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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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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从崔九口中听到卫国公的名字, 林幼蝉就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这可是她一直防备的敌手,单凭自己对卫国公的了解——无论是纵容自家儿郎滥杀无辜,还是勾结官吏拘捕刘无疾, 将合寿坊当做私牢以权谋私, 就知晓这人无法无天,不容易对付。

食桌上还有尚未吃完的膳食,但她已经一下就胃口全无, 叫来青柳撤下去后,着她送来热茶。

端着热茶压压惊时,林幼蝉浑身还忍不住颤了颤。

好毒的奸计。

若崔九说的是真的,那阿爹他,从头到尾, 竟都成为了卫国公排除异己, 缴杀敌对势力的一把刀。

一枚棋子。

阿爹不知道江府覆灭是因为卫国公。

卫国公让崔涛污蔑江老翰林,断了江家投靠东宫的可能, 而后又让四殿下出面救阿爹一命, 如此,阿爹以为四殿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为洗江府冤屈,自然愿意为四殿下赴汤蹈火, 死而后已。

所以阿爹才与卫国公结为联盟, 打压太子, 逼退先帝,而后将四殿下推上了帝位, 让害惨了江家的卫国公, 成为了国舅。

阿爹还以为,新帝登基后, 江氏起复,已经将江家冤屈查清雪耻,却没料到,那耻辱,原本,就是被人强加的。

而阿爹手上所看到的真相,迄今为止,都是假的。

是卫国公借助阿爹之手,铲除敌对势力后捏造的假象。

阿爹若听闻,自己一直被人玩弄于手掌之中……

林幼蝉长长叹息一声,心中对卫国公厌恶更甚。

老狐貍,竟然如此深谋远虑。

但,他这般对江家之人,是选错对象了。

即便他是国舅,欠了江家的,就得血债血还。

“你打算怎么做?”林幼蝉问。

这崔氏,现在看来亦跟她们江家一样,也是苦主啊,都一样被卫国公害得家破人亡了。

“我能如何做?”崔九看着林幼蝉,苦笑。

卫国公当年绞尽脑汁,布下这连环大局,为的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

当年的卫国公还不是国公爷,亦不过是位三十左右的郎君,还被人称作是卫国公世子,就能为了自己妹夫——魏王,筹谋出这等争权之计,心计可畏。

而如今的皇帝,是整个阴谋中最大的利益者。

眼下朝中卫国公府的赵家,是皇后娘家,亦是皇帝最大的势力,他能如何?

当初这阴谋施展的引子,还是一个已经认罪的崔氏奴婢,京中崔氏因为误信了他,害惨了江府一族,而后被反噬,一府没落声名狼藉后被逐出京城。

事隔多年,皇帝会信他一个崔氏后人吗?

“我只有父亲一个人证,甚至小神医你也说,他只有五成的机会痊愈,你让我去告御状吗?”崔九道,“我们崔氏如今在京中毫无势力可言,甚至与我带来的这行人,亦是隐名埋姓才得以入得京来的,你让我们如何去告?”

随随便便带着父亲露面,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不,不能告。”林幼蝉摇头,“若是要告,便得要有万全的策略才行。”

卫国公赵铭,与皇帝是一伙的。

赵铭所做的一切,均是皇帝受益,就凭这一点,那皇帝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相信对赵铭的指控,去摧毁掉属于自己的势力。

除非……

林幼蝉眼里掠过一丝精光,但很快敛去,她看着崔九道:“暂且按兵勿动,待我禀过我阿爹后,再做定夺。”

再说江叔珩今日早早下值,与两位幕僚在茶寮约见,边品茶,边商议了一番公务,等回到江府,知晓林幼蝉还没有回来,猜想怕是去了朱芦街的宅子,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不过等到晌午,听得江大管事道那朱芦街的小厮过来通禀,因蝉娘有个病患要做手术,午间不能来回来跟他一道用膳时,江叔珩表面上没在意,心里头却颇为失落。

自从蝉娘回府后,若非有事,时常都会陪他一道用膳。

看她用每一道膳食都那般津津有味,让他看了也忍不住胃口大开,食欲充沛,再加上得了蝉娘送的回生丸,一日一服,这些日子以来,他都觉得早些年因为入狱亏空的身子好了不少。

而且眼下他亦收到了来自苏州的飞鸿,查知到了蝉娘早些年在苏州的遭遇。

本便不是受宠的姨娘所出,最终不得不替嫁进没落的付家,两母女怕是在林府怕是受了不少折磨。

待到一年前,丢在别院里的蝉娘总算是鼓足勇气开窍了,应允了付家和离的条件,只身跟着镖队就进京来寻找父亲。

这一寻,就寻到了他头上来。

又受了那般多苦,可最后见到他时,依旧心无芥蒂欢欢喜喜认他作爹。

这般信赖与他的闺女,他何尝不欢喜呢?

自十一年前江府满门含冤入狱,眼看着江氏一个个死去,他全副身心投入复仇之后,一步步成为如今的江首辅,面对他的人,不无戒心。

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像蝉娘这般微笑着看着他了。

再想想最近几日上得朝去,那文武百官对他愈发温和的姿态,江叔珩便忍不住舒心,别家闺女认爹,是闺女得了依仗,有了靠山。

但他闺女认爹,是他这个爹沾了不少福气啊!

可惜,偏不是自己亲生的闺女!

江叔珩一个人慢慢用完膳,虽然如寻常那般依旧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总觉得缺了点儿味道。

等品过茶后,江叔珩稍稍休憩片刻,在书房,拿出了那些甲历。

中书省四年前在职的官员甲历查完了,尚书省跟门下省的官员甲历,托了些人脉关系,亦查过了。

没有“姜叔珩”亦或是“蒋叔珩”。

江叔珩在想到某个可能后,马上又将这些官吏的卷宗又翻查了一遍。

或许,叔珩,并非那位官大人的名,而是那位官大人的字呢?

陈芸娘是在病终前留下的托孤信,据打探的消息称,那时候陈芸娘为病魔折磨,神志不清,但到底是年轻时托付终身的人,多年后想要他照顾自己替他暗中生下来的的子嗣,态度上,自然要显得亲近一些。

情眷之间,唤字,该是比唤名更来的亲切,也更吻合常理。

蝉娘那般聪慧,怎么没想到这个可能呢?

不过他亦是初初被蝉娘迷惑,以为她生父就叫江叔珩,所以被误导了。

若是如此的话,那蝉娘的生父,应该叫姜或蒋加上名字,而后表字“叔珩”。

就因为这一个可能性,江叔珩将三省所有官吏的甲历翻了一遍,依旧无果。

那便只能查六年前的甲历了。

不过,六年前,发生太多事了,太子被废,先帝退位,今皇登基,还有,他江叔珩,当时对付让江家含冤入狱的仇家。

有许多,得罪过他江家的权臣,未免被他江叔珩寻仇,纷纷辞官,亦有原本东宫的势力,为保存实力护住下属,怕他顺藤摸瓜寻到了太子属官,暗中带走甚至毁弃了不少甲历。

若是,蝉娘的生父,是六年前太子那一派的势力,或也有无意中被他干掉的可能性。

啧!

不管如何,先查再说。

等江叔珩慢慢将寻来的甲历一份份查看时,天色亦渐渐黑了下来。

钟鼓敲响,掌灯时分,江叔珩听闻蝉娘回来了,放下手中卷宗,从书房走了出来。

“阿爹!”

林幼蝉带着从崔九那里听来的惊天秘密回来,看着一无所知的阿爹,内心一软,既怜惜又心疼。

她要是早几年能穿过来便好了,甚至若是能在江家一出事,就来到这大盛朝就更好了。

那样她不仅能阻止江家的惨案发生,也能避免阿爹被卫国公蒙蔽后,毫无知觉下为他人做嫁衣裳。

当然林幼蝉知晓,那亦是不可能的。

若是她穿过来的时候是六年前,亦或是十一年前,她穿的不是这具肉身,那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林幼蝉,更不可能会冲动下想来京城认爹了。

那阿爹就不是自己阿爹,那等待自己的,将会是另一种人生。

“回来了?”江叔珩感觉道跟往常的蝉娘欢欢喜喜地看着自己相比,今日蝉娘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怜悯?

江叔珩眼睛快速一眨。

什么怜悯?蝉娘年纪轻轻的,又以为自己是她阿爹,怎会看着自己生出什么怜悯?

人老了,眼花了,肯定是错觉。

他笑吟吟地问:“怎么,今儿遇上了什么病人,做什么大手术,很复杂么?”

“哎,是啊阿爹!”林幼蝉回过神来,使劲点头,“那病患伤得很严重,身子状况简直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大面积的切除手术,幸好有助手帮忙。”

这事是一定要告诉阿爹的。

阿爹既然能从含冤入狱后坐到首辅这个位置,自然是有处理崔詹事这案子的能力的。

就是得找个好时机。

最后林幼蝉决定得等那位崔詹事醒过来后,有了人证,再跟阿爹说这事。

毕竟不久前她想认回阿爹,阿爹还得要自己找江二伯加害自己的证据,像阿爹这般谨慎的人,口说无凭。

况且她如今亦尚在震惊之中,没消化完全,根本不知道如何跟阿爹提这事才好。

两父女在食桌上各自坐下时,江大公子匆匆赶到:“不好意思,三叔,衡儿来迟了!”

江叔珩瞥了大侄子一眼,不说话。

中午他用膳时,怎么没见他出现?今儿夜里头原本以为能跟蝉娘父女俩好好吃个饭,他就又冒头出来了!

“无妨,大堂哥,咱们也就刚刚开席。”林幼蝉笑眯眯道。

因为想到江氏一府当年含冤入狱,都是被卫国公恶意操控的,想想这大堂哥当时也年纪小小,跟着受了那么大的罪,也是可怜,她心里头对江衡忽而也同情起来。

江衡看了林幼蝉一眼,亦不言语,冷着脸坐下来。

他哪里稀罕跟三叔一道用膳?

不过是阿爹吩咐过,得多在三叔跟前露脸,尤其是在这鸠占鹊巢的蝉大夫与三叔相处时,一定得盯好了,省得三叔被蝉大夫图谋不轨,将江家原本不多的家产骗了去。

一顿饭就在三人各自思量中默默吃完了。

品茶的时候,江叔珩问起林幼蝉小神医药馆的事儿,林幼蝉看阿爹支持自己搞事业,很高兴地将小神医药铺今儿的营生状况跟阿爹说了说。

经过一个多月的苦心经营,小神医药铺如今走上了正轨,眼下销售的三种药膏都各有其主顾,甚至彼此间还有重合的,来药铺买一自便有其二:

回生丸最不消说了,原本就是应左尚书要求研制出来的,对许多做过将士的大人们的旧患均有疗效。

最早一批买过回生丸服用过,知道是好东西的大人老爷们,纷纷到小神医药铺购买,听闻药铺一年内熬制的回生丸份额有限,出手阔绰,往往一买便是十盒八盒的买。

原本回生丸定价就高,这半个多月以来,光卖回生丸,就赚回买铺子的本钱来了。

至于金疮药,配合改进的药方出了三种:

刘家秘制一两银子的一款,

改良后二百文钱的一款,

还有一款则是止血粉,

三种金疮药,见着那日燕王府和公公去捧场的百姓,知晓那金疮药的妙用后,亦是相当畅销。

最后便是去痘祛油的玉檀膏,是左七娘等爱美人士的挚爱,一瓶二两银子,在左七娘等闺蜜圈中宣扬开来后,主顾亦是络绎不绝。

“等过不了多久,我们小神医药铺还有第四款药膏即将面世,想必等口碑传出去后,亦能替我赚钱银的。”

说起自己的小药铺,林幼蝉壮志满满,笑着对阿爹道:“阿爹,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江叔珩忍不住翘起嘴角也笑了。

这闺女,这般自信的性子,像他。

“那第四款药膏是什么?阿爹能用吗?”

“阿爹您好好按量服用回生丸,再配合我给您的针灸疗法就好了,用不着。”林幼蝉道,“再说,刘大郎君还没有熬制出来呢,我也是第一做这种药膏,成与不成,还待另说。”

“好,那阿爹,听蝉娘的。”

江叔珩已经知道林幼蝉的药铺是跟刘家合作的事了,多问了刘大郎君两句,知晓他还在北城门外的村子里佃了田地拿来种植药材,想了想,才跟林幼蝉道:“你们若是种植药材,没地儿,阿爹记得我在城郊也有个庄子,里头有百亩良田,倒是也可以拿来给你们耕种的。”

林幼蝉一听,眼神登时变得亮晶晶的:“阿爹,那庄子,能给我吗?”

江叔珩哈哈笑了起来,大手一挥:“给你便给你,阿爹的庄子,可不就是蝉娘你的庄子吗?”

“谢谢爹,阿爹你真是个好爹爹。”林幼蝉冲阿爹笑得杏眼都弯成了一条缝。

果然,认回阿爹是没错的决定。

像阿爹这般好的人,竟然被卫国公如此欺瞒摆布,这笔新仇,她替阿爹记下了。

这日之后,借口药铺繁忙,以及跟刘大郎君约好去阿爹给的庄子,林幼蝉早出晚归,到朱芦街悉心照料崔詹事。

三日后,昏迷数日的崔詹事终于醒了,崔九等人喜极而泣。

而跟阿爹坦白这件长达十多年的幕后秘事的时机,也算成熟了。

“阿爹,明日下值后,您能去朱芦街我的宅子一趟吗?”

在这一日夜里,林幼蝉跟江叔珩提起了这事,“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以及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阿爹您!”

“哦?是什么重要的人?跟什么重要的事?”江叔珩来兴趣了。

他发现了,认回来的这个闺女,别看年纪小小,但凡事均有自己的主张,便是回来江府了,她的事,亦勿用他多操心,都自己就解决了。

一点儿不像别人家里头仅有十四五岁的小娘子。

如今听闻这个自己就有能耐把握自己人生的闺女说有个重要的人要让他见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江叔珩心里头好奇。

“阿爹您,去了朱芦街,自然就知道了。”

看她支支吾吾地,一脸忐忑不安的模样,江叔珩心里一跳,不妙的预感冒了出来。

蝉娘想要自己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竟是仿佛无法面对自己似的,两父女相认之后,他何时见过蝉娘露出这般愧疚似的表情?

江叔珩忽而觉得蝉娘让自己见的那个人,怕是不一般。

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配合上蝉娘不敢如实相告歉疚与他的表情,躺在榻上半宿没睡的江叔珩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莫非,蝉娘早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个阿爹,是假冒的?

她要请自己见的那个重要的人,其实是她真正的生父?而要告诉他的很重要的事,便是她认的他这个江首辅,并非她要找到亲生阿爹这件事?

两个疑问,在江叔珩脑海里盘旋不去,以致于上值时毫无精神,甚至于有点失落。

找回了蝉娘真正的阿爹,这般,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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