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2/2)
后来奸妃作恶败露,他和萧琰名声恢复,自己想法子联络上人来接他。走的时候,他将那猎户杀了,手段还不算温和。这一点,萧玦不打算和沈姝讲。
沈姝听得心酸鼻腔也酸,“他是个恶人,总是欺负你。”
“都过去了。”萧玦安慰地抚了抚她手臂。
沈姝记得,那个猎户确实脾气暴躁品性卑劣,唯有父亲,因为德高望重,在他做坏事时能劝说他几句。
父亲……沈姝猛地坐了起来,疑惑地看着萧玦,“我不认识你不奇怪,我父亲也没认出你么?”她父亲既是太医,服侍皇族贵人,不应该不认识萧玦才对。虽然萧玦总不出门,但她时常和父亲念叨他,还请父亲去给萧玦看过伤病。
“他认出了我。”萧玦轻笑,“他还请我,离你远一些。”
沈姝猛然顿住,疑惑变成了浓浓的歉疚,“我……我不知道这件事,我父亲……”难怪有一阵t子,萧玦待她态度明明已经缓和,却又忽然冷了下来,一直到最后他离开,都未恢复到最友好时刻。
萧玦拉她躺回自己怀中,“我不怪他,我是朝廷钦犯,任何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都该防备我。何况沈太医……岳父大人着实心善,从没想过抓我去见官。”
话虽如此,沈姝还是觉得内疚。是她缠着萧玦,父亲舍不得训斥她,反而去要求萧玦。她知父亲是保护她,可这……对萧玦太不公平。
她将伤痕累累的男人,又搂紧了些,带了点哭腔,“所以你后来不告而别,再也没来找过我。”
“不是,”萧玦连忙解释,侧过身擦她眼角,唯恐她再落泪,“我让我的侍卫,给你带了口信的。那时我不过十四,也无法将事情考虑得面面俱到。回宫后事务太多,要报仇,要给母后沉冤昭雪,要给父皇守孝,要助皇兄登基,而且还要解毒治病,等一切安定下来,已过去了几年,我……不敢找你了。”
怕她嫌弃他,也怕她忘了他。
沈姝只觉得心酸,并没有当真怨怪什么。她吸吸鼻子,一时未作声。
倒是萧玦又笑了起来,“也不是没有找过你。二十那年,我去青州办差,转去许州见过你一次。你当时在帮岳父义诊,我扮作一个老人,向你讨了一口水喝。你还唤了我一声‘老伯’。”
沈姝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她便觉得那老者有些奇怪,这会儿找到了原因:那人眼睛太漂亮,眼神太明亮深邃,和花白的胡子极不协调。
当时不觉得,这会儿沈姝发现:老伯……这是什么见鬼的称呼。她难为情,又觉得感动、心酸,“你怎么什么也不说?”
萧玦没有回答,又听沈姝问,“我到京城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萧玦道,“九月末的一天罢,当时谢绍宁带你去归云楼,我就在隔壁。”
沈姝知道入京师后萧玦一定背后默默关注着她,但是没想过会这么早,几乎是她前脚入京,后脚他就知道了。
紧接着沈姝忽然想到,如果那么早他就认出了她,关注着她,那他一定知道她和谢绍宁的关系。她那句“我和表兄不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谎话。
是谎话,他却从没拆穿过。
沈姝心中忽然弥漫一股浓烈的伤心,以至于她的眼睛迅速湿润,低低道,“我错了……”
萧玦一时没有听清,“嗯?”
“我错了。”沈姝又说了一遍,擡头看他,眼泪满出眼眶。一种冲动迫使她起身,擡腿一跨,坐到了萧玦身上。
萧玦身体猛然僵硬,紧盯着沈姝,神色一时竟有些严厉,“真不想睡了?!”
不睡便不睡。沈姝倔强地想着,低头,泪水一颗颗滴落在萧玦脸上。她捧着萧玦的双颊,轻吻他的薄唇,“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于从前从未发现他的真心,也对不起于,上辈子因为那样一个谢绍宁,导致了他那样的生不如死、痛彻心扉。
虽不知沈姝为何忽然如此伤怀,但萧玦隐隐能猜到,既然猜得到,便不用担心。此刻他更急迫于另外的事。
娇软的女子这样生涩而真心的吻,让他全身血液烧了起来。他一个用力,倒转了两人的位置,低头热烈地吻她。
沈姝异常配合,只是后来身下疼痛的时候,她忽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手脚并用撑着床面后退,“不……不行……”
萧玦将她拖了回去,低哑道,“我不来真的……”
“不是……”沈姝面红耳赤,抗拒逃避的动作一直未停,“你……纵……纵.欲……伤身……”
虽后四个字低不可闻,但萧玦还是听清了,当即一顿,被沈姝气笑,“我为你守身十年,一个通房都没有,你居然说我纵.欲?”她勾他在先,箭在弦上,她说不让?
“不是!”沈姝已是羞窘得舌头打结,却又不得不强撑着解释,整个人快要冒烟儿,“方才……浴房,你已经两……再不能了……”
他若是没中毒便由他了,可他到底不是健康之人。
萧玦憋得难受,却又不得不尊重沈姝的意见,一时僵持。沈姝见他不动,抓紧时机后撤。这下萧玦彻底打消了念头,只狠狠咬了她一口。
还算有分寸,牙印虽深,到底没见血。
“你真是生来磨我的。”他低低留下一句,起身,拎着寝衣去浴房冷静。
沈姝在床上坐了好半晌,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虽然后悔,也觉得自己不该勾他,但这种事也不好道歉。她决定当做什么也未发生。
过了会儿萧玦出来,沈姝已经上了罗汉榻。她乖巧地拥着被子,无辜道,“今夜我睡这里。”
不想再经历一遍折磨,萧玦应了一声“嗯”。
第二日萧玦起来时,沈姝仍睡得安稳。他轻轻走过去,看了会儿她安宁的睡颜,笑着去了浴房。
没有使唤下人,他轻手轻脚洗漱完毕,坐到了厅堂。
侍女们都已起来,萧玦嘱咐她们不要打扰沈姝,而后幼薇端上了一杯金骏眉。
她一贯体贴,茶水的温度正好。萧玦两指端起茶盏,凤目扫过厅中婢女,不漏情绪道,“莹月、莹星留着,其余的退下。”
“是。”众女退出,留莹月莹星两人面露疑惑,却又恭谨地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