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小神医寻亲记 > 第 68 章

第 68 章(1/2)

目录

第 68 章

且说端午那一日, 送林幼蝉回江府后,知道合寿坊出事,程四郎叫车夫驱车前往事发现场, 待听得亲眼目睹现场的百姓诸多议论, 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事实后,震惊着回到了程家。

此时程家上下的不少主子都因是端午,外出游湖消遣了。

便只得他母亲程夫人在。

还有他父亲程桥, 在院子里的水榭边陪着程夫人消暑乘凉。

两夫妇看程四郎匆忙惶然地闯进来,也没与人禀告一声,均很诧异。

“叙儿,你是怎么了?”程夫人诧异,那婢子正送了新鲜糕点过来, 她正捏了一块打算尝尝。

“是昨日蹴鞠的伤还没好么?”程桥稍稍摆正靠到夫人那边去的身子, 望过去,也道。

程四郎面色惨白, 既带着几分惶然, 又有几分惊喜,看看父亲, 又看看阿娘,“出事了!”

程夫人看自家儿子这般神态, 甚是不解:“出甚么事了?”

“什么事何致于你这般失态?”程桥眉头一蹙。

“合寿坊, 圣上便服出巡, 崔景明乍然出现,告御状。”

程夫人与程桥惊了, 程夫人手一软, 捏着的糕点掉到了案桌上,程桥原本提起铜壶斟茶的, 那拿起的青瓷杯一下摔到了杯盏上。

“你说什么?”

“什么崔……”程桥看了侯在身边的奴婢们一眼,一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而后冲程四郎一招手:“什么崔景明?你过来说清楚一些。”

于是程四郎坐下,将方才在外头听闻的大事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

听到最后,程夫人跟程桥都呆了。

“当年的崔詹事,当真还活着?”程桥马上冲口而出。

“他真亲口在圣上面前状告赵铭的吗?”程夫人忍不住掩嘴,既激动又惊惶。

程四郎重重一点头,“我打听到的,便是如此,如今赵铭被大理寺关押回去了,崔景明是被杨大人关在了刑部。”又看着父亲:“如今京中百姓皆知,圣上骑虎难下,不得不受理了,父亲,此案为大案,怕是会三司推事提审。”

程桥蹭地一下起身,“没错,确实是要案,可不能让江叔珩再如六年前那般胡来了,我马上回御史台。”

程夫人看着程桥离去,眼里既忐忑,又激动:“赵铭这一次,是不是必死无疑了?当年的事,真相可以大白么?”说着便又看向了程四郎,求助般伸手:“叙儿,怎么会,怎么这般凑巧呢?不会是做梦吧?”

程四郎一把抓住母亲的手,紧紧握住,亦是激动:“不管是不是凑巧,总之,有人开始审理当年祖父被赵铭污蔑的事,就是个好开端。”

“那我们……”程夫人期待地看着程四郎。

程四郎略一思忖,还是缓缓摇头,“这事,不急,得看最终,三司推事审查结果,而且……”程四郎眼神黯然,“便是赵铭死了,怕亦算不得真正的了结。”

“那我们……”片刻的惊喜没了,程夫人脸色渐渐灰沉,反握住了程四郎的手,“阿娘倒不要紧,便是叙儿你……”

“我亦不打紧,我有阿娘,有父亲,足矣。”程四郎冲阿娘笑了笑,“做程家郎君,亦不坏。”

程夫人看程四郎不似勉强,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们便如京中百姓一般,时刻关注着案情进展,如他所推测的一般,此案由三司联合审理,崔景明竟当真便是当年的东宫詹事,引发江氏冤案的导火线。

只可惜,会审前夕,赵铭便服毒自尽了,引起无尽猜测。

而对于程夫人跟程四郎来说,案子仅仅到赵铭这一步,就了结了,远远不够。

听圣人将赵氏皇后打入冷宫,听圣人将赵氏贬为平民,听圣人用赵家资财弥补崔氏,听圣人赏赐江氏为安国侯,不甘地看着这一案就此落幕,却又无可奈何。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察觉到这事,跟……有关?”程夫人听闻此案了结,忍不住问。

“他若是跟阿娘您说的这般厉害,当然会察觉到。”程四郎道。

怕不是,早在端午事发之前,就已经有所猜忌。

想想,据说当日崔景明是从坊务司被人掳走的,因此才暴露了崔景明还活着的事实。

而他恰好亲眼目睹江大人的闺女,那位蝉大夫,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候在坊务司外,似乎就等着坊务司里头闹出了动静,才跑进去纵火的。

那火一纵,一来让不少坊务司跟巡城司的官吏都往袁家大宅这里头来了,减少了不少追捕带走崔景明的刺客的官兵,二来合寿坊内的所有官吏被吸引到起火的大宅这边,自然无暇顾及崔景明出现在街头引起的骚动。

而且骚动越大,需要的时间越长,至少,要等到那个时候微服私访的圣人也注意到,并且去到现场。

这场走水事件可是拖住了不少官兵,给崔景明告御状,争取了不少时间。

另外,江大人那般巧合的,就在当日,带着圣上出现在合寿坊的状元楼里,还恰恰距离崔景明现身的地方不远,当众要圣上为江家主持公道,彻查崔景明的身份也很巧妙。

说整件事跟江家的人无所关联,他可不信。

那就是江首辅啊!

不,现在,该改称呼,叫安国侯了!

程四郎微眯着眼,脸上既矜持又骄傲,啧啧,不愧是他的……

“程叙和!”

程桥的一声怒喝穿了进来,让程四郎正了正身子:“父亲!”

“听说,就端午的蹴鞠赛,你们飞鸿社让来历不明的人掺和进来,对凌云社的小郎君们大打出手了?”程桥铁青着脸问。

程四郎怔了。

对了,端午之后,因为发生了崔景明乍然露面,状告赵铭这大案,所以蹴鞠赛上的那点儿纷争都被他给忽略了。

“是骆维宾他找来的帮手,原本是替补的,圆社审核的时候亦没有发现问题,但上场后,我才发现他们竟然占了我们飞鸿社正式成员的名单……”

“你可知晓他们是谁?”

看父亲阴沉着一张脸,程四郎心里头有不妙的猜想:“父亲您知道他们是谁?”

“是赵铭的人。”程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程四郎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如今彻查赵铭犯下的其他罪行,他原来的那些属下,都给关押起来了,至于圣上赐给他的铁卫也被收回宫中,在回遣之前,我们追查他们给赵铭办的差使有无过错,其中一个任务,赫然便是参与蹴鞠赛,在蹴鞠场上重伤那位小神医,江首辅的闺女。”程桥没好气道。

怕不止重伤,应该是重杀才对。

不仅仅是查出来卫国公在十年前谋害江叔珩的父亲,如今还派人来针对江叔珩的女儿。

加上那场蹴鞠赛的惨烈亦是有目共睹的,在查出这条情报后,朝堂上那许御史当即弹劾自家上峰。

真好笑,御史台的头儿御史大夫,被自家管辖的属下给弹劾了。

可飞鸿社是程家的吗?然也。

飞鸿社掌管大局的社长是程家儿郎吗?亦然也。

在满朝文武百官跟前,程桥不得不灰溜溜地自承有罪,待上思过折子,回来就找程家郎君算账了。

程四郎想起蹴鞠赛上与凌云社郎君们的冲撞,无可辩驳,当日就被程桥拎着带到安国侯府,去跟安国侯负荆请罪去了。

不过,蝉大夫不在,接待他们的只有安国侯。

第一次进来安国侯府,看着安国侯的程四郎如父亲所言,郑重其事地道歉赔礼。

江叔珩已经知晓就是这飞鸿社的社长程四郎,因为不察,放任赵铭身边的铁卫进飞鸿社,以致于让那些铁卫伤得自家女儿那般重伤,看着他没好气道:“幸而我闺女机灵,侥幸没有被他们当场取走性命,不然,若是我家蝉娘有个意外,便是你程桥的儿子,我亦不打算饶过他。”

程四郎一听这话,心里头颇不是滋味。

原本想争辩那个蝉娘压根儿没外头传的那般重伤,鞠赛第二日还装着小郎君偷跑出去放火呢!

可想想送她回府时,看她那副疼痛的模样亦不似装的,于是没吭声,擡头看了安国侯一眼,垂下眼帘:“侯爷教训得是,我程四郎做事不利,被人钻了空子,是我之过,侯爷要如何责罚,我程四郎悉听尊便。”

程桥侧头瞟了一眼程四郎,又训诫一番,看江叔珩怒意渐消,才道:“听闻侯爷丁忧,不日要离开京城了?”

江叔珩点头。

“那,居丧一年,侯爷不觉得,时间有些长么?”

大盛朝的居丧分两种,大丧即祖辈双亲去世丁忧之丧,为期三年,小丧则为除此长辈以外的的居丧,为期可分一年,半年甚至三个月。

掌中书令之责,如今又才封爵为安国侯,在这等时候为兄长居丧,偏偏选了最长的一年为期。

江叔珩掀起眼皮瞟了程桥一眼,“我自江氏冤案后,殚心竭力了十多年,如今恰我兄长治丧,我居丧一年,顺便好好将养歇息一番,有何不可?”

“可,可。”程桥点头,“侯爷兄善弟恭,着实令人羡慕。”

这话不知是真心还是讽刺,江叔珩脸一凛,对程桥登时没了好脸色。

一旁的程四郎听闻安国侯要离开京城一年,返回祖籍之地,脸色微沉。

待程桥起身,与江叔珩辞别,他亦跟着离开安国侯府时,默默然不出一声,便是见着那蝉大夫,亦恹恹然提不起精神。

等出得安国侯府,上马车前,不由得转头,瞥了才换上去不久的,“安国侯府”的牌匾,眸有眷色。

待上得马车,行过一段路,程桥看他默不作声,长长叹息一声,才道:“你可要暂停国子学的课业,去游学一年?”

程四郎一怔,擡头看着程桥。

“就去,剑南道如何?”

他眼眸一亮,看着程桥:“父亲?这,可以吗?”

“自然可以,你给国子学打个申请,我允你便是了。”

程四郎登时脸色舒缓,“孩儿谢过父亲。”

程桥嗯了一声,面无虞色,心里头:嘁,果然是别人的崽,养不熟的!

去游学亦好!

待这碍事的走了,他好跟夫人双宿双栖!

*

林幼蝉要离开京城回剑南道居丧的事,亦同样被凌云社的人知晓了。

只是因为安国侯府在治伤,他们都不好大肆上门,苏峤作为侯府的姻亲,倒是在江氏刚刚办理丧事的时候,就来吊唁过。

苏侍郎一家与前头跟江氏来往甚少,避而不及的姿态完全不同,带着苏峤登门拜访,对新晋的安国侯的脸色亦好看了几分。

这转变,不仅是因为当年江氏冤案被查清楚是卫国公赵铭所做的手脚,更因为如今江府成为了侯府,身份尊贵翻倍,更彰显江叔珩甚得荣宠,苏家在此情势下,也不得不识时务地与侯府交好。

江叔珩对苏侍郎却是依旧如常,不亢不卑,只对苏峤和颜悦色。

苏侍郎虽绝赧然,但很快又神色自然,反而是苏峤表情显得不甚自在。

当初江府出事的时候,他年纪尚小,却也到了与小娘子割席的知事之年,隐隐约约从娘亲口中听说了舅舅家的事,但叛国罪的干系实在重大,若牵扯进去,怕苏氏一门亦要遭殃。

所以苏氏很快便与江家划清界限,甚至对于嫁到苏家的娘亲亦不甚友善,并一度想让阿爹休妻,阿爹在极力抗争下,总算让苏家人作罢。

只是娘亲眼见江氏阖府入罪,虽想为其奔走,却势单力薄无能为力,终日以泪洗脸,最终郁结在心,江氏定罪一年后,一场大病便去了。

苏峤亦小小年纪便失去了阿娘,苏侍郎亦没有再娶,除了没有救护江氏,对苏峤来说,亦算是位好父亲。

待到三舅舅起复,登百官之首后,为江氏翻案,手段铁血,诸多官吏被卷了进去,而据闻,阿爹的几位少时好友,亦在这场纷争中丢了性命,家破人亡。

从此苏家便愈发忌惮江家了,阿爹亦因为如此,对三舅舅生了怨气,关系一直没有缓和。

至于苏峤自己,在苏家的教诲下不得不疏离自己的外祖家,一边对三舅舅忌讳莫深,一边在心底暗中钦佩。

说到底,在已然被定叛国罪的监牢中幸存下来,还能短短时间内扶持当今圣上登基,而后一举翻案,洗涮江家冤屈,还外祖一家清白,不是任何人,都有能力做到的。

是以苏峤对自家三舅舅的感情也很复杂。

如今再看,三舅舅甚至将卫国公赵铭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也给斗倒了。

甚至于圣上也不得不因赵家所犯之事忌惮几分,贬斥赵氏,冷落皇后,但却大肆褒奖三舅舅。

如今他外祖家,不是罪臣,亦不是江府,已然成为了侯府。

谁人能做到从一介罪臣,跃为首辅,再登权侯之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