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2/2)
所以就很勤快地来凌云社做运动,而后发现,凌云社来蹴鞠的娘子们,也多了好多,听说是那一次她替补出场,帮凌云社赢了飞鸿社的缘故,刺激了她们也大着胆子来玩儿蹴球了,忍不住得意。
原来她小神医除了能用医术救人,还能在蹴鞠方面对人起激励作用的,那她可不要太了不起。
林幼蝉将领来的鞠球放到地上,先拉伸做余热运动时,瞧见一旁的左七娘脚上的藤球荡在空中转了个圈,左七娘原本还想转身快步上去接回来的,飞快地踏出一脚,又快速收了回去,而后慢慢蹲了下去。
藤球一下坠到了地上。
“怎么了,七娘?”林幼蝉马上看出了左七娘状态不对,也蹲到她身边去看她。
“嗐,没事没事,方才太用力,所以怕是扯伤腿了。”左七娘也对她摆手,“让我缓一缓劲儿就是了。”
“可方才,没见你姿势太大啊!”林幼蝉奇怪。
“别提了,肯定是七娘在家跟武艺师傅练得太勤快,受伤了。”周三娘道出实情。
“也没有受伤。”左七娘朝周三娘一挥手,没好气地说,而后偷偷凑到林幼蝉耳边道:“是我今儿蹲马步蹲太长时间,迟钝了,而后方才扯了一下腿筋,没事。”
林幼蝉又看了看左七娘,“那你干嘛还来凌云社蹴鞠啊?多休息休息才是。”
“就是,都在家练武那么勤快了,蹴鞠少一会儿,没事。”
“那不是想来见你们,想见蝉娘嘛!”左七娘抱着林幼蝉的胳膊撒娇。
“好啦好啦!”林幼蝉拍了拍左七娘的肩膀,“但伤着了就是伤着了,你回院子去歇息着吧!”
“暖,小神医说的话,我这个伤患自然是要听的。”左七娘慢慢起身,“你们谁陪我回去啊?”
“我吧!”王九娘擦擦汗,让奴婢将收拢自己的藤球跟物件,搀扶着左七娘就离开鞠场了。
“对了,七娘九娘,我带了些好吃的糕点过来给你们,就在院子正堂里头,你们记得尝一尝啊!”
“是蝉娘做的糕点吗?”
“也算是吧,一会儿回去我再跟你们详细说说这糕点的好处。”
等林幼蝉出了一身热汗回到供娘子们休憩的院子时,发现蹴球完了过这边来休息的娘子们人手一块小小的养生膏,在慢慢品尝。
林幼蝉先去自己的厢房换下练球的装束,洗漱一番后,才做到中间左七娘等人身边,“怎么样,我带来的这款养生膏好吃吗?”
“这是养生膏啊?”
林幼蝉点头,看点心攒盒里还有,也拈了一块吃了起来。
这便是刘大郎君熬了几次才熬好阿胶做出来的糕点,将腥臭味完全去除了,而后按照青柳做糕点的经验,将阿胶分比例与芝麻核桃果仁红枣等案比例做出来的养生膏。
阿胶比例大的,那混进来的芝□□仁就少,届时售出时的定价也会更高,但养生效用却是最好的。
而最贵的养生膏,便是完全不掺其他食材的斋胶,做成一块块,可以拿回家去熬药汤喝。
听闻这小小一片养生膏可以滋阴止血,补虚润燥,而且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尤其适合患过带下病的娘子们养生健体,登时尝过这养生膏的娘子们纷纷过来打听这养生膏的事。
听说这养生膏可以像这样当零嘴来吃,也能用纯膏药熬汤水喝,不少人都心动了。
“蝉娘啊,这养生膏当真这么厉害?”
“当然厉害,你们可以试着买回去吃半个月,半个月后就能体味到身体改善的感觉了。”
林幼蝉大力推销着自家产品:“我小神医可不会打诳语的,日后这养生膏也跟那玉檀膏一般,要放在我那小神医药铺里售卖的,若是大家有气虚,亏血症状,还有精神不振的,我小神医尤其推荐你们试试。”
既然是要放到药铺里头卖的,那这养生膏,定是跟那玉檀膏一般好使了。
爱美人士的小娘子们当即便心动得很。
“蝉大夫,现在这养生膏,已经在药铺里头有卖了吗?”
“有啊,好东西上架,所以我才带了这些养生膏给你们尝尝,看你们谁有需要,又觉得这养生膏滋味不好的不敢食用的,尝过了就能让你们放心敢买了。”
一盒纯质养生膏要十两银子,掺和了一半芝□□仁的养生膏要五两银子,阿胶含量只有四分一的养生膏就只要二两银子,视自己口味跟需求选择。
对来凌云社的这些娘子们来说,养生膏补血养气,等同于吃燕窝补品,这定价也不会太高。
林幼蝉也不掩饰她这次来,就是带养生膏来撒暂的,笑眯眯,竖起了手指:“现在才开卖,还能有折扣呢,现在买比日后买实惠多了。”
左七娘掐了林幼蝉的小脸一把,这是将凌云社蹴鞠的娘子们,当她的潜在主顾了呢!
林幼蝉看着左七娘,眨了个心领神会的眼。
左七娘忍不住笑了笑:“既蝉娘你说得这般有用,那我左七娘先每样订一盒,等尝过真有效,那再跟你买。”
“好说好说,那七娘你叫你家管事到药铺直接去买得了。”林幼蝉亲亲热热地揽住了左七娘的手,笑着看向周三娘跟王九娘,“三娘跟九娘,要不要也买一些来试试?”
“那当然,前儿我阿爹阿兄说买的那个回生丸很管用呢,现在有专门给咱们妇道人家的养生膏,肯定得帮衬的。”
“就是,我今儿回家就叫管事到小神医药铺买去。”
周三娘跟王九娘当然识数,马上应和道。
那其他娘子们登时也嚷开了:“好东西当然我们也要的。”
“我明儿叫管事买多几盒给我阿娘阿姊,还能送我表姐表妹呢,就是,蝉娘,我买得多,能拿一盒玉檀膏做添头吗?”
“可以,当然可以。”
林幼蝉正跟一群小娘子们说得乐呵呢,外头有个婢子说左四公子来请她商议大事。
“什么大事?定是说端午休沐要跟飞鸿社的蹴鞠赛了。”左七娘翻了一下白眼,而后起身拉着林幼蝉要一起出去,又坐了下来,不甘心道:“原本还想着,我也要跟蝉娘一样,届时也要做个正式社员上场的,可惜……”
左七娘啧了一声。
自从见着蝉娘能跟左四哥哥跟苏三哥哥也能一起蹴鞠比试后,她私底下也跃跃欲试,所以比以往都更勤快地练习蹴鞠,谁料到,这个时候却把腿给伤了。
“没事,距离端午休沐还早着呢,你趁端午之前,好好休息,把伤养好不就得了?”林幼蝉安慰道。“就是,七娘,回去后跟着武艺师傅也别练太狠了。”周三娘也劝。
“不狠怎么行?”左七娘握住了拳头,“我阿爹说了,想当女将军,首先得先过了他那一关,我以前学武半途而废,现在好不容易磨着我爹让我重新捡起来,要是不抓紧机会,我日后想去从伍都不可能。”
“七娘你想做女将军?”林幼蝉惊奇。
“那当然,我们左家世代为伍,祖上也是出过女将军的,只是后辈不争气,还有……”说到这儿,左七娘有点心虚,而后又马上理直气壮道,“可,我看蝉娘你跟蹴鞠场上那些小郎君们比拼时不也没落下风吗?还有蝉娘你说的对,你都能凭自己的本事赚来小神医的名气,我左舒昀也能凭自己的本事赚来大将军的名气。”
周三娘偷偷在林幼蝉耳边低声说:“就那次在马场见着你怼玉霞郡主的话,回来后七娘就疯魔般缠着左家伯伯要练武了。”
林幼蝉笑眯眯地点头:“好,七娘有志气,不愧是我的好姊妹。”
左七娘嘿嘿不好意思笑了两声:“到底身为小神医的好友,也不能是废物不是?”
林幼蝉微微笑着出了娘子们休憩院落,来到外头见凌云社的正式球员们。
左舒昀说得没错,苏峤跟左京跃找她,正是为了端午节前的那一场比试。
虽然平时凌云社也有跟其他蹴鞠社团的比试,但京城里,始终凌云社跟飞鸿社才是大社,是以重大节气时,可能吸引到最大观众的球赛,安排的都是凌云社跟飞鸿社的蹴鞠赛。
“蝉娘啊,下次我们对飞鸿社,你也上场吧?”
“对对对,就像上一场,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凌云社的社员们跟林幼蝉都熟悉了,笑哈哈过来跟她打招呼。
林幼蝉一一回应后,才看着苏峤跟左京跃:“表哥们,你们说呢?”
左京跃正想像平时那般嘀咕几句蝉表妹叫表哥之类的,听到林幼蝉那个“们”,登时笑开了,一拍掌:“哎呀,蝉表妹说了算,你觉得如何就如何!”
苏峤一拍他:“表妹你那日有空吗?”
端午亦会休沐三日,蹴鞠赛安排在端午前一日,第二日龙舟赛,苏峤跟左京跃都报名要去比龙舟。
林幼蝉一听,表哥们踢完一场蹴鞠,次日竟然还有精力去赛龙舟,实在是佩服。
“有呀!”
“既然如此,那表妹你还是替补,届时看情况决定上还是不上,可以吗?”苏峤想了想,决定道。
“那不好吧?蝉娘上次表现得太精彩了,有不少来看我们凌云社球赛的观众,其实都等着看她蹴鞠呢,三儿,叫蝉娘做正式成员,踢满场啊!”左京跃抗议。
“再叫三儿,掌你嘴啊!”苏峤说着就举起了巴掌,左京跃快速外头躲开了。
“叫蝉娘打满全场是行,可她再怎么厉害,到底是娘子啊,娘子跟我们郎君本身体格跟力量就差距大,你也不考虑蝉娘力气足够不足够。”苏峤解释,跟林幼蝉重申:“所以我还是主张表妹你还是作替补,但若是你觉得可以打满场的话?”
“我没问题,一切听表哥安排!”林幼蝉表示服从安排。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待左京跃去部署其他球员配合林幼蝉练习蹴鞠赛时,苏峤看了她一眼:“你回江家后,还好吧?”
林幼蝉纳闷地看着表哥。
苏峤干咳一声:“上次,在桃园庄,大表哥那般明显,他在江府,没为难你?”
“没事没事!”原来是这事,所以苏三表哥是在担心她过得不好啊!
哟,果然有亲人就是好!
林幼蝉感动着一摆小手,“我爹在呢,我是我阿爹的乖女,要大堂哥敢刁难我,肯定给我撑腰的。”
苏峤看她不似受了委屈的神色,松了口气,“也是,三舅舅那般厉害,怎么都会护着你。”
“嗯。”没错,她阿爹就是这么好。
“那端午的龙舟赛,听闻宫中安排了随驾出行,三舅舅也会带你一同去看龙舟赛吗?”
“会吧?”
不过他们的计划里,端午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不知道阿爹是打算怎么对付卫国公?回去问问清楚才行。
*
而他们的目标卫国公赵铭,最近诸事不利,此时就坐在合寿坊的一家酒楼二楼雅间,看着楼下街上的某个身影,心浮气躁。
自从那代替尤九德擢升至刑部的黄大勇说,他家五郎是那个叫林小大夫的人所杀,他便已经加派自己的人手去了苏州。
甚至叫他们直接跟江宁府打交道,配合他们找人,可时至今日,依旧没有消息。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不过一个小小的大夫,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大人物,有这么难找吗?
“国公爷,稍安勿躁,那林小大夫能从去岁招惹祸端后迅速逃离京城,怕是也有几分能耐,而且如今事隔多月,苏州那般大,就找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小郎君,得有耐心,慢慢找。”
骆荣在一旁开解,“况且,还得考虑,那林小大夫或许知晓官府之人顺藤摸瓜查到苏州,于是逃走后,并没有返还自己老家的可能性。”
赵铭心情不佳,听骆荣这般说,狠狠地一拍案几,“都怪尤九德,如此没用,竟然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查到这林小大夫身上,哦,不对,林小大夫还不是他查出来的,他尤九德只查到是大夫,但逮着的,确不是那个大夫。”
这么看来,那黄大勇倒是有用多了!
骆荣想说什么,刚张嘴,又阖上了。
国公爷在气头上,他说什么都没用。
赵铭又瞥了一眼楼下那个身影,按捺下满腔的怒火,转头问骆荣:“那你说,事到如今,我们要如何才能逮住着林什么大夫?”
“听闻那位林小大夫曾经给江首辅大人解过毒,医术高明,甚至还得过太医署的章太医所认可,这等医士,怕不是泛泛之辈,亦不甘籍籍无名,所以我们无谓在苏州继续弄那般大的动静,打草惊蛇,只要收敛声息,让这林小大夫以为风声过去,没有人在找他麻烦了,自然会再度走动。”
骆荣道,“若章太医对此子的评价正确,那就是说,不过一两年,只要天下哪处传出擅长解毒的神医出现,那这神医,便极有可能就是林小大夫。”
“你是叫本国公守株待兔?”
“总比如今我们发散人手,却毫无目的搜寻一番来得好。”骆荣道,“国公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我赵铭不想让我的仇人,再茍活十年。”赵铭又瞥了楼下一眼,注意到那个身影还在街上晃悠,终于忍不住了,在窗边指着那人问:“他,在我的合寿坊出现多久了?”
骆荣于是也探出身子,微眯着眼睛望向赵铭指的那个谁,认出来是江府的江二爷。
“似乎,一个多月前,这江二爷就已经搬到他在这坊里头的宅子里头住了。”
“一个多月?都住合寿坊?”赵铭看着那江仲珏在街上游手好闲,头脑隐隐作痛:“那江叔珩的府上,谁替我们看着?”
骆荣:……
“或是,江二爷的儿子,江衡?”
“他?”赵铭听到江衡的名字,冷嗤一声,终于忍不住了,“叫人,把他给我拎上来。”
不大一会儿,江仲珏一脸茫然被叫来酒楼雅间,见到卫国公,不免一喜:“今日国公爷竟然也在此,可是巧了!”
“可就是这么巧啊!”赵铭见着江仲珏,一使眼色,那铁卫跟奴婢都会意,均退了出去,掩上了雅间的门:“怎么回事?江仲珏,你不好好呆在江府,跑来合寿坊做甚么?”
“这,合寿坊里恰好有我置办的宅子,我要从江府出来透透气的时候,不来这儿,还能去哪儿呢?”江仲珏看着卫国公一脸谄笑,“这京城里头,哪个坊,都没有这个坊安全了,您说是不是?国公爷?”
对江仲珏的示好,赵铭不屑一顾,“透透气?什么事,要你不呆在江叔珩身边,一透就得透两三个月的,啊?”
“是这样,我跟江叔珩认回来的那个闺女,不大合得来,跟江叔珩一时有了纷争,我以退为进,所以暂且来外头避一避,很快,我就能回江府了,国公爷您放心。”江仲珏小心翼翼道。
“江叔珩的那个好闺女啊!”想起来朝堂上的百官,对江叔珩缓和的态度,赵铭脸色一沉,“骆荣,我看,是时候,得找些人做点事情了,省得京城里头的百姓,忘记了咱们的首辅大人,可是个阴险狡猾的大奸臣呐!”
“国公爷放心,稍后我便着人去办。”
“哼,没想到江叔珩那老家伙,气运这么好啊,事隔十多年,还能凭空冒出这么个闺女。”卫国公看着江仲珏,“那小神医,当真是江叔珩的亲闺女?”
“国公爷,这事儿,我也不信的,我在他身边十多年,从来未曾听闻他在外头有相好,还给他生了个这么本事的闺女,哼,所以我以为那小神医是个冒牌货,那江叔珩是个蠢的,偏偏信个外人也不信我。”江仲珏愤然道。
赵铭与骆荣交换了个神色,骆荣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江二爷还记不记得,去岁江大人遇刺那一回,给江大人解毒的林小大夫?”
“当然记得。”听骆荣提到林小大夫,江仲珏提起精神来了,“怎么,你们也知晓这事了?”
“什么事?”骆荣不解。
虽则林小大夫替江叔珩解过毒,但后来江府护卫被杀,让查案的无论是尤九德还是黄大勇,都将江府视为苦主,所以他们并没有过多提过这受害者主家的事,遍寻不到林小大夫,他想起来这江二爷亦是见过林小大夫的目击证人,想过问一句罢了。
“那骆先生想问的是什么事?”
听骆荣忽然提到林小大夫,又是在提到江叔珩的小神医女儿的前文下问起的,江仲珏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卫国公他们也知道了林小大夫跟小神医是同一个人的事,可现在看骆荣的表现,似乎,并非如此?
“我们国公爷在找这位林小大夫,但手头上仅有留在官府的画像,因为寻不到人,故而怀疑那画像不真,江二爷既然亲眼见过林小大夫,所以想问问江二爷还记不记得林小大夫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