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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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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见是云相的事,他们只负责传递消息。

云疏月还是在乎自己身体的,他还没见到阿因,以后还要照顾对方,可不能把身体糟蹋坏了,所以修养了几天,不影响了,才准备向祁陵炎正式请辞,去黄中,这个他和阿因一开始认识的地方,养伤。

因为平反,很多属于云国公府的东西都归还到了云疏月名下。他只要了黄中的庄子,另外和一些银钱。庄子归他,那些银钱则记在了那个从当年那场祸事里侥幸逃生的孩子名下。

是阿因一次在信中告诉他的,因为那时候他们彻底安全了,那个孩子也安全了。阿因说她救不了那么多人,但那时候他看起来太难过了,于是她想办法去劫走了那个孩子,差点就失败了,是席前辈中途帮了忙。

她没地方安置他,于是去找了竹弦,刚好竹弦媳妇采月那天晚上分娩,他们生了个女儿,那孩子也就早出生一个多月,没大多少,捂在屋子里养一养,就长得差不多了,并不是所有双胞胎都长得一模一样,也能说得过去。当时竹弦见到她,听她表明来意,一抹脸,把孩子抱了过去,说从这一刻起,采月诞下的是双胞胎,他以后会把小主子当亲儿子养,他会送他去读书,以后像主子那样优秀。

阿因说,这几年她去看过那个孩子,很健康很皮实,就是太调皮了,性子一点也不像他。

云疏月看到信的时候,很惊讶,又不得不承认他松了口气,像是身上一直压着的沉重的东西无形就轻了几分。他觉得这听起来就像一个奇迹,那么难以置信,毕竟那时候的阿因那么小,怎么能做到那么难那么危险的事情,还成功了。可他似乎一下就接受了,阿因的身上……本身就充满了奇迹。似乎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他看着那封信,越来越见锋芒的字迹,让他眼眶发红。即使不喜欢读书写字,阿因其实也做得很好,不是吗?

可她那么小,就替他背负了那么多,在那么早的时候。

他想起那个时候,对方似乎随口说过的话,她说,“阿月,竹弦他们生了双胞胎哦,很乖很健康,他们会好好长大的。”

他那个时候只是单纯为竹弦高兴,没想到她几句随口说的话里原来藏了那样的深意,一直瞒他到如今。

他想笑又想哭,酸涩的眼眶最后还是笑了起来。

这就是,他的阿因啊。

所以云疏月听到狼卫通报时正在忙着收拾行李,根本没空搭理什么人。

他头都没回,淡淡道,“不见。”

狼卫没什么意见离开了。

牢里被转告的张霖垣呆了几秒,像是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简单,简单到就像随手挥开了一只讨人厌的苍蝇一般无足轻重。

他喃喃说着,“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对方连一个眼神也吝啬分给他。好像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他的那些嫉妒,那些因为对方日日不能寐的夜里,那些狰狞的丑陋的想要折断对方翅膀让他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恶毒念头,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从头到尾,对方都不在乎!

在他不可置信几乎狰狞的恍惚中,被套上头套,在昏暗的地牢被人擡着绞断了脖颈。

连死也死的悄无声息。

阿因当年在那出村子提出离开,一是确实以她塑造的狼因是这样一个人,以她的性子,不会愿意拖累云疏月。

即便在人群中生活了这么久,但狼因身上的狼性是始终在的。

狼群中,受了伤的无法捕猎的狼,就应该离开狼群,这是狼群生存的规则。

其二,是阿因的私心。

云疏月灵魂的异样很难不让她深想。

以她对灵魂的了解,赵朔州和云疏月应当是同一个人的灵魂,意即他们看似有着高度的完整性,其实都是一个人的灵魂碎片。

这种在不同世界几乎于完整的独立,如果她的猜测落实,那么意味着这个人超乎想象的强大。

阿因是被指定来完成任务的,如果一个只是意外,那么连续两个世界都是同一个人的灵魂碎片,阿因很难欺骗自己这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那么,幕后主使的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而且她必须得承认,无论是赵朔州还是云疏月,他们都没有伤害她,尽管是任务,但进入世界后,一开始选择亲近对方的,是自己。

她可以不完成任务,她是自由的,她有拒绝的权利。只是这样修行的速度会慢很多罢了。

但是因为角色对她的打动,她来了,进入世界后赵朔州和云疏月都是那样好的人,她做不到不管。即便她如今猜测,其中可能会有阴谋。

而且应当不是这两个灵魂碎片所代表的人物对她的阴谋,因为可以窥见对方的强大,要是想要害她,远不必这样复杂。

那么她是意外参与进针对这个人的阴谋里?还是本身就是针对这个人阴谋的一环?

阿因不知道。

现在想来,似乎她本身,也有很多问题。

这些谜题她想要弄明白,这条路就得走下去。

又或许,一切都只是巧合,只是她想多了。

无论如何,这是设计到世界之外的方面。

而在这个小世界里,阿因确实一开始只把云疏月当亲人当兄长的相处,她能感受到云疏月对她也只这样。

当初云疏月定亲,她只是按着小狼崽的性格闹一闹,表达一下小孩子的占有欲,顺便摸出点时间和空挡做些手脚,反正小孩子有任性的权利,以后长大了一句话就推脱过去了,就像她现在这样。

但意外知道云疏月的灵魂和将军属于同一个人,她根本无法再像一开始计划的那样,做一个妹妹,留在对方身边,看他娶妻生子,再由衷的祝福。

喜欢上云疏月难吗?不难,对方本身就是那么耀眼的人啊,何况是她在知道对方和将军是同一个人的情况下。

不说她本来就和将军做了一世的夫妻,彼此陪伴到终老,就是后来,她的将军,放弃了过去,放弃了未来,追随她而来,如今尚且躺在她的阿因之书中。

不可否认,在知晓将军只是一个人的其中一片灵魂碎片后,他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但是,那么赤忱的爱,只要将军不放下,她就绝不会做先放手的那一个,去辜负对方。

她的阿因之书很特殊,如果有足够的灵魂碎片投入其中,有一天,她或许会得到一个完整的将军。

云疏月和将军是同一个人,又不是。

她对他的情感同样很复杂。

但是,她一开始,的确把对方当做兄长一般敬慕,对方的所作所为也值得这份感情的托付。

可是,在确定对方的身份后,尽管心情复杂,在后面一日一日的相处中,喜欢上对方似乎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她本身,就是为他而来。而他本身就是她的将军。

可是云疏月仍旧把她当弟弟看待,当然,一开始确实如她告诉云疏月的那般,她觉得,那时候,她是男是女都不再重要。

可t后来却是她故意有所隐瞒。

后来即便对方知晓她的女儿身,除了一些男女大防,态度似乎也没多大变化。

她觉得这样似乎不错,又隐隐有些失望。

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走过,他后面的岁月应当光走在明坦途。难道她还要强行揪着他陪她走一段虐恋情深的感情戏?想尽办法逼他对自己从兄妹情转向男女之情?

她想,还是忠于初衷罢。

他将她养大,她陪伴他度过最艰难的那段时日。

此后,他自去娶妻生子,青云直上。

她无法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不如远远避开,去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

这样,她也可以说服自己,将军就是将军,阿月就是阿月。

他们是不同的。

然后她就只要将军,反正对方也在她的阿因之书里了,永远的属于她了。

而将军背后这个完整的人,和她再也没有关系。

此后的任务如果再遇到类似情况,小心一点,就先确认情况,然后在一开始就放弃掉任务,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多年相处,感情处深了,割舍不下的两难了。

种种原因之下,让阿因做下了这样的决定。

就像她对云疏月所说的那样,人长大了,都是要分开的,父母子女,青梅竹马,朋友兄弟。

陪伴你一生的,其实只有你的枕边人。

所以随着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疏远淡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了让这个过程更自然,她甚至特意在信中呈现了这个变化的过程。孩子长大了,被外面的世界吸引,逐渐忘记归家的事不是每一个家庭都要发生的事吗?多正常啊。

至于去守边疆。

或许是这次变故的出现,让阿因本来就起伏的心绪更加难以平静。

上一个世界,那么长的相伴到老,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后来在月见之地还给了她那样一个冲击。

她前所未有的思念她的将军。

所以她去了西北。

同位古代世界,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的背景有所重叠,比如即使朝代不同,但中原还是中原。蛮族和蛮夷相差不大。

漠北就是最北边,这里却是位于西北。

说是爱屋及乌也好,说是上辈子守了大半辈子漠北,不愿这个世界相似的西北百姓被糟蹋也好。

总之,她有那个能力,就去了。

不是付出与回报的问题,是她有那个能力,能做到,又乐意做,无所谓世人怎么看她,她就去了。

阿因的各种欲望都很淡,权欲,财欲等,唯一比较努力追求的,大概就是变得强大吧,因为她生来就知道,变得强大才会有选择的机会,乃至更多选择的机会。

因此她并不执着于用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去变得强大,却也愿意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不去懈怠和荒度时间。

她喜欢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这于她都是一场修行。

就像上个世界,她愿意做一辈子的医女,一生都在治病救人。

如今也愿意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利用这一身武艺去像曾经的将军那样,护佑一方百姓。

这一切都是瞒着云疏月的,一方面,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一方面,她清楚的知道,对方再纵容她,也不会让她一个瞎子上战场,即使她能做到,甚至比别人做的更好。

阿因向男主辞官,是因西北边陲已稳,不需要她守护,自然就到了她离开的时候了。

她漫无目的的游荡,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差不多就会这样过去。

她有两年没联系云疏月了,因为没有特意打探,只隐约知道对方丝毫还没有成家。

她想,这下乱世彻底过去,对方前路一片光明坦途,要不了多久就会娶妻生子,到时候她做妹妹的,无论如何都要出席送出自己的祝福。

然后再熬几年,等对方有了孩子,娇妻爱子,一个家有的都有了,也算有了寄托。她就可以选个差不多的时间,结束这个世界的旅程,回到月见之地,休息一段时间,再开启下个任务。

她漫不经心地计划着一切,没想到会突然收到云疏月被废了腿下半辈子都将不良于行的消息。

似乎是突然间,这条消息就传遍了天下大江南北。

以至于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沓的阿因都知道了。

那些人说,神鬼军师原名云疏月,是前朝云国公的儿子,年少惊艳,家逢变故,数年挣扎,辗转投于今上账下,为其出谋划策,一朝苦尽甘来,不想被封为国相之日,遭遇行刺,侥幸活下一命,却落得半身残疾,后半生都将瘫痪在床。

他们说陛下雷霆震怒,严惩祸首,却也无能为力回天,只能默认神鬼军师黯然请辞,回到曾经云国公府名下的一处庄子上修养。

到处都在谈论,到处都在叹息。

他们哀叹,他们惋惜,说这神鬼军师有神鬼莫测之能,可惜命不好。

命不好啊,拼尽全力,最后还是什么都落不下。

阿因怔愣当场,耳膜似乎泛起鼓噪,一切声音好像都被一层无形的膜给隔开。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那些声音好像无数的蚊子在嗡嗡嗡叫。烦躁地吵个不停。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好好的,突然会这样?

剧情中,云疏月就是被挑断了脚筋手筋,瘫痪在床,手手脚无法动弹,为男主筹谋十一年,最后油尽灯枯,闭目而死。

如今对方半身残疾,又比剧情中好得到哪里去?

那她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阿因想到什么,忽然冷静下来。

不,她要马上赶回去。

庄子、云国公名下的庄子,一定是黄中。

这个世界的医术并不发达,还不如上个世界的体系。或许云疏月的腿还有救,只是这个世界的大夫看不出来。她得回去,得立马回去,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治好。

无论云疏月是她的兄长,还是她喜欢的人,她都不能看他像剧情中那样过完一生。

尽管她知道,如今的云疏月绝不会再心存死志。也无法放任。

焦急和担忧让她忽略了心底那份隐隐的怪异感。

直到她见到云疏月,才知道那份怪异感,到底是什么。

那个时候,阿因站在床榻前,她看不见,但经过多年锻炼的她能听出,床上的男人正艰难的用手撑在身后把身体撑起来。

她想,这时的阿月一定正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个温和的微笑,像是多年前记忆中那样,只是如今会有些苍白。

云疏月也确实如同她想的那般,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甚至眼里含了泪。

他终于见到这个人了,时隔六年。每一个太阳升起又落下的白天,每一个月圆又月缺的轮转,思念潮水般起起落落,将他淹没又让他在间隙间得以喘息。

阿因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那力道很紧,像是生怕她跑了一般。甚至有些疼。她折了下眉,很轻微的痕迹,一下就松开了。可对方像是发现了一般,手腕上的力道立马就松了些,恢复到正常的紧度。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即使再敏锐,视力的缺乏总会错过一些细节性的东西。于是她顺着力道在床沿坐下。

云疏月将人引了回来,他有些高兴,又有些复杂,他知道,这利用的是阿因对他的在乎。

最后高兴还是战胜了复杂。

现在,这个人就坐在他的床边,在离他很近的位置,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一伸手就将人抱进怀里。

云疏月想到这里,不由微微笑了,笑容里带着泪。

他依旧攥着人的手腕没有放开,微倾着上半身,抚上那双再也看不见的明亮双眼,问,“阿因,你这次回来能留下吗?”

阿因听出对方声音里的颤抖,自己心里也跟着抖了下。她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即使最艰难那会儿,对方也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脆弱的一面,她心下不由微微动容,以为是因为腿的原因,长长的眼睫不由自主细细颤了下,却感觉到细微的阻碍感。

似乎有手指抚上自己的眼睛,很轻柔的力道,有种想要又有些不敢的小心翼翼感。

阿因压了下胸口泛起的情绪,稳住自己的声音一边小心朝云疏月的腿摸索过去,一边安慰道,“阿月,你先让我看看你的腿,说不定……”

她话没说完,床上的男人就不动了。

阿因感觉到一只手带着自己的手往前移动,于是她就卸了力道让这只手带着自己,她也担心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阿月的伤口t弄疼了他。

很快,她的手落在对方腿上,隔着一截绸料小心摸索。那是腿骨的部位——她摸出来了。

她却陡然滞住,浑身僵得像一块冻住的冰。后面的话全部堵在了喉腔,堵得泛起铁锈般的涩疼。

云疏月从她暗淡的眼睛看不到情绪,却感觉到她身体的异常。

阿因的手腕仍旧被握着,有微微灼热的温度从相接的地方传来,那是对方掌心的温度。突然得知的事实让她觉得自己要被那温度给烫化了,却听到对方控制不住地微哽咽着问,“阿因,如今我双腿已断,阿因可是……嫌我了?”

阿因仍旧保持着被他握着手腕放在他腿骨的姿势。

大大睁着眸光黯淡的眼睛却一滴一滴掉下泪来。

一滴一滴落在床榻的衾被上,洇开一团团深色。

腿骨确实受了伤,两只腿都是。

却不是被刀剑等利器砍伤砍断的那种废了,而是被人用棍棒类的钝器生生打断腿骨的那种骨裂的伤。

——并非不能治好。

却也不算轻伤。

阿因并不笨,那些怪异之处一一在脑海里勾连。

以云疏月如今的地位,谁还需要他这样伤害自己来做戏?

皇帝?

可她想到那句轻颤着的“阿因,你这次回来,能留下吗?”和带着哽咽的“阿因,如今我双腿已断,你可是嫌我了?”。

云疏月做这出戏想引出来的是自己?

目的是想留下自己?

眼泪一滴一滴砸下。

兄妹间的思念需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一直以来,都是她想错了?

云疏月对她……?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傻瓜,用这么惨烈的方法,不好好养,也不怕真的废了……

阿因小心收回放在云疏月腿上的手,含着泪光笑了,“阿月,我哪里会嫌你,一个瞎子一个瘸子,不正好绝配吗?”

她说,“这次,我不走了”。

她又说,“可阿月,我虽然看不见了,可我依旧很厉害,不光寻常事情难不住我,还能领兵上阵打仗。”

云疏月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后面的话怔住了,他多聪明的人,立马明白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你是……红煞将军?”

他不是没怀疑过,毕竟红绫覆眼,又是常着红黑二色衣袍,红煞这名字也更偏向女子。后来向同僚打听,确实是女子。但正因为太像了,他反而不敢肯定,后来他收到阿因的信,完全是在一个和西北边陲八竿子打不着几乎在相反方向的地方游历,他没想过阿因会骗他,因为阿因没有骗过他,也没有必要骗他。

他就想世上奇女子又并非只有阿因一个,他只要他的阿因就够了。而且红绫覆眼,也不代表眼睛瞎了,或许只是个人喜好。渐渐地就放到了一边,没怎么关注过西北的消息,即便如此,仍旧听到不少从西北回来的同僚大肆赞扬那红煞将军,什么天下奇女子,又美又飒等等等,他还想,就算全天下都是奇女子,在他心中,他的阿因也永远是最棒的那一个!

阿因一点头承认了,声音还带了刚哭过的沙,“是。”

云疏月看着她这副干脆的模样,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最后还是被心疼取代,想也知道一个女子混迹在军营的不易,何况是一个瞎了的女子。

云疏月即便心疼,可张了口,还是没忍住带了些幽怨,“……阿因骗得我可真苦啊……”

阿因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听出来几分,不但没有安慰道歉,反而把脸朝他的方向侧了侧,道,“阿月,我告诉你这个,是想说,我虽然瞎了,但这完全不影响我做任何事情,所以即便阿月的腿两条腿都断了,也没什么。”

狼因握住他的掌心,与他食指相扣,美丽的面庞泪痕斑驳,却微微一笑。

“因为,我会陪着阿月。”

云疏月看着她的笑,有些发怔,下意识说了句,“上次你还说,小时候说过的话不算数。”

阿因仍旧带着笑,眉梢轻轻挑动,美丽野性的面庞像是一瞬活了过来,她凑近了些轻声说,“这次,是属于大人间的约定,永远算数。”

老实说,云疏月有点眩晕。

因为一切太容易了,他想象的许多拉扯都没有,似乎一下子就从起点跑到了终点,这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可他还是没忍住诱惑,几乎是被蛊惑着迫不及待应下了这个所谓的大人间的约定。

“好,阿因永远陪着阿月。”

“永远。”

阿因留了下来,庄子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做一个的眼,一个做另一个的腿。生活似乎就这样平静了下来,时间在无波无澜中缓缓流逝。

在十月金秋的一个黄昏,一处离庄子不远的小山坡上,云疏月坐在轮椅上,狼因枕在他的膝头。闭着眼睛享受晚霞的余|韵,柔和的秋风拂起被晒成金红的发丝。

云疏月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狼因乌黑的发丝间,温柔的轻轻抚过。不时替她整理好被秋风撩动落在面颊上的发丝。

金红色的绚丽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打在他膝上枕着的女子美丽的面颊上,美得让云疏月呼吸一窒。

他怔怔的,手指拂过她眉心。

像无数次梦里那样。

慢慢往下,一点点描摹。

狼因似有所觉,不自觉动了动闪避着,眼睛却没睁开,她那么信任他

“哈,阿月,别闹……好痒。”

带着点笑的声音,似乎刚刚睡醒,有些沙沙的哑。像是撒娇,落在云疏月耳中,实在动听。

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三个月。

他们朝夕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好似默契地守着同一个秘密。

云疏月好像有些懂了,他又怕是自己多想。

可他对自己的心思很清楚。

于是在这三个月里,他一点点越界,做出超出兄妹间的亲密动作。

可好像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选择了默认。

既不揭穿,也不反感。

而是默默地,几乎放纵地允许了他的越界。

比如,他会在早上去叫她起来,然后有一天自然就接手了为她挽发描眉。

后来,不知在哪一天,或许是个暖风和煦的夏日午后,他在她从他膝头醒来,尚存几分朦胧睡意时,给了她额头一个很轻的吻。

她在蓝天白云和轻柔的风里,朝他笑了。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云疏月看着晚霞映照下美丽得好像一头懒洋洋趴卧在自己膝头的狼王,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慵懒的女子。

他的指尖继续往下,落在她的眼尾。

今天,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亲吻,或者更多的什么。

枕在他膝头的女子,他的阿因。

他想要……她。

于是他微微俯下身体,天空和晚霞一并被遮挡,他在她脸上身上投下暗色的阴影。

她感觉到了,那双紧闭的眼睛眼睫轻轻颤动,指尖扣住了他抚在她眼尾的手指。

她的眼睛没有睁开,只是有些好奇的问,“阿月,天怎么突然暗了?”看不见不代表感受不到光线的变化。薄薄一层眼皮遮挡的世界的变化那样明显。

云疏月继续下压身体,他贴的很近了,屏住了呼吸。所以她没有感觉到她的靠近,或许感觉到了,只是,她那样信任他。

云疏月轻轻笑了,低头淡色的唇在她颤动的纤长眼睫上微不可查的碰了碰。

一股痒几乎窜到了心口。

他低沉温和的笑声落入了狼因的耳中,她感受到了与往常不同的异样,薄薄的眼皮动了动,眼睫颤动间缓缓睁开了眼。

那一刹那,云疏月反手捏住她的指尖,指腹轻抚她的眼尾,带出一点摩擦的热,然后在她眉心落下了轻盈微冽的一吻。

他说,“阿因,我想做你生命中的那头公狼,受伤了也没关系,我愿意和你一同流浪,成立我和你的狼群,只有我和你,你永远是我的狼王,我永远追随你的脚步。”

“阿因,可以吗?”

他们贴的那样近,一上一下,他的唇贴在她的眉心,微微急促又湿热的呼吸拂过她颤动的眼睫,像是也润了雾般的潮。

她看不见,也能感觉到贴近,那样的潮和润。

她看不见,仍旧睁大了眼,理解着他话里的意思。然后她听到了自己一点一点变得急促起来,像是鼓点一样的心跳。

和呼吸。

她看不见,却好像,感觉自己呼出了成串的白雾,在这样一个晚霞绚丽的秋日里。

好半晌,她完全理解了那些意思,慢慢垂下了眼,心跳好像渐趋于平t缓。

她到自己平静的声音,“阿月,我不能生崽子了。”

云疏月怔了下,忽然就笑了,“阿因,我也不能啊。”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只有我和你,不是很好吗?”

他轻声说。

狼因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轻松和笑意,眼睛又慢慢睁开了。

她看不见,眸中却倒映出他的模样,树枝、晚霞,风拂动。

落下斜斜的影和光。

云疏月眼里一瞬闪过光一般的影,他忽然微微侧头凑近了她耳边,低声轻唤了一句,“阿因……”

狼因下意识回了句,“嗯?”

然后她听到那道低而温柔的声音,在沙沙的哑中,在她耳边说,“我想……亲你。”

她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她看不见,却似乎知道对方在等待。

于是她默了下,垂下眼睫,低低应了声,“……嗯。”

这一次,吻落在了唇边。

试探,触碰,摩擦。

微微的干燥,柔软中湿热的略带急促的吐息。

像午夏的一个梦。

云疏月原本只是很纯洁的印下一吻,可在怀里的人仰头看着他,这种完全赤忱的似乎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袒露姿态让他有些控制不住,几乎下意识扣住对方的后脑勺,唇瓣下压,想要加深这个吻。

这个时候狼因却忽然侧了下头,于是他这个吻落偏在对方的唇角,留下一道略显湿濡的水痕。

在他微微愣神中,身下枕着他大腿的女子忽然伸手拽住他衣襟,将他往下微微一扯,几乎抵在他耳廓吐息,“阿月,你是想和我……□□?”

然后往后一推,在云疏月被推着直起腰身时,对方已经利落翻身站起。

背后的晚霞为她周身镀下一层浅色的金红光边,风扬起发丝和衣袍,她站在那儿,看着他,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脸上的金和红镀出天然桀骜野性的风情,眼里有微润的水光。

云疏月看她舔了下被摩擦得艳色的唇,润出湿漉的水色,然后在金红的霞光里,朝他挑眉一笑,几乎带着挑衅,又美又野,“坐在那里可不行,起码,要站起来……”

云疏月呼吸一窒,喉结滚动,浅褐色的眼眸被染成深色。

他声音沙哑,“……站起来,就可以?”

低低的笑声融进风里。

“阿因,说话可算数?”

“算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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