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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玄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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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玄谈

“要再抱紧点。”

殷无渡的手掌覆在晏琳琅的心口处, 是硬与软、筋骨与柔肌的极致对比,像是要用力感受那处心跳,“本座真的病了, 识海难受, 想你想得也难受。”

殷无渡对他自己一向心狠, 便是血肉撕碎、炼化身躯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叫疼抑或装可怜, 只有一个目的:哄他。

晏琳琅听着他故作柔弱的气音,顿觉好笑, 方才那点因七情渐消而产生的微妙不安也随之烟消云散。

“现在疼, 都是你自找的。”

晏琳琅倒也没拆穿他, 按住少年硬朗的指节,侧首以鼻尖碰了碰他搁在自己肩窝的脑袋, “谁让你炼化身躯,瞒着我去送死?”

“没有送死, 我死不了, 只是会有很多、很多年不能见到你罢了。”

殷无渡拥得更紧了些, 想了想道, “我原本不在乎这条命, 活了这么多年,人、鬼、神都做过了, 没什么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你, 但是好像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直到在傀儡宗, 你认出了我, 抓住了我, 我忽然又不想死了。”

他将下颌抵在晏琳琅的肩头,用夫妻夜话的语气, 漫不经心地袒露自己消失之时的心路历程。

“即便有星魄在,用灵枢金魄炼化神明躯也是九死一生,于是我就琢磨,得想个办法。所以,我吃光了搜来的高阶灵药……虽然大部分灵药对神明身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好在聊胜于无。我还杀了不少作乱的妖兽海怪,汲取它们的力量,为了留住这条小命可谓无所不用其极,结果还被晚晚误以为肾虚。”

“万丹宫那次?”

“对,万丹宫。”

衣料的摩挲声中,传来殷无渡的一声低笑,“我怎么可能肾虚啊?别人不知道,晚晚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想活久一点,百年、千年、万年,只要一直活下去,哪怕堕落炼狱也总有爬出来的一日。”

晏琳琅笑不出来。

那一路上,她与殷无渡多次神交,却没有一次察觉到他心里藏了这么多心事。

或许不是察觉不到,而是她潜意识里以为,身为神明的殷无渡就该是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故而不曾细究他神识中偶尔划过的涟漪起伏。

殷无渡似是料定她会心疼,双手扶着她的腰,让她换了个面对面的姿势。少年眼尾上挑,毫不遮掩自己的小心思:“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不奖励一下?”

“还真有奖励。”

闻言,殷无渡的漆眸亮堂起来。

晏琳琅却是取出一面水镜,挡在少年凑近的薄唇上。

殷无渡吻在冰凉的镜面上,随即不满地皱了皱眉,扬起桀骜漂亮的眼来,镜面在他眸底折射出清透的光泽。

“看看。”晏琳琅笑着示意他。

殷无渡修长的指节接过镜子,低眸一瞧,目光顿时凝住。

水镜中浮出弥城入口之景,那尊“扶光斩魔”的金身像赫然耸立眼前。

“原先的那处石像太碍眼,本尊将它毁了,换成这个。”

晏琳琅的手搭在殷无渡的肩头,偏头打量他的反应,故意拉长语调道,“我亲手绘的图纸哦。”

殷无渡擡手拂过镜面,仿佛在隔空触摸八百年前的自己,半晌低声道:“这尊神像才像样。原来在晚晚心里,本座的姿容竟是这般丰神俊逸。”

他忽而想起自己刚被晏琳琅召下界那会儿,她曾雕刻了一座小小的玄溟神主神像,还为他画了幅画像……那时候他真的挺开心,虽然前尘往事都忘得干干净净,但那种有人惦记的满足感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八百年被唾骂、被践踏,他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就好比在烂泥里躺久了,他不在乎有人再多踹他一脚、多吐他一口唾沫。但若有人将他从泥淖中拽出来,为他擦干净污秽,包扎好伤口……

再麻木的心,也会为之动容。

“冰冷的金身像,怎能描绘神主风华之万一?”

晏琳琅盈盈笑眼略微一弯,问他,“这个奖励如何?”

“尊主情深义重,本座无以为报,只能……”

殷无渡丢了镜子,薄唇衔住了她的耳垂,“……以身相许了。”

晏琳琅就知道,上次许诺的“奖励”不要到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他身上的伤痕已经变得很淡,冷白腕上的剑伤和红绳手串交映,勾染出靡靡艳色。

仰躺在榻上时,晏琳琅捧住了他的脸颊,从少年漆黑浓郁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恍惚间,她问:“殷无渡,你觉得我变了吗?”

殷无渡将她的鬓发别至耳后,仔细端详了片刻,眼底噙着笑意的暗色几乎能吞噬人的灵魂。

“嗯……晚晚的脸变红了,但还是那么好看。”

“我不是指这个。”

晏琳琅擡指轻触眉心,那抹白色的仙轮一现而逝,“我好像,快突破最后一层大境界了。”

“这是好事。即便不成神,修至人境巅峰,天下再无人是你的敌手。”

“可我总感觉,我的七情五感正在衰退,曾经开心幸福惬意的事,而今想来只余平淡。”

晏琳琅回想起今日白妙眼中的怯意,仍是难掩心疼,“你知道吗?今日我亲手埋了几十名被邪魔操控的傀儡修士,心底竟然没有半点波澜,仿佛他们不是有名有姓、有家中亲友等待的人,而是萝卜白菜,说埋就埋。”

殷无渡没有安慰她:被邪魔操控的修士已经不再是修士,甚至不再是活人,埋了就埋了。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晏琳琅的性格。

曾经的仙都少主,是那种利落斩杀了身不由己的傀儡,也会将他们的骨灰和遗物规整好,派人恭恭敬敬地将其送回各自族中门派的、强大而不失温柔的少女。

她和那些眼高于顶的仙门掌权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五感正在衰退吗?让我看看。”

殷无渡含住了她的指尖,齿尖轻轻碾磨,“这样呢?有感觉吗?”

“……”

“又或者,这样?”

随着气音落下的,是一个绵长到近乎窒息的深吻。

视、听、闻、味、触,殷无渡专心而耐心地试探晏琳琅的五感,白皙修长的指节轻拢慢撚,雪色不住自指缝中挤出,他俯身朝下吻去。

“殷无渡!”

晏琳琅声音一颤,下意识拽住了他的头发。

少年披散的墨发被拽得乱糟糟,他极轻“嘶”了声,擡头露出水光潋滟的唇。

他略一蹙眉,随即很快化出笑意,将唇间的水渍一点点抿尽。

“还好,五感没有完全消失。”

殷无渡玄色的外袍滑落榻沿,被他毫不留情地踢了下去。他捞起少女海藻般柔丽的长发,置于鼻端一嗅,“里边也要仔细检查一下。晚晚上次答应过的,要奖励我自己疗伤。”

晏琳琅擡起艳丽的眼,手掌一点一点,慢慢压下他的头颅:“你修的可不是风月合欢道,会吗?”

鼻尖相抵,殷无渡挑了一下眉峰。

“不会可以学。晚晚应该知道,我学什么都很快,还能举一反三。”

他极慢地扬起唇角,垂眸贴上她的额心。

额头相抵的一瞬,晏琳琅只觉自己的灵府被神识强势地顶开,数十年的合欢功法就这样被殷无渡读取了个一干二净。

什么“阴阳交泰,内外兼容”,什么“弱入强出,固元不泄”,以至于一些稀奇古怪的采补图解,一览无余。

“原来还可以这样,果然是学无止境。”

殷无渡缓缓打开眼睫,眸色因兴奋而晦暗,神明的清冽圣洁全化作了混沌的侵略性,“那就一样一样来吧。这次,本座要去识海更深的地方修补——很深、很深。”

晏琳琅以吻邀约,感受五感的渐趋浓烈。

少年人潮湿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告诉她:“别担心,你疯,我陪你疯;你清醒,我陪你清醒;你若上九天,我便造青云梯,若入凡尘,我便铺康庄道……无论你变或不变,都是我认定追随之人。”

这就是他的答案。

……

翌日,晏琳琅收到了玄天府的请帖,邀仙都之主赶赴下月初的玄谈会。

玄谈会一甲子举办一次,乃是仙门百家翘首以待的盛宴。玄谈既能趁此机会彰显本派威仪,又能互通有无,故而仙门掌权人轻易不会推辞。

晏琳琅上次赶赴玄谈会,还是初见奚长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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