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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74章

山谷间白茫茫一片, 朔风凛凛,刮在人脸上跟刀子似的,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在呼啸的风雪中若隐若现, 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塌。

屋内虽然升起一小堆火, 那点火气根本无力抵挡这天寒地冻的天气, 冷得如同冰窖一般。

忠伯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郁望舒趴在破烂的床上, 背上还插着箭, 他身上盖的是漏了棉絮的被子还有几件衣裳, 他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不敢贸然拔箭。”子影只穿着单衣,冻得脸发青,嘴发紫,说话都打着哆嗦。

忠伯来到床前蹲下, 探了探郁望舒的鼻息,微弱到忠伯都不敢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此情此景简直同老王爷当时一模一样!

几乎是同样的手法,就连天气都是那么地相似……

忠伯眼含热泪, 手指发颤,轻声呼唤郁望舒:“王爷,王爷。”

许久, 濡湿的睫毛才动了动,刚刚凝结的冰还沾在睫毛上, 似凝结的泪珠,人没醒,刀削似的侧脸透着不祥的死气。

忠伯脸色愈发沉重,老齐王最后就是这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 难道说当年的无助与绝望他还要再经历一次?!

忠伯狠下心,凑到郁望舒的耳边, 说道:“王爷,圣上下旨要纳颜大小姐为妃,颜大小姐被逼无奈只能接旨,听说人当时就晕了。王爷要是扛不过去,颜大小姐可就真没活路了。当年有人抱憾终身,难道王爷也要重蹈覆辙?”

话音刚落,就看见郁望舒脸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几下,屋外风声汹涌,啸如万鬼唳嚎。

“王爷?!”忠伯的声调透着惊喜。

他缓缓睁开眼,干裂的嘴唇被扯裂,干涸的鲜血将嘴唇染红,仿佛不愿往生的亡灵从坟墓里破土而出,浴血而生!

“拔箭。”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重重地砸在忠伯和子影的心头,俩人眼睛一亮。

忠伯让子影按住郁望舒,随即一手按住郁望舒后背,一手拽进箭尾。

嗤!

皮肉绽开的声音犹如布帛撕裂,一股鲜血从后背溅了出来 ,子影死死按住下意识抽搐的郁望舒,忠伯从怀里拿出金疮药,不要钱地洒了上去。

郁望舒喷出一口浓血,再次昏死了过去。

~

“啊!”

阿沅大叫一声惊醒,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怦怦乱跳心恨不得破膛而出。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外面很快响起桑葚的声音,她挑起了绣木兰鹅黄床帐,烛光映了进来,t照亮了阿沅的脸,小桃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阿沅浑身都湿透了,发丝黏在额头和脖子上,眼里的惊恐还未褪去。

“小姐可是梦魇了?”

梦?

阿沅低头看着干净的掌心,没有一滴血。可那独有温热粘稠的触感,刺鼻的味道,甚至连他眼角因为痛苦紧皱的纹路她都看得那么清楚,就跟身临其境似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阿沅一时回不过神来。

桑葚怕她梦魇走出不来,吓得哭了出来:“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快醒醒啊。你再有事,桑葚就活不了了。”

她这一下倒是把阿沅哭醒了,苦笑一声:“我没事,不过是做了个梦,瞧把你吓得。我要沐浴更衣。”

衣服都黏在身上,太难受了。

桑葚这才松了口气,擦着泪一叠声答应了去倒热水,扶着阿沅坐下,把她的长发拿出来,拢道一侧:“小姐刚做了什么梦?”

阿沅的身子一僵。

她梦见他出事了,被人射中了心口,倒在血泊中,可从始至终他都没叫一声,只用那双比任何人都深邃的眼神缱绻地望向她,浓稠的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异的彼岸花。

心口的胎记一阵灼热的刺痛,阿沅揿在心口,蹙紧了眉尖:“唔……”

“小姐,怎么了?”

好疼,像是被剐了一刀似的,阿沅紧紧咬住唇,忍着疼痛过去。

难道真的出事了!

~

第二日,宫里就来人给阿沅量体裁衣,说梁帝开恩,迎娶一切琐事都由宫里安排,与颜听姝那次进宫不同,这次梁帝特别上心,不光凡事都以纳妃优先,还上来就给了阿沅妃位,可见对其重视。

宫里的人自然以梁帝为天,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使尽全力巴结阿沅,叽叽喳喳地奉承个没完。

院子里的鸟都听不下去这恶心的话,高声叫着飞走了。

阿沅像个木偶一样安静地任由她们摆弄,言公公也来了,又带来了梁帝的赏赐。宫女们更加笃定这位是有大造化的。

言公公趁机把桑葚拉到一边,问了问阿沅的情况,嘱咐她好生伺候:“圣上是把颜大小姐放在心上了,眼下是不能出半点差错,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桑葚本来很肯定,但是对上言公公高深莫测的眼神,心里又没底了。

言公公有些无语地看了桑葚一眼,笑容多了几分亲切:“明白就好,一看你就是个聪慧的,有你在颜大小姐身边伺候,杂家也放心了不少,以后进了宫,少不得要互相照应些。”

桑葚一愣,对上言公公眼神,一个激灵忙点头道:“奴婢一定尽心服侍小姐,绝不出任何差错。”

言公公松开她,将佛尘换到右手,笑而不语地转身离开了。

等宫女和言公公都走后,桑葚一溜小跑上了二楼,将门一关,冲到阿沅面前,抽出了袖子里藏的东西:“大小姐,刚刚言公公给了奴婢这个。”

是张字条,阿沅打开一看,脑子一阵轰鸣,眼前一黑,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大小姐?!来人啊,大小姐晕了”桑葚大声叫人,同时余光瞥见那字条上寥寥数字。

齐王重伤,生死难料!

……

“呜呜呜……”

是母亲的哭声,阿沅动了动手指,想要起来但脑袋胀得厉害,四肢还有些麻的,勉强睁开了眼,却恰好看见枕边的鬼工球,一瞬间心疼得仿佛被人生生捏碎了一般。

“大小姐醒了。”一直守在旁边的桑葚道。

谢氏紧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抢到床边,看着阿沅,相碰不敢碰,只能一个劲儿地问“头疼不疼?”“晕不晕?”“难受别憋在心里,想什么都跟娘说。”

阿沅被桑葚扶起来,桑葚暗地里对她摇摇头,表示那字条已经被她毁尸灭迹了。

阿沅放下心,对谢氏柔柔地一笑:“娘别紧张,我就是没睡好晕了一下,没有大碍。”

谢氏心里能好过才怪,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抱住阿沅:“娘这就进宫,哪怕跪下求她,哪怕让我把婆婆、姨娘都接回来,只要她能想办法打消陛下的念想,做什么我都认了。”

“不。”阿沅勉强拉住谢氏,“我要进宫。”

“什、什么?”谢氏大为不解,“你之前不是一点都不想进宫吗?你是不是看见姝儿如今风光了?沅儿,你听娘,看事不能看表面...”

“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羡慕她。”阿沅松开手,不着痕迹地将枕边的鬼工球握在掌心,低下头不让嘴角残忍的冷意被谢氏看见。

不入宫,她怎么跟那个畜生不如的家伙算账?

“我只是想通了,不嫁人或者嫁给谁皇上都不会安心,那就不如嫁给他。娘,入了宫,我一定会恪尽职守,尽心服侍陛下的!”

~

谢氏探望阿的同时,颜正也从郁云澈的密函里得知了郁望舒的事,他叫来颜璟然,颜正眼角的纹路显得愈发深刻:“这就安排人手,务必赶在圣上之前把人找到。”

如今,能破局的只有郁望舒了。

“我也亲自去一趟边关。”颜璟然自告奋勇。

“可。找到齐王后,你只负责保证齐王的安全,一旦他脱离危险,你就立即回京,其他的人留给他,一定不要走漏风声。” 颜正嘱咐颜璟然

“我明白。”颜璟然低下头。

郁望舒是把双刃剑,曾经他们避之不及,如今唯有他才能保护阿沅,为了这个目的,颜家不介意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只要他还活着。

~

太子与颜家反目的消息这几天也在京中传开了,荀老太君得了信,借故请太子到府上问个究竟,却也只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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