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深的软肋——对养子容予的爱与愧疚,以及对未来无法保护他的恐惧。

她甚至没有要求他此刻为她做什么,只是让他“活下去”,等她回来。

这是一种何等的魄力与算计?在自身即将倾覆之际,还能布下如此深远的一步棋?

容淮廷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明明身处绝境边缘,眼神却依旧清明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那一刻,他竟从这绝境中,看到了一丝微光,一丝或许能真正摆脱太后阴影、让容予得以平安甚至正名的微光。

赌吗?

赌这个看似即将陨落的妃嫔,真有翻身之日?

赌她的承诺,值得他用余生的忠诚去交换?

容淮廷沉默了许久许久,最终,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对着沈穗儿,深深作揖下去,声音沙哑却清晰:

“老臣……愿追随沈婕妤。”

“愿……盼婕妤早日归来。”

他没有多说,但这一揖,已表明了他的选择。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和养子的未来,系在了这个明日便将坠入深渊的女人身上。

沈穗儿微微颔首,重新戴好兜帽,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次日,婕妤沈氏被废,打入冷宫的旨意传遍六宫。

容淮廷在太医院听到消息时,手抖了一下,砸碎了一个药盅。他默默收拾干净,面上依旧是那个谨小慎微的太医令,心中却已埋下了一颗等待的种子。

在看到如今的锦妃的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没有读错。

沈穗儿因为藏情之施法损伤她的咽喉而不能言,只将一张早已写好的素笺递了过去。上面并非问诊,而是列着几位高位妃嫔的封号,以及“陛下”、“太后”等字眼,旁边标注着“日常脉案”、“旧疾”、“忌口”等词。

容淮廷心下明了,这是来探听各宫主子,尤其是皇帝和太后的身体状况底细了。

他沉吟片刻,并未立即拒绝,而是压低了声音,低声回复。

然而,这一幕恰好被皇帝安排暗中留意沈穗儿动向的眼线报了回去。

不久,皇帝君御泽便驾临长生殿,面色看不出喜怒。

“朕听闻,你今日去了太医院?”他状似随意地开口,目光却紧锁着沈穗儿,“可是身子有何不适?还是……另有他事?”

沈穗儿抬眸看他,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这时,跟随皇帝前来,或是被特意传唤来“回话”的太医令容淮廷适时上前一步,躬身接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沉重与惋惜:

“回陛下,锦妃娘娘玉体……唉,娘娘日前咽喉受损极重,伤及根本,臣等竭力诊治,然……恐已难复旧观。日后……怕是都无法言语了。”

君御泽闻言,脸色骤变,猛地看向沈穗儿:“何时的事?”他立刻联想到沈穗儿近日的“安分”,原来竟是失声了?

容淮廷垂着头,声音愈发沉痛,话锋却巧妙地一转:“陛下恕罪,臣等无能。只是这伤……来得蹊跷猛烈,非寻常病症或意外所致,倒似……似被极阴寒霸道的内劲所伤,损了喉脉……”

他并未直言,但话语中的暗示已足够清晰——后宫之中,拥有并能动用此类手段、且有动机如此做的,目标直指那位对沈穗儿深恶痛绝的太后。

君御泽的眉头紧紧锁起,看向沈穗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怜惜与疑虑,对太后的不满也随之滋生。他一向不喜欢太后干涉他后宫的事。

“尽力医治。”

他上前一步,想扶起沈穗儿,却被她轻轻避开。她对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然后屈膝一礼,将写好的纸张递过去:皇上本以为臣妾去太医院做了什么?

君御泽似乎是理亏,又拉不

他走后不久,太医令之子容予容淮廷养子便以“奉陛下之命,再为锦妃请脉”为由,来到了长生殿。

沈穗儿屏退左右后,容予看着静坐榻上的她,语气诚恳而带着忧虑。

“娘娘,”他低声道,“太医院乃宫中紧要之地,牵一发而动全身。家父……年事已高,只求安稳。娘娘您谋划之事,漩涡巨大,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恳请娘娘……高抬贵手,莫要将家父牵扯过深。容予别无他求,亦不慕荣华,只愿家父能得善终。”

他言辞恳切,是真心希望沈穗儿能放过容淮廷,不要再将他卷入宫廷斗争中。

沈穗儿安静地听着,脸上并无波澜。

听完容予的话,她只是缓缓抬起眼,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她伸出手,蘸了蘸杯中的清水,在身旁的小几上,缓慢而清晰地写下八个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写完,她抬眸,目光锐利地看向容予,眼神中传递着不容置疑的讯息:计划已经开始,没有回头路。

接着,她手指微动,再次写下:“同舟共济,或,覆舟共溺”

容予看着那两行渐渐消散的水痕,脸色变了变。他更明白,事已至此,父亲确实已被牢牢绑上了这条船。

若此刻他们试图抽身告发,且不说皇帝是否会信,即便信了,追查下去,父亲当年被太后胁迫害死宫妃的旧事、以及隐瞒他这位先帝皇子身份的大事,必然曝光。

届时,皇帝盛怒之下,绝不会饶恕他们父子,所谓的“荣华富贵”固然是空,就连“安稳”和“善终”也绝无可能。

挣扎与权衡只在瞬间。

容予最终艰难地闭上了眼,复又睁开时,已是一片无奈的清明。他对着沈穗儿,极轻地点了下头:“臣……明白了。望娘娘……念在养父年迈,稍存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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