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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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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把小桃留在外厅,进去看了看郁望舒的脸色,没瞧出来什么,问道:【太医怎么说?】

郁望舒淡淡地擡起眼帘,将卷起袖子拢好:“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下次不要这样鲁莽了。以后想做什么之前先和我商量一下,让别人误会了你怎么办?”

阿沅一愣,随即心里的委屈漫了上来,她不是也为了他好嘛,有必要这么不高兴嘛。

【是太医也没认出来这个毒?】

郁望舒反而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太医要是把这毒的情况告诉颜家,看我如今好好的,你该如何自处?”

开玩笑,她又不傻,当然想过了。

阿沅比划:【他跟我保证了绝不过问你的病。】

“你凭什么这么相信他?你很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立场吗,你确保他不会当着你一面背着你一面吗?就算他不会,你能保证郁云洛不会发现此事,他能不被收买吗?就算他现在是太子党,但你又能保证他们不会为了对付我,暂时结盟吗?”

郁望舒这一串问题犹如重锤,把阿沅敲得是眼冒金星,她想说颜璟然不会的,可这只是一种感觉,一种莫名的信任,可是被他这么一番逼问,就连自己都犯起嘀咕了。

【那要不把人抓回来,敲打敲打?】阿沅有些乱。

郁望舒摇头:“太医院的太医除了是大夫,每一个人背后都跟各方势力有诸多牵连,如果我把人抓回来反而更容易惹人起疑。”

【那…那我也是为了你好啊。】阿沅一着急,把自己的头发都抓乱了,【就算颜璟然骗了我,你那么能耐,连个太医都对付不了嘛!再说了,你不是也要找太医看病,到时候不是一样有危险!】

郁望舒按住她的肩膀,让人坐了下来:“我信得过的太医自然是有把柄在我手上,所以我才不怕让他知道。好了,你也不用担心,这次颜璟然也算用心,是用他自己的关系找的太医,颜家应该都不知情,想必这个太医也有把柄在他手里。而且他医术就那么回事,什么也没看出来,别人就算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你以后做什么事,都先和我商量一下,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但宫里的很多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阿沅心下有些黯然,她自然明白郁望舒这个身份,每一步都要万分小心,所以才更希望尽快把毒解了,免得以后惹大祸,【那这个太医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沅还是有些不死心。

郁望舒顿了下,道:“虽然没看出来什么,但我还是让他开了些清凉解毒的药方,先吃着试试。”

【这药能试试吗?】阿沅有些不放心。

“不然呢?”郁望舒凉飕飕地看了过来。

这下子倒是轮到阿沅尴尬了,讪讪地比道:【那…那就先试试吧,总、总归是好事,好事…】

小混蛋!

郁望舒暗自咬牙切齿,宁可他吃苦药,也不愿意和他…看来之前真不该对她手下留情。

等等,难道是他做得不好,所以她不喜欢?

这么一想,郁望舒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奇怪,看得阿沅心里有些毛毛的,挠了挠了脸庞:【怎、怎么了?】

“没事。”郁望舒定定瞧了她好一会儿,才让人走了。

忠伯回来复命。

郁望舒躺在榻上,手指点了点矮几上的药方,吩咐道:“以后早晚各一副,熬得浓一点。”

忠伯看了一眼上面的药,黄连、苦参、穿心莲…好嘛,光看着就觉得舌头发苦,王爷也真是会作践自己个儿,让太医开了个什么用处都没有,就是特别苦的方子,这苦肉计也太下血本了吧。

“还有…”

忠伯竖起耳朵听着,却一直没听见下文,良久,才听得那看起来清高寡欲之人淡淡地道。

“找一些避火图来。”

哐当!

那是忠伯的节操砸在地上的声音,他捂着两颊,满眼的不可置信,难道说王爷竟然、竟然还不会做那事?!

眼神就这么不礼貌地落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忠伯后脖颈倏地一凉,擡头正对上王爷冰冷寂寥的深眸,浑身一个激灵,忙道:“是。”

这可是大事!

为了王府的未来,他一定要找到最全最好的避火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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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日起,临泉阁主楼便天天都能闻到苦死人的药味,连鸟都不愿意在那边待。

阿沅趴在榻上,听着窗外比往日喧闹多的鸟叫,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算,一只手数不过来又换了一只,七天,整整七天了,她和郁望舒连一个照面都没打过。

之前他没被禁足,动不动就要进宫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久不见面的。

他这明显是在躲着她吧,开玩笑,不是他天天动不动就往这里跑的时候了。

阿沅一个鲤鱼打挺,把趿着的绣鞋穿好,带着小桃杀去了临泉阁。

她倒要看看他在解毒解成了什么样子。

临泉阁的人如今把阿沅都当第二个主子,非但不会阻拦还个个卑躬屈膝的,别提多客气。

才刚到廊下,老远就飘来一股浓郁的药汤子味,那味苦得闻一口人就要吐了。

阿沅捏着鼻子直皱眉头:郁望舒天天都要喝这种毫无人性的药?

上了二楼,红漆冰裂纹的窗户正好支了半扇,她示意小桃留在楼梯把守,她沿着墙边儿,悄悄地摸了过去。

“主子,喝了药漱漱口吧。”

是忠伯的声音。

阿沅探头探脑从窗户缝向里张望,只见郁望舒紧紧皱着眉头,接过忠伯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唇边,一张脸黑沉如锅底。

忠伯踌躇道:“王爷…”

他还没说话,郁望舒就拉了脸,手指微微一动,那块帕子就被他摔在了旁边的案桌上,喝道:“出去。”

忠伯垂头丧气地往外走了两步,脚底下一顿,愤然转了半圈,扑通一声跪下了:“王爷,是药三分毒,这几天天天喝这苦汤子,别说病没治好,身子怕是要先喝坏了,那太医不也是拿不准,是王爷非要他开,要老奴说,要不就先停了吧”

“同样的话别让本王说第二遍。”郁望舒冷着脸,余光掠了过来。

阿沅吓得一缩头,嘭地撞窗框上了,发出一声轻响,她赶紧提起裙子溜了,那动静跟个耗子似的。

里面的郁望舒闭了闭眼,真是够蠢的。

他只能摔了一只茶盏,帮她掩饰一二,指着门外对忠伯怒道:“滚出去,本王不想看见你!”

忠伯撑着膝盖起身,出来的时候,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摇摇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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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心不在焉地走在银杏叶铺就的小路上,这不是回晚照阁的路,但t这条路要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就如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样。

那毒二郎之前就说过不好解,现在看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解,她要不要硬下心肠装不知道,说、说不定只要熬过这段时间,这药就管用了呢。

她可以当做不知道,一走了之。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吃苦?”

心底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她停在一棵粗壮的银杏树下,抱住裙摆蹲下,伸手接住飘落的扇叶。她做不到,可她又实在没脸再做那羞死人的事,左右为难得很。

小桃陪她一同坐在树下,问道: “夫人是在担心王爷的病吗?”

阿沅点点头。

小桃背过身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阵,像是在练习什么,然后转过身,忽然一拍大腿,十分夸张地“啊”了一声:“夫人,我想起来了!听曾经的小姐妹说过,郊外五十里有个雁归山,山上的庙求祛病消灾最是灵验,那里还有温泉,据说对伤病也有奇效,要不然咱们劝王爷去那里试试?反正死马当…不是,总之试试也好呀。”

一大段话她说得又快又流利,好像怕有人在会面追似的,阿沅听到寺庙灵验的话,顿时茅塞顿开,一把拉着她:【你怎么不早说!】

“额…”这不是忠伯昨天才教的嘛,小桃当然不能说实话,“那个奴婢忘了嘛,夫人知道,奴婢这个脑子,实在是不太好。”

【是有点不太好。走,咱们去临泉阁!】

不管什么法子,不试试怎么知道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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