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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豆蔻时(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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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知道被人亲,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他似是觉得好笑,眉梢都扬高了,在她忍不住羞意要转身跑走时,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近些,唇角挑笑道:“跑什么,不然我怎么亲你?”

他擡手撚着她的下巴,略微擡高,目光直落进她的眼里。

她不适地要偏过脸,但在下一刻,他的脸倾压下来,唇落在她的上方,而后轻触她的唇,浅尝辄止里,又托着她的后颈,想要探入她的口中。

她惊慌地紧闭着唇,睫毛颤个不停。

他没有急,缓缓地厮磨着,等待她适应,逐渐加深的吻,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她快要窒气时,他放开了她。

抵着她的额头,轻吐气息,笑问:“喜欢吗?”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红着脸,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眨巴着看他。

“嗯,喜欢。”

她喜欢他亲她。

——

他说,他愿意入赘做她的夫婿,但好似他的家在遥远的地方。

他的父母兄弟都在那里,他却一个人跑来津州。

她有些担心,怕他只是说好话哄她。

可她也不愿意,跟他去那个陌生的地方,他的家。

他的家世,好似比她家好上许多。

她高攀不起。

“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就不能继续待在津州了?那我不要了。”

他不能做她的夫婿,她会比周暨拒绝时,更难过伤心些,但阿娘爹爹还会给她找到更好的夫君。

她竟将心里话说出。

“我不是非你不可的,我还可以找别人。”

他像是被气到了,捏了捏她的脸颊腮肉,不疼。

哼笑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点没心没肺呢。”

他叹口气,又郑重地对她道。

“我既答应你,便不会反悔。”

他在她的爹爹阿娘面前,倾诉着对她的情意,而后双膝弯下,希冀得t到首肯。

她躲在屏风背后,探出半个头,看到他挺直的脊背。

也看见爹爹吃惊地瞪圆眼,张大的嘴好半晌都合不上。

手里的茶盅斜了大半,茶汤将要倾出,被跪着的他及时扶住。

阿娘也是一动不动,震骇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爹爹将茶盅放到桌上,终于回神,忙着摆手,道:“不妥不妥!你这样的身份,说破了天,哪里来的入赘说法,咱们家门小,只得一个女儿,更不会让她进到那权斗纷争里。”

阿娘跟说:“过些时候,京城来人接应,你跟着回去吧。”

爹娘皆不同意。

他却一再坚持道:“还请姨父姨母照看好曦珠,等我将京城的事料理妥当,会与爹娘说及此事,旁杂不需您们费心,只等我的消息就好。”

——

何时等来他的消息,在梦里,光阴转瞬即逝。

她再次入梦时,她大抵与他成婚了。

新婚的翌日清早,她疑惑问道:“不是说第一次会疼吗?我只觉得起初有些难受,后头好舒服。”

她拿这种事与他探讨起来。

她没羞意,反倒将他说地偏过脸,轻咳一声。

她喜欢和他做,但有时得了趣,便有些不想管他,累地摊在床上,只想睡觉。

磨地他按捺不住伸手,打了下她的屁股。

又好笑道:“你是舒坦了,就不管我了?”

她困地眼皮都睁不开,嘟囔道:“那你自己动,我要睡了。”

好一会儿,都没点动静,等她一觉睡起,夜都深了。

他早给她擦干净身,穿好衣裳,盖上被子。

“你不要吗?”

她轻问。

她听得出,他的呼吸声,还醒的,没睡着。

他阖眸将她抱着,亲了下她的眉心,道:“明日不是还要去玩,不弄了,你睡吧。”

她想,他应该是自己解决了。

她将胳膊搭在他的腰上,在他怀里蹭着,找个舒适的地,想接着睡觉。

倏然地,被他按紧后背,沉声落下。

“再动就别睡了。”

——

多少年的岁月过去,他却还在吃那种药,并不想与她有个孩子。

她有些怕疼,可也想与他有个亲生孩子。

甚至有时出神地想,倘若两人有了孩子,该有多好看啊。

但他始终说:“你年纪还小,身体还未长好,过个三四年,再生不迟。”

他总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可还是呛道:“说我年纪小,那你那么早娶我做什么。”

他只是笑笑,任由她发脾气。

又跑去和她的爹爹说:“爹,我想与曦珠再晚些年要孩子,我也不会让她喝避子汤,那种东西吃了总归对女子身体不好,我自己有吃药,您放心好了,也不会对身体有伤。我既娶了曦珠,会清楚负责。”

这番话,是阿娘来告诉她的。

有时,她都觉得阿娘偏心。

阿娘笑抚她的肩,柔声道:“人都入赘了,还当着那样大的官,你该体恤些他,怎么成了婚,反倒比做姑娘时还要娇气了?”

她闷声说:“那也是他惯的。”

她扑进阿娘怀里,急问道:“阿娘,你是不是喜欢他,比喜欢我多?”

“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心肝肉,这世上娘最爱的便是你,谁都比不上。”

阿娘的安慰,让她心里好受些,可回去后看见他,还是来了气。

他剥了一个白玉枇杷,递到她嘴边。

她吃了后,仍旧不理他。

“有什么事你要与我说,还是我哪里又做错了?哪有恩爱夫妻,隔着肚皮猜心思的。”

他笑问,剥着剩下的枇杷,一个个地递来。

她一个个地吃掉,吐出黑色的核到盘子里。

哄了好一会,她才把与阿娘的对话,告诉些他听,睨着他道:“你说,我是不是不知道心疼你?”

“哪里?”

他陡然反驳,眉眼含笑道:“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乐意给你做事,高兴得很。”

她瞥他脸上那般自得的笑,也绷不住地笑出声来。

*

都是些散碎的片段。

断断续续,总是梦不真切,被一层又一层白茫茫的浓雾笼罩。

每次睁眼醒来,她都会忘记那人的相貌,也会忘记两人都说过什么,只记得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脾气很好的人。

她实在很舍不得那样好的人。

有次被屋檐上踩踏过的猫叫声惊醒后,曾试想过把梦里的事写下来,但等她揉把昏昏的眼,赶到书案前,拿起毛笔时,那些事如同一缕青烟,缥缈地没了一点影子。

她将这个好梦说给躺在病床上的阿娘,想让她有点新鲜事听。

“娘,其他我都记不得了,但那个人对我很好很好。”

“倘若知道是哪家的,长什么模样,把他找着了,招到咱们家做女婿,娘也好放心你一个人在世,还有另个人照顾你。”

阿娘颤吸口气,脸颊虚白地咳嗽一声。

她慌张地寻来帕子,但那声咳连绵地并不停歇,一声接一声,直至呕出血来,洇红了被子。

“娘!娘!”

她哭地声嘶力竭。

*

爹爹因行商逝于海寇之手,尸骨落于大海,再也打捞不回。

春去秋来,体弱的阿娘病倒在床,几无声息地唤着她的名。

“珠儿。”

她跪在床前,那只干瘦却温暖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枯哑着声,艰难地说道:“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记好了。”

“你年纪还小,你爹走在前头,没个商量的人,娘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送你去京城卫家。但你得记住,去了那里,谁的话都不能全信,你唯有相信自己。”

“你爹这辈子留下的积蓄,我已给你整理好,到时一起带入京城。但还有一桩事,我要另外告诉你,我与你爹爹曾留了心,分了部分金银出来,就放在这座宅子底下,以备你不时之需。”

“这座宅子千万不能卖,倘若你以后得空,能回来看看我和你爹,好歹有个地方住。”

“或是京城实在不好,你只管回家来。”

……

声低弱下去,再也听不见。

梦境摇摇欲坠,濒临崩塌。

*

曦珠从梦里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她静了片刻,才恢复了清明。

看清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

恍惚里,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不过吹些冬日的风,腹中便坠痛难忍,疼地她冷汗直流,昏厥了过去。

她没有动,模糊地听着窗外的说话声。

“傅总兵,夫人的身体,我真是想不出别的办法,那样一副药吃下去,内里亏损严重,以后只能慢慢调理了。”

“知道了。”

“她疼地厉害,可能缓解?”

“有一个法。”

……

她的心没有波动半分。

过了须臾,她听到推门声、关门声。

他走了进来。

沉重的脚步声朝她愈近,最终停在床畔,然后弯腰,将手里的汤婆子塞进了她脚下的被褥里,把被角压实,不漏一丝风进去。

他又走到一边,蹲身用铁钳拨了拨铜盆里的银丝炭,再添了五六块新炭。

沉默之中,站起身,皂靴将炭盆踢地离她更近些。

走回来,重新来到她面前,握紧的拳松开。

而后坐在床沿,他伸手进被褥里,掌心放在她的腹部,动作放轻地,隔着衣,一圈圈地给她揉着。

他的手掌很热,力道适中,她紧蹙的眉慢慢放平了。

他一直没有说话。

曦珠知道他是怕自己一开口,忍不住再提她欺瞒他,喝了那碗断绝子嗣的药汤,又会发火。

她起初跟着他时,每一次结束,都会喝那一碗碗苦涩的避子汤。

但不知过去多久,忽地在一个夜晚,结束之后,她被他抱在怀里,疲惫至极地要睡过去,骤然听到他落在她耳边的轻音。

“曦珠,给我生个孩子吧。”

她一刹清醒,闭着眼假寐,却再也睡不着。

天亮他走后,那碗应当呈到她面前的避子汤,并没有出现。

她坐起身,穿起衣裳,对镜收拾好自己,离开了总兵府。

出门后,灰蒙的天色里,她走在大街上,进了一家生药铺,买了一副绝子药的药材,回到自己本该居住的地方。

避开所有的人,她将那包药熬煮了将近一个时辰,放地稍温后,端起粗碗抵在唇边,蓦地停住。

她想起了一桩早应该忘记的事。

但那刻,不知为何会想起来。

与许执定亲之后,在决意好好对他,一日比一日地喜欢他后,她曾想过与他倘若有了孩子,会是怎样一番画面。

他读了那么多书,且是二甲的进士,那般厉害,性情温和,耐心也很好。

以后一定会教孩子好好读书,明理大义。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滑过去时,她张开了t嘴,将那碗浓稠的药汤都喝了进去,至苦地胃里抽搐,她一滴不剩地喝完,捂住了嘴,不让它吐出来。

她有些想哭,但已然没泪水流出来。

她知道傅元晋得知后,定然会震怒。

哪一日呢,她看着怒火中烧的他,踹翻了椅凳,然后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按在床上。

她的后脑被床头磕到,有些疼,眼前发晕。

却还是颤抖着手,解开腰间的绸带。

一如之前的无数次。

他没有碰她,坐在床边,手撑抵住爆出青筋的额角,凸出的脊骨微弯,承载着狂怒地浮动。

过了许久,他终于质问道:“什么时候吃的药?”

嗓音有些沙。

她躺在床上,将衣带系好,平静道:“在你第一次提到孩子时。”

傅元晋霍地转头,冷目凝她。

“所以为了不怀上我的孩子,你就去吃那种药!”

曦珠垂眸道:“我是卫陵的妻子。”

傅元晋沉着脸色,冷笑道:“你是在蒙骗我,还是在蒙骗你自己。他一个死……”

他没有说下去。

他的目光却好似在看一个笑话。

曦珠知道。

而她不想让这个笑话,继续演变成另一个笑话。

在喝下那碗绝子汤后的很长一段时日内,她总是梦到过去,梦到阿娘。

阿娘把她搂在怀里,怀抱是那样的温暖。

她想回家去了。

快至清明,但她已有十二年没有给爹娘扫过墓了。

她还能回去吗?

*

青纱帐内,昏昏沉沉里,曦珠闭眼喊了声:“三表哥……”

“怎么了?”

卫陵还未睡,低声轻问道。

曦珠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抱地更紧些。

他答应过她许多次,等尘事平定,他会带她回家去。

每一次,她都记得。

他的身上,承载着漂泊无依十五载的她,将来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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