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2/2）

“宸妃昨天或许来过猗兰殿，问问那时候谁和她或是她身边的宫人说过话。”李怀璟给出适当的提示。

莫渝茅塞顿开，唤来夏守义问过后，直接有了结果。

张语知昨日并没有到猗兰殿，而是派的青萍过来询问莫渝的情况，茗露有和她说过话。

“去把茗露叫来。”她难得端起架子。

茗露一般没什么机会进到殿内，懵懵懂懂地给并肩而坐的两人行礼，问道：“娘娘叫奴婢来，是有什么吩咐？”

莫渝开门见山道：“就是问问，昨天你和青萍都说了些什么？”

茗露一愣，回话道：“宸妃娘娘打发青萍来问娘娘在不在，奴婢就告诉她娘娘到披香殿去了。”

“只是这样？”莫渝秀眉微蹙，“可听说你们聊了挺久的。”

“是，青萍以前在猗兰殿待过一阵，和奴婢相熟，奴婢就和她多聊了几句。她问奴婢娘娘近况如何，奴婢告诉她娘娘回宫后发生的事。难道出了什么问题？”茗露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了，说话的声音带着发颤的哭腔，跪在了地上，“奴婢不知道这些事不能说，请皇上和娘娘恕罪。”

她确实没有歹意，只是喜欢和人闲聊而已，没想到会出岔子。

“起来吧，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莫渝碰了碰李怀璟的手臂，悄声道，“就说是误会了吧？”

当初青萍是被周淑妃要走的，后来送去了张语知身边，被收买了也很有可能，毕竟她之前是因想往高处爬才离开猗兰殿的，不过这是人之常情，说不得什么。

周淑妃原本就在后宫中安置了不少眼线，她知道莫渝险些小产的事，应该差不多是在青萍从猗兰殿离开后，过来请李怀璟用膳前，许是青萍告诉她的。

至于茗露，大概真的只是嘴快了些。

李怀璟摆摆手，道：“那你自己看着办。”

莫渝见茗露起身后站在那儿，还是有些害怕的样子，笑道：“檀蕊刚才有拿糕点分给你们吗？”

“有的，但还没来得及分。”茗露回道。

“那是宸妃拿来的，说是请了什么江南的糕点师傅做的，我和皇上吃着都觉得不太合口味，你们要是觉得还行，就分着吃吧。”莫渝卖了个顺水人情，“这次玉英没跟着回宫，我瞧檀蕊有时候忙不过来，你也帮着她做些事。”

“是，奴婢多谢贵妃娘娘。”茗露高兴地谢恩道。

这是把她调去身边伺候了，虽说比不上檀蕊这样自幼跟着贵妃，被贵妃带入宫的贴身宫女，待遇可是比粗使宫女要好上许多。

“先下去吧，以后可别什么事都和人聊了。”莫渝朝她摆了摆手。

“奴婢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茗露做出保证，退了出去。

莫渝看向李怀璟，故作哀叹道：“好不容易可以逞下威风，结果人家根本没这心。”

都说什么打一巴掌再给颗糖，恩威并施才能管教下人，可她这巴掌还没打呢，糖就先给了一堆出去。

李怀璟瞧着她：“是柒柒太善良了。换作淑妃，那宫女怕是得先挨顿板子。”

“不过……我是不会放过她们的。”莫渝低垂下眼眸，思及竹笙，又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心中又开始隐隐发酸，“到时候，三郎别觉得妾身心狠手辣才好。”

“不会的，朕和你一样。”李怀璟擡手勾起她的下巴，“朕问了他们把竹笙葬在何处，你想去看的话便去吧，若觉得那地方不好，到时候让人择吉日迁坟也是可以的。”

“谢谢。”莫渝喃喃道。

温热的吻落在唇上，令她得享此刻安宁。

莫渝倚着他的肩膀静了好一阵，转换心情后朝他婉然笑道：“三郎看完奏折了吗，教妾身画画可好？”

“可以是可以，但你怎么突然想学作画了？”李怀璟反问道。

“闲来无聊嘛，如今不能去校场骑射，成天待在屋里看书也看腻了，总得找点事打发辰光。”莫渝起了个头，越说越来兴致了，“据说书画相通，妾身现在这字练得还算可以，想来这画画应该不会太难？”

李怀璟看过她画的那些小人儿，对此不置可否，道：“既然如此，你想学画什么？”

“画人，三郎不是最擅长这个吗？”莫渝上来就给自己加强难度，眨了下眼，又道，“说起来，三郎好像从来没给妾身画过像，能不能画一幅？妾身想看。”

李怀璟回到书桌前，听她这么问，把手一摊：“画不了。”

“就这么不乐意给妾身画张像吗？”莫渝跟了过去。

“不是不想画，朕画过，但画不好。”李怀璟瞥她一眼，想起在安西将军府那时做的事，有点心虚。

莫渝奇怪道：“为什么？”

李怀璟看着她的眼睛，笑道：“眼梢风韵藏天巧，费尽丹青画不成。”

“欸？”莫渝顿悟，羞恼地转过身去，“三郎不想画就不画，又编什么歪诗来取笑妾身？”

“哪里是取笑了？”李怀璟拉住她的手，笑得愈发宠溺，让她坐到书桌前，“来，朕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