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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子案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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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子案06

盛从周抱着棠梨, 走进月洞门时,她已在他怀中睡熟了。

月夜静谧, 银辉如梦,清风吹来一阵蔷薇花香。

盛从周从棠梨发间, 偏头见辽阔的蓝青色苍穹上, 飘逸着棉絮般的薄云, 丝丝缕缕缠绕着半轮明月, 青苍裹着薄絮, 宁寂的高远天穹, 便多了些缱绻缠绵的意味。

他将她抱回床上放下。

棠梨迷迷糊糊睁开眼,隔着帘帐, 昏红的烛火中, 瞧见盛大人, 满目柔情的望着自己。

见她醒了,盛从周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阿梨睡吧, 我有事出去一趟, 处理完后,会直接去早朝。你有事吩咐徐公公就行。”

棠梨“嗯”了一声,拖着惺忪的尾音,刚睡醒的猫儿一样,盛从周就舍不得走了。

棠梨见他躬身看着自己,而他胸前衣襟散乱,空荡的胸骨上, 露出未消的斑驳, 脸也红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拉褥被挡住自己。

可那褥被是蚕丝做的, 轻盈滑爽,她连拽两次都摸空了,再伸手被他覆盖着手背,捏住她的指尖,撚着云锦刺绣的一角,替她拉过被子裹了起来。

她还在想,盛大人怎将她裹得粽子一样,只露出半张脸,就见他压了下来,隔着被子,细细密密,将她吻了透。

夜色让他的吻是凉的,慢慢变热,可他似乎有十分着急的事情,吻的仓促而迷醉,余韵一浪接着一浪。

她恍恍惚惚中,只觉他清亮的眼睛,恍如晨辉,而她眼皮热热,昏沉下坠,被暖流吞噬一般,又窒息,又轻飘飘的,犹如死在云端,直到眼睛涌上水雾,结出清泪。

他才替她将眼泪吃在嘴里,呢喃了一句,“是我不好,把阿梨亲哭了。”

待他终于走了,棠梨只觉得原本细腻轻滑的蚕丝被,忽然空了下来,她整个人也抽空了一般,生出惆怅来。

脑子里一派清明,唇瓣上的热息,鼻尖他的味道,都扰得她睡不着,叫了热水沐浴后,才将黏附在她身上的全部爱|欲,冲洗的干干净净。

重新躺在床上时,听到暗夜里,传来响亮的梆子声,才是三更天,已经宵禁了,盛大人为何这个点出去。

莫非,是狄青监视李皇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失踪的仆妇。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可盛大人走时吹熄了烛火,屋子里是昏聩的夜色,月辉也轻柔的催着人入睡,她想了一会不得其解,也就困倦中睡熟了。

西郊的破瓦寒窑内,窄巷子里传来几声马嘶,交错的皂靴,步履匆匆,闷击着地面。

盛从周跟着狄青,在黑暗中,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传来一声脆响,鞋尖都是黏乎乎的。

这是西郊外的一处贫民区,原本的寺庙废弃后,就变成了流离失所的百姓,寄居的地方。走过低矮的棚户,再往后走去,就是一处养济院。

“大人,李皇后旁边的嬷嬷,白日见了尚食司的采买婆子,那婆子就是偷偷来了养济院。这养济院原是官府拨款的,后来善款不足,许多孩童和老人,往往吃了上顿没下顿,几乎半荒废了...”

“朝中给事中阮同安大人,是背后支助之人,皇后娘娘似乎参与其中,我见那采买婆子,倒是给养济院送了许多蔬果,本来没有怀疑,但是,后来细查了一下名录,这院子里有个老妪,倒是有些来路不明...”

他们家大人,一直在找一个仆妇,又特意交代他,这些日子,格外盯着皇后身边,有没有什么老妪出现,想来是不会出错了。

盛京城的十几所养济院,虽然官府各种推脱,皆存在善款亏空,无力供养的情况,但自从都察院苏大人介入后,许多官员和富贵人家,会以私人资助的形式,支持这些养济院,为孤寡老人和失去护庇的儿童,提供一个栖息和生存下去的地方。

相应的,这些养济院中的住宿者,大多都登记在案,方便官府排查管理。

而这名老妪,却并不在官府统计中。

破败的养济院,墙漆早就剥落了,斑驳的瓦屋楞,月影下好似憧憧鬼影。

漆黑暗夜中,几个人影闪入一间通铺中。

通铺中睡着十几位老人,淡淡的迷烟味,已经散尽了。

屋中有一股独属老人的死腐味。

盛从周提着一盏油灯,借着明亮灯光,打量着那个老妪的面容,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能透过她花白的头发,沟壑丛生的皱纹,辨认出她就是,当日随着母亲离家之人。

“将她悄无声息的带回昭狱,还有这间养济院的主事人,也带回昭狱。再去查查,李皇后和给事中阮同安,是否有何牵连。”

盛从周还要去上早朝,望了一眼青冥的天色,露水湿了他的鬓角。

此刻,天未破晓,空气里还有些凉湿之气。

树上倏传来几声鸟鸣,颇为烦躁不安,窃卫藏在树丛中,打扰了它们夜眠。

而随着天光,慢慢大亮,晴夜过后,又是一个大晴天。

凝热的天空,也蓄着些未散尽的暑气。

国公府的院子里,廊檐挡着烈日,不叫它晒醒屋中之人。

古木上的鸟雀,和棠梨一样,沉沉酣睡着。

等到t棠梨终于起床洗漱完毕,在膳堂吃朝食时,徐公公乐滋滋的,拿过来一本册子。

愉悦重塑了他的面部轮廓,将他揉成面团,发酵成喜糕,又捏出五颜六色的眉眼,他笑得阖府皆知,世子好事将近,国公府喜事在望。

棠梨翻开书册,是徐公公做的笔记。

“魏执笔,我想着你进宫一趟,不过是打个照面而已,礼仪规矩什么的,倒是其次。执笔聪慧,老奴稍稍教一点,就够执笔活学活用了。倒是老奴的这些总结,执笔闲时可以看看。”

他给棠梨细细讲解着。

“昨日世子说皇后要宴请执笔,老奴就托关系,从宫人那里拿来了一份名单,都是过去皇后娘娘宴请时,常出席的宫中娘娘们,和世家大族的贵女们,老奴问清了她们的日常喜好和忌讳,执笔倒不用投人所好,只要注意着不犯了她们的忌讳就行。”

棠梨本来心中惴惴不安,看了名册踏实了许多。

至少清楚了哪些人会出席,谁和谁关系交好,各宫娘娘们的脾性和逆鳞。

她的目光,从上开始往下扫。

先是大致看了眼皇后娘娘,知道这位中宫娘娘,口味清淡,日常礼佛,喜爱下棋和茶道,因着贤惠懂事,很得先帝喜爱。就连和当今圣上,母子关系不亲的太后娘娘,也对她赞誉有加。

“执笔,这位宁悦公主,和执笔年龄相仿,性情却大为不同。公主颇得圣上宠爱,是而养得刁蛮任性,对皇后娘娘多有冲撞之言,执笔尽量避开她一些,而且,而且...”

见徐公公犹豫着,棠梨疑惑的望着他,“而且什么?公公但说无妨!”

徐公公心一横,就直言道,“这位公主,过去心仪世子,她又一贯蛮横无理,见世子不喜欢她,常有挑衅之举。其他贵女们见公主如此,谁还敢对我们家世子有想法?可怜我们世子大好青春,世家贵女都避着他...”

徐公公脸上闪过一丝恨意,似很不满这位公主,只是憾恨刚一浮现,就被喜悦冲散了。

“幸好后来世子遇到了执笔,果然好饭不怕晚...”

他说完意识到不对,拍了拍自己的嘴,喜滋滋道,“老奴也是糊涂了,这是好事不怕晚,好事不怕晚...”

棠梨目光凝在公主的名讳上,徐公公见她盯了许久,怕生出事端,连忙转移话题道,“这个和嫔娘娘,是新近刚入宫的,李贵妃的堂妹,因着入宫照料娘娘,圣上嘉奖她和顺贤惠,新封的嫔妃。”

棠梨不由想到李贵妃和当今圣上,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当日在王府时,李贵妃也是去探望自己的姐姐,结果与还是敬恭王的圣上,一见钟情。

如今,李贵妃刚有中风之症,李家迅速故技重施,难为圣上也是荤素不忌,只要李家送来的,都照单全收。

只是想想这个李贵妃,盛宠多年,刚遭受这么重大的打击,娘家就急着往她夫君床上送人,还借着照顾自己的名义,也不知她心里究竟什么感受?

“徐公公,这个李贵妃,与和嫔娘娘,关系如何?”

棠梨单纯好奇,这个节骨眼上,和自己分圣宠的女人,该是恨之入骨的。

徐公公也是老人精了,咂摸着嘴道,“家族利益而已,只能相互扶持。不过,若说私心里,我可是听闻这和嫔娘娘,承宠过后,在李贵妃榻下跪了整整半日呢。虽说,这是李家派来为她拢住圣心的,但李贵妃什么德性,阖宫谁人不知,霸着盛宠不放手的人。”

棠梨想到这个李贵妃,当日就是因为圣上睡在皇后那里,竟然整夜作画不止,就是熬夜点着龙涎蜡太多太久,才会症状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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