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2)
第146章
颜府外, 不远处侯着一辆马车。
车夫玩弄着马鞭,随时等待着主人的安排。
马车内的人却是汪祺。
汪祺身着靛青色常服,一旁放置一个喜礼盒。
今日是俞百川几人成婚之日, 亦是阿清从国舅府出嫁之日。
汪祺以兄长之名, 送阿清上了花轿。便乘马车, 赶往俞百川府上庆贺。
之所以在颜府外逗留, 是因颜安霖回娘家已有月余。这期间他登门数次, 颜安霖表面和气。实则一直以照顾老父幼弟为由,拒绝与他回国舅府。
他察觉到颜安霖似乎在与她置气, 却猜不透为何。难道是二人至今未曾圆房的因故?
颜正霆明明身子有所好转, 甚至昨日已有精力早朝。
她究竟为何不肯回府。
待今日事了,他打算登门问个明白。
汪祺擡手在马车壁上叩响两声,车夫会意挥鞭驱动马车离开。
谢府外爆竹喧闹, 恭贺之声络绎不绝。谢家一日嫁二女, 可累及宾客自顾不暇。既要捧场谢家,又要忙着到大将军府道贺, 更要去俞国公府讨上一杯喜酒。
谢怀玉一袭朱红嫁衣, 不似女子盘发戴着凤冠, 以团扇遮面。她如男子般束冠,戴上一顶金莲小冠, 又系一条朱红发带以表喜庆。
她大大方方面向围观之人, 携手身旁凤冠霞帔在身的妹妹谢美玉,走向迎亲之人。
谢美玉以团扇遮面, 步步生莲行到俞百川面前。
谢怀玉与常胜相视而笑。常胜欣赏她这份洒脱,更爱慕她的与众不同。
俞百川憨笑着, 牵住软嫩的柔荑。
两对新人分道扬镳,各自往自个府上去了。
朝华宫。
江婉莹这几日变得嗜睡, 过了辰时尚未起身。
萧景飏静静陪她躺着。
今日几人同时成婚,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未免有失偏颇,引得流言四起,便不打算出宫登门道贺。
郝守信并不在宫中,由他代表陛下一一登门送上贺礼。
寝殿外,言御医早已奉召侯着。只待江婉莹醒了,便为其搭脉。
床榻上,江婉莹浓密的睫羽颤动两下,眯出一条眼缝。
萧景飏含笑温柔,直勾勾盯着她。
“什么时辰了?”江婉莹打了个哈欠,随意问道。
萧景飏贴心扶她坐起,口吻宠溺回道:“巳时。”
江婉莹埋怨道:“为何不叫醒我?昨日不是说好,今日出宫道贺,顺道去探望一下何婆婆。”她下了榻,自行唤人入殿伺候洗漱。
殿外的宫女太监有条不紊入内。宫女伺候江婉莹,太监则伺候萧景飏。
少倾,二人更衣完毕。
江婉莹饥肠辘辘,依例端坐在膳桌后,静等宫人奉上早膳。
萧景飏立在江婉莹一旁,朗声命道:“传御医。”
“陛下,身子不适吗?”江婉莹向殿外张望,明明那些奉膳的宫人在外侯着。为何不奉膳而是召御医,她能想到的唯有龙体欠安。
萧景飏笑而不语,迫不及待招手命言御医过来诊脉。
直到言御医将脉枕放置她的面前,方才后知后觉是为自己诊脉。
江婉莹疑惑不解,仍旧将手腕放到脉枕上。
言御医在手腕上搭上娟帕,便仔细摸脉诊断。
“如何?”方诊完左手,萧景飏便急不可耐询问。
言御医不慌不忙搭上江婉莹的右手腕。几夕后舒眉展眼,拜道:“恭贺陛下,皇后娘娘千真万确是喜脉。”
喜脉?自己有孕了?
江婉莹一脸木讷,久久不能回神。
萧景飏没了往日帝王的沉稳,拍手叫好,笑得似个傻子般。俯下身子,拉住江婉莹的手,兴高采烈道:“朕有子嗣了,朕有子嗣了。”
言御医自觉告退,退到殿外侯着,以防陛下另有吩咐。
对于言御医的告退,萧景飏置若无闻。伸手揽江婉莹入怀,动情道:“阿莹,谢谢你。”
江婉莹呆呆回神,语气甚是平静道:“我饿了。”
萧景飏自是诧异她的反应异常,念她一向怕饿,忙命宫人奉膳。
萧景飏舀了一碗什锦鸡粥,亲自喂江婉莹食用。
江婉莹也不拒绝,不言不语只顾进食。
萧景飏眼见她一碗粥下肚,这才自行用起膳。
待宫人撤掉早膳,寝殿独剩二人。
萧景飏追上去向床榻的江婉莹,心急问道: “阿莹,你为何不乐?”
江婉莹含怨嗔他,“原来陛下突然转~性,并与我好如初,全是因我有了身孕。”
她说这话,莫非早知自己有了身孕。
萧景飏挨着她落座到床沿,被她嫌弃往一旁躲开。他一把抱住江婉莹,死皮赖脸道:“阿莹,你冤枉朕了……”
“少来这套。”江婉莹一改往日的温顺,不耐烦打断。
眼见江婉莹从他怀里挣脱出去,萧景飏有些不知所措道:“阿莹,真的不是因为你腹中的孩子,你要如何肯信?”
“陛下还在狡辩,起初我还闹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就与我和好,并在这朝华宫住下。夜夜与我同榻而眠,却不敢与我亲近。陛下莫想骗我,我可是跟着侯有范学过一段时日医术的,女子有孕,头三月不易同房。”越说越气,蹭的起身行向殿外。
萧景飏有口难辩,慌里慌张追上去,他身手快她一步迈出了门槛。
哪知,江婉莹并未跨出门槛,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一气呵成落下门闩。
张阿斓这些宫人被惊到,陛下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拒之门外。
萧景飏连连叩门,低三下四求道:“阿莹,开开门,有话好好说,阿莹。”
江婉莹抵在门后,气恼道:“陛下回自个的勤政殿吧!”
声落,门外的叩门声戛然而止。
夏蝉吵吵嚷嚷,没个安宁。
江婉莹委屈得红了眼眶。果然是虚情假意,她才一闹人便嫌烦走了。
啪嗒一声,朱窗那边传来动静。萧景飏灵机一动,翻窗而入。
江婉莹噙着眼泪,泪眼婆娑一时看不清状况。一个黑影闪到她跟前,接着她便感到天旋地转被人扛到了肩头。眼泪被甩飞落下,得以看清始作俑者。江婉莹挣扎着,哭道:“放我下来。”
萧景飏轻手轻脚将人放置床榻上,虚虚压了上去,哀求道:“阿莹,不要赶朕走。”
江婉莹倔强撇过头,既不看他也不应声。
萧景飏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痕,手足无措道:“阿莹,朕真的不是因为孩子,阿莹,你莫要哭,当心动了胎气。”
江婉莹回眸白眼,语气有些捏酸吃醋,哼道:“陛下分明更在意孩子。”
原来她是吃孩子的醋。
“朕没有,没有……”萧景飏语无伦次,竟不知说什么好。
江婉莹猛然噗嗤一笑:“好了,看在陛下可怜的份上,我先不与陛下计较了。”
萧景飏后背直冒冷汗,言御医说的果然没错。女子有孕后,会性情大变起伏不定。
萧景飏瞧她得意娇笑,起了捉弄之心。伸手托住她的后脑,重重吻上了朱唇。
夜云流散,半月冲出稀薄云团。
汪祺跟随颜府的仆人,到了颜安霖的厢房外。
汪祺规规矩矩叩门,唤道:“霖儿,我能进来吗?”
房内的颜安霖已卸发脱簪,准备就寝。她此刻着了雪缎寝衣,听到声响脸上闪过欢喜。
她定坐在铜镜前,故作冷淡道:“进来吧。”
得到准允,汪祺推门而入。
颜安霖手持梳篦,看似漫不经心梳理着青丝,实则透过铜镜暗中观察着汪祺。
汪祺行到她身后张口欲言,却听颜安霖先开口似有嫌弃道:“你饮酒了?”
登门赴宴,免不得喝上几杯水酒。汪祺举袖闻了闻,的确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小酌了几杯。”
颜安霖垂下眉眼,冷冷又道:“你来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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