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万仞窟二（2/2）

那个人想让他经历活活被烧死，却没人来救的绝望；让他眼睁睁看着，曾经对他很好的这些人，如今都变得面目可憎；让他困惑，为什么明明他是被利用的一方，那些人却不分青红皂白把他烧死，只因他是异类。

可惜他算漏了一件事，比起薛惊昼曾经经历的一切，这算什么，他对这世上的其他人从来没有抱过无谓希望，而今若说他还有执念，那便只有她了。

“那后面呢，”薛同云转而吃起了桂圆，用下巴点了点周围的布置，“是怎么从第一段跳到眼下来的呢？”

跨度实在有点大了。

薛惊昼直起身子，“吃饱了吗，解开再说？”

“这样……也不妨碍你说嘛。”她嘴里含着桂圆，说话黏黏糊糊的。

薛惊昼动了动手腕，“师姐，手痛。”

好吧好吧，薛同云站起身拍拍手，把身上的花生壳、桂圆壳抖抖掉，发现桌上有酒壶，还是满的。

看来这个洞房的仪式刚进行到掀盖头这一步，还没喝交杯酒。

眼珠一转，她执壶倒了两杯，端着坐到他身侧。

“师弟，不如我们一起喝个……酒。”脸皮还是有些薄，没能把“交杯”二字说出口。

感受到她熟悉的气息，薛惊昼浑身难以言说的舒畅。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缓缓念出两句诗：“合卺交欢喜颇浓，琴调瑟弄两和同。”

“你确定要我喝吗？”他话中语意不明，引诱的意味更多。

可听在薛同云耳里，只觉得他是不情愿，反而更来劲，把酒杯凑到他嘴边，“我亲自喂你，你不喝吗？”

“师姐亲自喂的，便是毒药，我也会喝，但……”他拉长语调，故意留出引人遐想的空间，“我喝了，你不要跑。”

“你喝你的，我为什么要跑？”

“好。”薛惊昼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

薛同云闻了闻自己手里的另一杯，还想着自己要不要试试，就t听他道：“这酒里，下了合欢散。”

“合欢散……是什么？”其实这个名字，几乎已经昭示了它的用途，她只是想确认一下。

“合欢散是催、情、药。”他一字一顿道。

薛同云端酒杯的手肉眼可见地抖了两抖，转念一想，没事，反正他手绑着呢。

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薛惊昼露出得逞的坏笑，趁她转身时熔断绳索，反手套到她手腕上，压着她躺到喜被上。

酒杯脱手落地，酒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泼到地上，顺着地上的纹路蔓延开。

“呜呜，”薛同云拧眉，“后背有东西硌着我！”

她越挣扎，薛惊昼越兴奋，一手将她两只手摁在头顶的枕头上，一手伸到她后腰，把花生、桂圆都拨到一边，“还吃吗？”

薛同云柳眉倒竖：“我这样还怎么吃啊！”

薛惊昼把她整个人抱到床上，让她躺得更舒服些，自己仍旧坐着，只是上半身压在她身体上方，潋滟的桃花眼里水雾弥漫，隐隐有些醉意。

“师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是一个男人。”他拂去她脸颊边纷乱的发丝，替她别到耳后，“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怕？”

是单对他没有戒心，还是……

“我现在怕还来得及吗？”声如蚊呐，很好的体现了她心虚的程度。

“你说呢？”

薛同云小脑袋瓜光速运转，“嗯，那个，你就不想知道我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不想，”薛惊昼目光灼灼，“我更想看清现在的你。”

“人生难得，师姐，我想看你穿喜服的样子。”

想看，怎么看。

薛同云与他四目相对，从他眼睛里读懂了他的意图。

“师姐，我可以吗？”

许是合欢散发作了，他嗓音里染上了浓浓的情.欲，低沉惑人，熏得她耳廓绯红。

“可以，先把我松开。”嗓子紧得像在万人面前演讲。

“方才我似乎也是这样求你的。”他低低控诉，透着股哀怨。

真的有够磨人，薛同云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顺着血液，从心脏传导到耳朵，整个人都僵硬了。

于是她开始小声念：“大道无形，生育天地……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这种时候，念什么《清静经》，薛惊昼俯身，用实际行动堵住她的嘴。

薛同云闭上眼，他们不是第一次亲吻，但她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里和他亲吻——在洞房、在床上。

柔软双唇相贴那一刻，所有其他的感官都消失了，她只能感受到他。

温柔的舔舐，故意的逗弄，强势的侵入，所有触感都是那样清晰、深刻。

他像是在等她适应，等她舌尖被吸得麻木，才将她咬破。

薛惊昼睁眼，如愿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