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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正可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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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正可射

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 他朝这边看了一眼,面上波澜不惊。不多时,他走到众人面前, 拱手行了礼, 说自己近日在嵩阳书院讲学,本待提前返京, 争奈学子恳求,多留了一日, 再来京城便误了时辰。魏明渊颔首应下, 招来礼部侍郎记名, 又问男子所讲为何。男子说了两句,旁边一个文官靠过去问话, 一来二去, 竟有不少人汇在男子身边。

祝逢春望向天际云霞,正盘算着出发的时辰, 手臂忽然被碰了一下, 转头一看, 罗松皱着两条剑眉, 小声道:“那是徐子京他爹么?”

“十之八九。”

“他怎么敢来?”

“他是徐家家主,名相徐振之子, 自幼广有才名,甚至有青出于蓝之誉。这等大儒,便是圣上也礼敬三分,参加一场小小围猎,已是纡尊降贵至极。”

罗松眉头拧得更紧, 好半晌才附在她耳边道:“他派人刺杀了你,你便这般轻轻揭过么?”

祝逢春冷冷一笑, 也附了他的耳,道:“什么刺杀,空口无凭,怎好污人清白。”

罗松撇了撇嘴,揉了揉鼻子,低下头。祝逢春轻叹一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该做的总是要做,不急这一时半刻。”

行刺一案,徐子京不好出面,便是出面,单凭一把匕首,也定不了徐宗敬的罪。前些时日,颜相和大理寺反复周旋,本以为能重创旧党,不想旧党推出几个卒子,便将此事轻轻揭过。

想想也是,他们敢当堂行刺,势必也想好了后招。

祝逢春扶上腰间角弓,瞥向徐宗敬魏明渊,看了一阵,默默松开了手。方才有那么一瞬,她想借打猎之名射死这二人,转念一想,又觉不甚可行。

若射徐宗敬,京中还有徐子亭,还有数不清的旧党;若射魏明渊,宗室里还有几位小皇子,天晓得旧党会扶持哪个。归根结底,旧党背后是周孔,是宗法,是在这片土地传承千年的道统。

反观新党,可用之人寥寥,一旦有失,数年都难以补缺。

祭过天地,魏明渊、魏昭、颜登、戎狄使臣各自登上马车,其余臣子骑上马匹,跟在四辆马车之后。祝逢春君侯之尊,走在群臣的前端,擡头便见马车驶过枯草白霜,驶入笼着层层云雾的巍峨高山。

行至登封已是未时,众人用过酒宴,一齐去了猎场。看了一阵,魏明渊道:“天色不早,打猎难有成效,不若先比一比射箭,权当消遣。”

“如何比法?”

“你我兄妹各出一人,以一石弓射百步靶,十支箭为限。”

“可有彩头?”

“愚兄自出一柄玉如意。”

“臣妹添一柄金如意,凑成一双。”

魏明渊颔首,便请魏昭选人。魏昭看向身后,道:“罗小将军,你敢应这一试么?”

罗松高声道:“公主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魏明渊微微皱眉,将左手轻轻擡起,似在斟酌人选。戎狄使臣上前一步道:“公主,山阳侯领兵大败草原部族,令我等深为敬服。今番围猎,山阳侯亦在场中,何不请她参加这一比,也好让我等一览丰采。”

“贵使说笑了,领兵打仗又不看个人勇武,山阳侯射艺虽佳,却不似用兵那般出神入化,时常有疏漏之处,拿来作比,只怕平白丢了我的彩头。”

说完,魏昭看了眼祝逢春,她架着双臂,看着前面这几个人,神情似笑非笑。旁边罗松上前解释了两句,戎狄使臣本待再言,魏明渊擡了擡手,唤来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要他和罗松比试。

众人行至靶场,看这两人取了弓箭,一齐走向画线之处。十箭光景转瞬即逝,罗松九箭正中靶心,较那男子多了一箭。魏昭爽朗一笑,当即命人开了一路带来的箱子,取了一柄金如意给他。魏明渊拱了拱手,也命人取来玉如意。罗松收了奖赏,捧着走到祝逢春身边,献宝似的说:“东风,有喜欢的么,我送给你。”

祝逢春瞥了一眼,两柄如意虽不是什么宝物,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罗松得了这t个彩头,此番围猎定能一帆风顺。

“御赐的东西,你好生收着便是,往后得了新的再来寻我。”

罗松撇了撇嘴,道:“难怪你方才一句话不争,原是看不上这点彩头。”

“我哪里是看不上,只是有你出场,我又何必空耗力气。”祝逢春挑眉,笑道,“堂堂罗小将军,连一场小小比试也要担心么?”

“谁担心了,我分明赢了!”

罗松声音高了不少,祝逢春忍俊不禁,擡手弹了下金如意,又弹了下玉如意,两点锵声之间,她向不远处瞥了一眼,罗松顺着望过去,只见徐子京那老不死的爹端正立着,似在观察他和东风的举动。

射箭这一出,想来又是试探东风的手段。

罗松拍了下脑袋,将两柄如意揣在怀里,站到东风前面,挡住徐宗敬的目光。那劳什子的使臣也开了口,不知是什么肺腑。当日东风一力送萧擎即位,受她一箭也不曾记恨,她倒好,派来一个使臣,百般和东风作对。

早知今日,便该把戎狄一并灭了,何至在这里看她跳梁。

正烦闷着,徐宗敬向这边走了一步,面上云淡风轻。他道:“恭喜罗小将军旗开得胜,未能同山阳侯交手,在下深为遗憾。”

怀王那边,竟是准备派他同东风比试么!罗松紧盯着他的面庞,又向中间挪了三寸。

徐宗敬笑道:“罗小将军,在下非穷凶极恶之徒,山阳侯亦非怕风怯雨之辈,罗小将军不必担忧。”

闻言,罗松将东风护得更紧,想要破口大骂,又记起东风的叮嘱,只直挺挺地站着。忽而一只手拨开他的肩膀,东风走上前来,道:“徐家主声名在外,逢春区区晚辈,如何能与徐家主相抗?”

徐宗敬道:“靶场之上,何来长幼之别?何况山阳侯一路走来,靠的也不是敬重前辈尊崇师长。”

“兵者诡道,既在战场,便不能讲求常理。”

“战场之外呢,可要守五伦之理?”

祝逢春抿了抿唇,道:“自然要守,只是孟子有云,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1]。足见君臣父子,皆应恪守伦常,若君不君,则臣不臣;若父不父,则子不子。”

“君侯所言,乃礼崩乐坏之兆。”

“然君臣父子,有贵贱尊卑之别。卑者应守之礼,相比尊者多出许多,一旦违礼,尊者还可惩戒卑者。敢问徐家主,尊者违礼,犯四恶之行[2],卑者当如何自处?”

“当以劝谏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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