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1/2)
除夕夜
应遥祝走之前把应府里的耳目清洗一遍,白鹭院里人口少了一半,管事的人成了绿泉。
她话很少,行走也没声音,替宣止盈整理衣裳。
腰线宽了,绿泉本说要她脱下来,找绣娘改一改,宣止盈嫌麻烦说算了,反正外头有件大裘,罩着敲不出来什么。
绿泉安静地退下了。
宣止盈的伤没好全,气血亏虚,绿泉给她备了红枣和枸杞,盛在碟子里,想吃就吃上一些。她有些发晕,坐床上缓了好一会儿。
绿泉离开她屋子后,向应常怀汇报。
“她现在在干什么?”
绿泉回答:“准备睡了。小姐伤没好,这段时间睡得多。”
应常怀思量片刻:“等会儿和陆莺说,安神药的分量少放一些。”
“是。”
天色终于暗了,爆竹声此起彼伏,小孩们在雪里捂着耳朵欢笑,门外的灯笼将长街照的亮堂堂,人声不绝。
右相府中,后院堂内灯树辉明,圆桌上是三四十道年夜菜,每一道都香气诱人,令人食指大动。
尚勤鸣咽了咽口水,小心而缓慢地伸出筷子。
在快要触及桌上的鱼头时,飞影闪过,‘啪’的一声,他被人打掉筷子。
“疼!”
尾音还有点委屈。
尚君宜一声不吭,目光烈烈地盯着他。
尚勤鸣只能求助一旁的妹妹。
尚七小姐没有办法,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爹,我难得在家过个年,你们还吵。”
尚君宜瞪着尚勤鸣:“还不是他!蠢里蠢气,被人骗着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呢!”
“人家没骗我。”
翟姑娘要他帮忙前就说清楚了。
尚君宜闻言更是火大,踢翻凳子就想揍人:“没骗你,是你嫌命长找死是吧!?”
“雷占平滥用私刑本来就有错!”
尚君宜火冒三丈:“当官的有几个守规矩的,那些规矩就是他们定的,圆的扁的还不是任他们说!雷占平是陛下身边的宠臣,气焰正胜,你老子我都要给他面子,你抢了他要弄死的人硬对着干!”
尚勤鸣梗着脖子:“反正他就有错。”
他油盐不进,尚君宜气的冲过来,高高扬起手。
“爹爹爹!”
尚七小姐急忙抱住他的手臂,挡在哥哥前面。
“没你的事!”
“小妹快让开!”
她挺着大肚子,两个人都怕冲撞了,要把她撇开,尚七小姐也倔,就是不动。
“大过年的你们干什么!”
她眼圈一红,一句话让两个男人说不出话来。
都说孕妇多愁善感,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哗啦啦地跟下雨一样。
尚勤鸣忍着腰背上的疼痛,赶紧凑上去:“小妹你别哭,我皮厚,打两下不算什么的。”
他自小调皮,被话本子里的江湖荼毒,一心想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为此尚君宜可没少罚他。
尚君宜僵住身子,慢慢地放下了手。
他向来是严父,伤了女儿心也说不出什么软话,只硬邦邦道:“动不动就哭,像什么话,在魏武侯家你也是这样吗?”
尚七小姐眼泪流的更凶了:“我都要当娘了,你还凶我。”
尚君宜冷哼一声:“就算你当祖母了,也还是我女儿。”
气氛终于缓和,三个人回到各自的座位,尚君宜没再揪着不放,不情不愿地问了尚勤鸣政务上的事,见女儿吃的不多,问到她的胎相。
“大夫说一切都好,看脉象像个女儿。”
情绪来的快,收的也快,尚七小姐摸了摸肚子,笑盈盈道:“您又多个小外孙女了。”
尚君宜随口道:“怎么不是个外孙。”
尚七小姐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尚勤鸣赶紧道:“女孩好呀,我喜欢外甥女。小妹,我在姚京的一家老银铺了订了平安锁,过了年就能做好。”
尚七小姐又高兴了:“哥哥,现在还有三个月呢,你这么早订。”
“不早了,先打平安锁,后面还有手镯、脚镯、项圈……”
他说了一项又一项,尚七小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尚君宜听不下去:“你都送完了,我送什么?”
尚勤鸣不怕死道:“跟我争这些小东西干什么,您财大气粗,要送就送铺子庄子啊,最好就是咱们小丫头生出来多重,您就送多少斤的契据,让她出生就坐拥万千财富……”
尚七小姐被逗的大笑,尚君宜也绷不住。
“臭小子。”
堂内炭火烧的正旺,笑声传出去很远。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左相府。
堂内鸦雀无声,赵西亭和翟山意慢慢地吃着桌上的饭菜,一句话也不说。
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桌上十几道菜,只稍稍动了边。
用完饭后,赵西亭喊翟山意去了书房。
“人还没找到?”
“是。”
“解药还有多少?”
“不到二十瓶。”
赵西亭眼神沉了下去。
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千丝控制朝中要员,安排人手,调遣军队,为后面的决战做准备。
“应家呢?找过了吗?”
“应常怀也在找,应该不在他那里。”
赵西亭思忖片刻,下了决定:“留一点人继续找,其他该敲打的人如何了?”
翟山意闻言,唇角溢出一抹似嘲非嘲的笑:“他们都不想死,应该会听话。”
“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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