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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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乌云笼罩在王宫之上,海纳殿中宫人们哭声一片,得到消息赶来的大臣们面色各异,白谨川也在其中,不过他是最后一个到的,装模作样的走到了白郢身侧叫了声“爹”,而后白郢摇了摇头,低声道:“你方才去了何处?怎的这样晚?”
白谨川随口扯了个谎话,“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郢脸色难看,“说是为了追一头鹿,真是太可笑,我国大王竟如此殁了,消息若是传扬出去,岂非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真是愧对先国主!”
白谨川抿了抿嘴,“爹,现在当务之急是...边关。”
白郢似乎已经心力交瘁,他不断的摇头,口中念叨:“大王连个子嗣都没有...汤国危矣...汤国危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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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韶华已哭晕了数次,李铃兰不得不让阿静把她扶到外面去,最后整间屋子又独独剩下了她与北堂敛倸。
第二次。
她似乎仍然只能站在他的床边莫名的落下泪来。
一滴一滴的眼泪温热酸涩,这一次,他的脸既不平静,也不完整。
医官们紧急处理了北堂敛倸身上的血渍,可是从高处坠落的伤痕如此明显,李铃兰伸手揭开了盖在他脸上的锦缎,曾经清冷的面容却已面目全非。
北堂敛倸摔断了脖子,手和脚也扭曲着,让李铃兰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开始颤抖。
她缓缓的跪在了床边,低声唤了句:“大王....”
至此,屋子里的安静如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的扎进了李铃兰的心。
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一次还会为北堂敛倸落泪。
他们既不算夫妻,也不算亲人,多年来,唯有同桌吃饭的时候能说上几句话,李铃兰原以为韶华还能多陪他几年,也好让北堂敛倸这一生看起来没那么悲哀,谁知竟是这样的结局。
李铃兰从未真正的恨过他。
恍惚间,她想起那日晴空万里,她跟在母亲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大殿,阳光落在北堂敛倸的身上,他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晃着手中的玉佩穗子朝她看来。
李铃兰的心仿佛被烫了一下。
她的舞,跳错了。她面红耳赤的退下,又忍不住悄悄擡眸,只盼着他未曾瞧见方才凌乱的舞步,又盼着他能看自己一眼...
只要一眼,就够了。
[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