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1/2）

人情

莫渝笑了笑，见食盒内摆着几碟满满当当的糕点，大多做成了各式花朵与果子的模样，看着漂亮，想来味道也不错：“这点心做得倒挺精致。”

“是从江南请来的糕点师傅做的，听说贵妃原本也是出身霖州，想着会合贵妃的口味。”张语知嫣然道，眸光流转，“也请皇上尝尝。”

莫渝拣了块花生酥糖，微微蹙眉：“妹妹入宫这么久，竟连皇上的忌口都不知晓么？”

“这……”张语知的眼神躲闪了下。

她确实不知道。

整个后宫只有她得到的恩宠能与贵妃相较，甚至更胜一筹。皇上在她与贵妃起争执时会偏袒她，就连此前为试探而刻意提的不怎么合理的一些要求，他也都答应了。

就连她这宸妃的称号，也是古往今来头一份，前朝沈贵妃于盛宠之中亦不过如此。

她相信自己在皇上的心里是特殊的，可皇上从不在她面前处理政务，也没和她说过自己的喜好厌恶。

张语知猜测，皇上对她的态度特别，是鲍国忠给她的那剂药粉起的作用，但只要皇上能对她言听计从，是不是真爱又有什么所谓？

她边想边不知所措地看向李怀璟，有如受了冤屈。

“宸妃是只想着点心能合你的口味，朕不过是今日恰好在而已。”李怀璟好像真是如她所愿般开口指责莫渝，“你也太计较了。”

张语知安静地坐在那儿，听他这么说，勉强一笑。

莫渝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对李怀璟怄道：“妾身是关心皇上，皇上这般说，可真是伤了妾身的心。”

“是语知不好，又惹贵妃和皇上起了争执。”张语知低垂着头，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贵妃这胎虽有五个多月，但前日出了那样的事，到底也该顾着些。”

莫渝闻言心中一突。

她险些小产的事虽说没禁止外传，但短短两天内就在后宫传遍了，这速度。

更要紧的是，她去西疆的事得保密，所以对外的说法一直是她这胎是在离宫前怀上的，前后差了足足两个多月，等到了日子没生，恐怕会被人拿来说事。

心中转过不少想法，但她面上仍是那副撒娇使性的模样

“好了，朕刚才不过随口一说，吃块酥糖，就当朕给你赔不是了。”李怀璟要拿莫渝手里的那块花生酥糖喂她吃。

“哼，皇上这是借花献佛。”莫渝别过脸去，“倒让宸妃妹妹见笑。”

张语知见她脸颊微红，似是羞涩，没再多说，起身告辞：“皇上，贵妃，妾身回去看看垣儿，这时辰他睡醒午觉见不到妾身，又得哭闹了。”

“好，你去吧。”李怀璟朝她点头，“明日朕去你那边看看垣儿。”

“是。”张语知带着浅笑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小书房内又只留了莫渝和李怀璟两人。

李怀璟思忖着张语知方才说的那些话，略微走了下神。莫渝走到他身边，趁其不备抢过他手里的花生酥糖咬了一口。

酥脆的口感，绵绵甜意在口中化开，但似乎太甜了，有些发腻。

“人早就走了，还想呢？”她擡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心思已经飘到明日去了不成？”

李怀璟回神道：“你还真吃啊？”

“吃，为什么不吃？她总不能蠢到明着在点心里下毒害我吧？”莫渝拿起一块压印成梅花模样的绿豆糕，咬了口尝过味道后，又另外拣了一块递到李怀璟嘴边，“三郎也尝尝。”

“到底是谁在借花献佛？”李怀璟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着将她手里的绿豆糕给吃了，也嫌太甜，“刚才是真生气了？”

是在他和张语知说莫渝贪吃的时候，她头顶显示的好感度掉了一个数，不过很快就变了回来。

“谁让她是我自找的情敌呢。”莫渝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檀蕊这时候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红豆酒酿圆子入内，正好没能瞧见张语知。

莫渝将张语知带来的食盒拿到一边，等檀蕊把碗放在空出来的小几上之后，叫她把糕点拿去分给猗兰殿的宫人们。

还是这红豆酒酿圆子更合她口味，甜而不腻，不会让她感觉犯恶心。

于是莫渝边舀着圆子吃，边将刚才想到的问题和李怀璟说了。

李怀璟陪着她也用了一碗，道：“朕又和柒柒想一块儿去了。不过你这身孕是三个月还是五个月反倒不要紧，虽说你去过西疆的事最好是能够保密，两位太医那边也都嘱咐过了，真到那时候，朕肯定会帮你的，不用担心。”

他略停了一停，又道：“但你这猗兰殿里有人吃里扒外，朕觉得还是该管管的。”

虽说宫里的风言风语向来传得很快，但总得有那么个往外传递消息的人在，眼下还只是一些小事，若关键信息被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檀蕊这两天都跟我在一起，夏守义和辰鹊又都是你派给我的人，先把他们三个排除掉吧。”他们是莫渝的亲信，还是忠心不二的那种，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去怀疑，“剩下的若要一个个排查，会不会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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