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2/2)
“不去就不去吧,吏部在走规程,再有几日就会给你发手书,我回我的东山,你去你的四县。”
他坐在椅子上,眼皮垂着,好似累了。
岐王心里清楚,徐舒会纵然他胡作非为,徐暇不会,有何素在一日,姚京于他来说就绝不安全。那些迫于形势按耐的仇家,恐怕此刻正蠢蠢欲动,思考着如何复仇。
离京越晚,风险越大。
他嘱咐陈云珠:“多囤点兵马,收揽钱财,有事给我写信,天大的事都有我。”
“……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没事。”
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岐王又叹:“你怎么这么爱哭。”
跟她娘一点都不一样。
他站起来:“好了,明日清晨便要启程,我要睡了。”
岐王背过身,无声驱逐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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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回去,逢青卓将准备的衣裳放进车厢里,下马车时,宣止盈在旁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昨夜睡不安稳么?”
何止,她气的一整晚没睡着,连带着那条绣藤萝的大裘看着都可恶。
宣止盈不想多谈,模糊回答:“差不多。”
应常怀听见她的话:“拿个靠枕上车,眯一会儿。”
“不要!”她果断拒绝:“不要他的东西!”
她声音极大,引人侧目
在逢青卓和应常怀不解的目光中,宣止盈咳嗽两声,掩饰道:“还是少交际为好,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应常怀满意点头,自动忽略她话中的漏洞。
逢青卓则笑了下。
“就走了?”
众人循声回首,翟山意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衣裳,蹀躞带束腰,皮质的辫绳穿着白玉珠子,挂着玉饰,手里拿着的正是宣止盈留在房中的绣藤萝大裘。
一截雪白的脖子露在寒风中,上面的牙印极其醒目。
小小的,结了痂。
女人的牙印。
应常怀立时沉脸,眼光如刀似的刮了过去。
宣止盈默不作声地偏开头,退到逢青卓身后。
“路上冷,穿着吧。”
翟山意旁若无人地递大裘,被应常怀横住。
“不用,她皮厚,抗冻。”应常怀冷冷回眸,正好扫到宣止盈:“是吧?”
她缩了缩脖子,没胆子回答。
翟山意没强求,收回手,越过他的肩头,对宣止盈说:“我等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句话钩子似的,勾起了昨夜的火。
宣止盈冷冷嗤笑:“你做梦!”
翟山意有些失望,露出果然如此的自嘲,随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眸光越发坚定,又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翟大人。
他轻轻挑眉,一副等着看她好戏的样子。
“天太冷,我就不送了。”
宣止盈那时还未听懂他的话中话,只觉得他果然是这个狗样子,不允许任何人伤他自尊一丝一毫,得不到的东西,非要做成他不想要。
狗才看得上你。
她心中冷嘲,转身上车。
马车辘辘往前,道上的冬雪化得差不多,与泥土混在一起流出粘腻肮脏的污水。
从庄子到姚京城,又是晃荡了两个时辰。
国丧的哀寂一点都没影响轩然街的热闹,古董铺子、珠宝商行里挤满了采买的客人。
离云记米糕还有半条街,应常怀突然开口:“你跟我走。”
宣止盈愕然。
当初她躲在云记,是为避免再来官兵搜查,云记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地方。
眼底闪过一丝暗光,逢青卓微微一笑:“是应下我跟阿盈的婚事了么?”
宣止盈瞪大眼睛。
应常怀面色一冷,单手支着膝盖,毫不客气:“滚回你的吴地。”
春柳逢雪,逢青卓眼眸微寒,并不接话。
宣止盈不知道他发什么脾气,拧眉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应常怀干脆把话摊开了问:“好,既然你都这么说的。他跟你求亲,你怎么想的?”
无辜被问的宣止盈愣了一瞬。
“我……我能怎么想?”
该死,她都要死了,他们还操心这个干什么?
逢青卓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读懂了她的闪躲。
应常怀还在逼问:“答应就是答应,不答应就是不答应,难不成还有第三种答案么?”
电光火石间,他想通了什么:“翟山意也问了你。”
宣止盈脱口而出:“他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车内气氛紧张,宣止盈咬着内唇,一声不吭。
不是她当缩头乌龟,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到怎么糊弄过去。
她的沉默将这次对话推向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应常怀盯着她,那目光里既有对她隐瞒的气恼还掺杂了想撬开她脑子的愤怒。
翟山意是什么好东西,他说的话能当真么?
正当他要发怒时,车外传来了一道好奇声。
“咦,云记米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