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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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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他到底是被蝉大夫救出来了。

那现在他是回家了?可看周遭环境不像。

可能见着自己家里人,定是安全了。

刘无疾放下心来,看着自家娘子探身过来,担心:“夫君,你感觉如何?”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低沉:“没事。”而后依次看着自家的大郎君,二郎君还是小娘子道:“阿爹没事,你们且放心。”

刘大郎君等人一听,均松了口气,小苓娘更是红着眼睛笑了起来。

刘无疾挪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自己的伤势与昨儿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等听王氏跟刘大郎君絮絮叨叨说道后,知晓这里是蝉大夫家的宅子,那蝉大夫将他救出来后,没敢往刘家送,于是暂且收留了自己。

所以,是蝉大夫昨儿救了自己出来之后,开方用药,将只剩下一口气的自己医治好的?

原本被那大人跟护卫踹伤得心口,已经没有昨日痛昏过去时那般疼了,断掉的肋骨,似乎也在好转,至于那些细细微微虽小却多的鞭伤瘀伤,也都没有昨日那般痛起来如钝刀割心扉那般难受。

什么方子,能一夜之间,将自己的苦楚跟伤势都削减去一半?

先前听闻蝉大夫救治永兴侯世子用的什么秘制神药,莫非,便是这等药汤?

等刘家人确定刘无疾神志清醒,并且伤势也得到控制后,才渐渐安静下来。

看青柳与青梅送粥水过来了,又喂刘无疾吃过后,扶他躺下,才退出厢房,让他好好歇息。

“我阿爹的事,要劳烦蝉大夫了。”

刘大郎君已经跟林幼蝉商议过了,首先刘无疾伤势重,不宜挪动,其次既然是万年县的衙差将人诱骗掳走的,许家宅子那头出事,估计也会去刘家打探消息,此时刘无疾亦不宜露面。

所以便在刘无疾伤愈之前,留在这里。

至于要不要就此事去万年县县衙告那几个衙役,也得听刘无疾的意思后再行事。

而在这之前,除了王氏暂且留在这儿贴身照料,刘大郎君跟八角,还有刘二会轮流来这儿照料刘无疾。

林幼蝉自是点头应承的。

她其实亦还有话要问刘无疾的,并且,她那日打算跟他说的事情,也得等他伤势好转后再说。

这一等,就等到了两日后,刘无疾精神头恢复了不少,还能勉强下地行走了,到院子里走动的时候,两人才在事后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

“我知道,蝉娘子便是林小大夫,而林小大夫,便是我阿爹信中,提过的林家六娘。”

因为她的事受尽折磨,这个时候面对林幼蝉,刘无疾再不遮掩,直接点破她的身份。

“没错,你说得都对。”

林幼蝉已经见过刘无疾被尤大人酷刑折磨亦没有吐露只言,对刘无疾此人秉性有了肯定的评判,大方坦诚。

“所以,你大老远从苏州来京城,是招惹下了什么滔天大罪?”

从这位林六娘进京以来的这段时日,他刘无疾便不得安宁过了,今儿差点丢了性命,亦是因她治祸及,刘无疾自问找她要个说法,这资格还是有的。

林幼蝉默然。

她能说,她一开始,也不过想要简单地认个爹而已吗?

谁能料到,却偏招来了江二爷的追杀呢?

若不是江二爷派出的那位李应要致自己于死地,她何尝会反杀了李应?

更不会有机会在途中闯进邓家,又杀了卫国公府的赵五,招惹来那位刑部的尤大人啊!

对了,这两日,林幼蝉到外头打听合寿坊坊务司监牢人犯暴动的事,果真如她推测的一般,被悉数压了下来,而那位尤大人是哪里高就的官儿,也弄清楚了。

看来,京城里头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哪,或是说,卫国公的势力,已经到了可以蒙蔽大多数人的地步?

圣人的舅家,可真不简单。

这么看来,要被天下人所唾弃的,应该是卫国公才对吧?

怎么偏生唤她阿爹才叫奸臣呢?

明明卫国公才是实实在在的灯下黑好不好?

鉴于此事与卫国公有关,亦与赵五的案子有关,林幼蝉重点去打听了一下当初查办邓家灭门案的官吏,果然,让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当初邓家的案子因与赵五有干系,负责此案的是大理寺的头儿秦寺卿,但同时,刑部亦派了一位令史过来一起查办此案,而这位令史,人称尤大人。

尤大人。

居然是刑部的人。

所以是这位尤大人在送冯屠夫上了断头台后,还在孜孜追查杀害赵五爷的真凶,不知道如何发现了蛛丝马迹,将案发当日的两个案子联系起来,知道黄县尉在查的最大嫌疑人林小大夫后,推断出赵五之死,亦是林小大夫所为。

而后,在哪个环节,他察觉到了林小大夫,与她蝉大夫的微妙关系,为佐证自己的推测,所以绑了最可能的知情人士刘无疾。

不得不说,这尤大人查案,倒是很有本事,敏锐得很,若不是刘无疾有骨气不屈从,他怕便查出了全部真相。

明白这一点儿后,林幼蝉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刘无疾在尤大人跟前说,自己救了燕王,便是他们想要杀她,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得罪燕王。

可尤大人是卫国公的人,也就是说,那袁家,不,是那合寿坊的坊务司是卫国公的势力所掌控着的。

胆敢在皇城底下如此放肆,私自掳虐百姓,滥用私刑,还有前头纵容赵五杀害邓氏一家,事后随意找替罪羊蒙蔽真相,桩桩件件,无不胆大妄为,可见卫国公不是个好惹的硬茬,当真被他知晓,杀赵五的是她,估计明着来不行,暗中亦会用尽手段。

林幼蝉不得不庆幸当时自己及时砍杀掉了这位尤大人。

否则,等他逃出去,将这猜忌说出去,她怕会马上成为卫国公的眼中钉,不知道在遭受何种手段的刺杀了。

“你不说?那我日后是不是还得继续面对这种种冷箭暗算?”刘无疾无奈叹息。

“这倒不会。”林幼蝉安慰,“那位尤大人已经死了!”

尤大人?那位折磨自己的大人原来叫尤大人?

刘无疾第一次听闻,却丝毫没有放心,“还有黄大人呢?”

“我们去过万年县找周县令要人,那位黄大人说,他将你的嫌疑排除掉了,他应该也没为难过你吧?”

“那诓骗我,将我绑了的衙差呢?”

“这些衙差应该跟那位尤大人是一伙的。”林幼蝉顿了顿,而后小心翼翼地看了刘无疾一眼,“刘大夫,你要去报官吗?”

刘无疾一怔。

报官吗?

刘无疾第一时间亦想去报官,得给自己出一口气,但他稍微细想一层,能够使唤县衙的捕役放肆掳虐无辜百姓,定是不简单。

尤其是那位尤大人,他行医多年,形形色色的人均见过,在被拘禁起来时,刘无疾便已经猜测,尤大人一身沉浸官场的积威,怕是,身份不俗。

他死了,可当官的,谁没几个爪牙跟共谋?

尤大人被这位林六娘砍杀了,他也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若是去报官,会不会招惹来尤大人同党的报复?

林幼蝉看刘无疾迟疑,解释:“若是刘大夫报官,也不必顾忌那尤大人身后之人,想来那衙差跟尤大人掳走你的事,是他们私下所为。”

至今,卫国公的人均没有找她麻烦,便是证据。

恐怕尤大人在从刘无疾口里证实之前,并没有对外说过,可能知晓他逼问刘无疾是为了何事的人,那两名护卫,怕都在那一日的骚乱里没了。

以万年县捕役的身份,应该只会奉命逮人,林幼蝉不信尤大人胆敢将这事说与他们听。

是以,这些捕役只知晓尤大人要抓刘无疾,却不知尤大人为何要抓刘无疾,如今尤大人又死了,刘无疾去告他们的话,估计他们也不会招供是尤大人指使的。

“但他们幕后可能还有别的主使人,如今你虽被我救出来了,但我跟你家大郎君说过了,你被救出来在我这里养伤的事别宣扬出去,所以目前也没多少人知晓你的下落,但你若去告官的话,那是衙差马上就会知道你从坊务司逃出来了,就怕……”

虽然卫国公可能不知道尤大人囚禁刘无疾的原因,但若尤大人此时只专注查办赵五爷的凶手的话,从衙差口中知晓这事,就怕卫国公亦会怀疑上刘无疾,甚至再派人来捉拿刘无疾。

届时刘无疾的安危,可就更难料了。

所以她只能等这趟风波渐渐平息,确定外头没有人再找刘无疾了,再让刘无疾回家。

“竟敢如此草菅人命,实在放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林幼蝉不敢说幕后黑手是卫国公,只道了一个人的名字,“就那尤大人,他,就职在刑部,是位令史。”

刘无疾如她当初听闻尤令史的身份一般,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是因何事招惹上刑部的大人?”

“不管我是如何招惹上的,看尤令史对你所为,不敢遵循律例光明正大拿人,只用非正当手段逼供,你就该知晓占理的不是他们。”林幼蝉嘴硬道。

赵五的事是她的忌惮,何尝不是卫国公的忌惮呢?

所以即便尤令史查到了真相,也不敢公然行事,只敢偷偷摸摸用些肮脏手段。

刘无疾察觉到林幼蝉说得不无道理,一时哑然。

民向来便不敢与官斗,更何况现在面对的官,是那种目无纲纪,肆虐横行的奸官。

他不过斗升小民,进不是,退亦不得,有家不敢归,有苦亦难言。

许久,刘无疾喃喃:“那我,该如何是好?”

“你放心,等过一段时日,风声平息了,我去再去探一探,到底他们绑架拘留你的事也不敢公然道出的,若是没有人再来寻你了,估计你就安全了。所以眼下你只管好好养伤,至于你受的苦,”林幼蝉安稳,“待日后我寻着机会,自会要从那些捕役身上讨回公道。”

眼下不轻举妄动,却不意味着日后都一直找不到法子。

既已与卫国公结下了死仇,她总有面对他的一日,到那一日,这些欺辱过他们的人,定是要清算的。

“你暂且便住在我家好了。”

“便是住在你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他能一直不归家,但不能不露面寻差使吧?

赚不了钱银,那他如何跟自家人过日子,讨生活?

说到这个,林幼蝉却嘿嘿笑了起来,搓搓手,将先去寻去刘家想跟刘无疾合伙的事给说了。

“你与我合作,开药馆?”刘无疾惊讶。

“本来是打算跟你一起开一间小医馆的。”

林幼蝉先前想得很好的,一间小医馆,主诊大夫便是自己与刘大夫,但以目前的形势,刘大夫不适宜露面,那小医馆里头的大夫怕是只能由自己一个人独自支棱。

但问题是,她真正来大盛朝给人看病的时间尚短,许多病症均没有看诊过,临床案例积累不够,自然经验不足。

原本加上刘大夫,可以弥补这点不足的——寻常百姓最常见的病症,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因为风寒,风热或者是咳嗽等来看病的,除此之外便是头痛腰痛各种病症,刘大夫最擅长的是疡医,但这些常见的病灶亦是能处理得过来的。

若是只余自己一人独撑大局,那未免捉襟见肘,所以她马上改变策略,将开小医馆的目标改成开小药铺。

小药铺跟小医馆自然不同,旨在卖药,刘无疾可以不用露面,只负责熬制药膏即可。

如此一来既能保障刘无疾的人身安全,也能让刘无疾便是没了飞鸿社的大夫差事,也能继续赚钱银。

林幼蝉全盘托出了自己的打算。

那刘家秘制的金疮药自然是要放在药铺里出售的,而且还能拿一些去永春堂代售,不仅多赚一笔钱银,也能替这药膏打出名声,开拓市场。

除此之外,她会拿出几个药膏方子,亦可以炼制出来作为小药铺的主打产品,其中自然包括了左京跃托她炼制的药膏。

刘无疾听罢,沉默了。

以蝉大夫现在的名声,其实就这么独立门户开一家医馆,也不愁吸引不来主顾。

从医之人相当看中手艺,往往一个好的大夫,便可以支棱起一个医馆,如今恰好是蝉大夫小神医之名最盛的时候,难怪她有这个念头。

“其实你亦可以按计划开小医馆。”

“不行,我现在的医术,怕是差得远,还不能独当一面。”林幼蝉赶紧摆手道。

刘无疾一下瞪大了眼睛。

差得远?还不能独当一面?

她可是能治好燕王腿伤的小神医,名头响当当的,蝉大夫怕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林幼蝉虽然自信,但也有自知之明,她这个小神医虽然确实有几分本事,但真正在大盛朝给人看病的时候不多,拢共加起来也没有两年,而且那疑难重症,大多数时候还是依靠的急救黑匣子里的药物。

想要做个名副其实的神医,她就得继续精进自己的医术。

故而目睹刘无疾这场变故后,林幼蝉才很快转变想法,一边跟刘无疾合作开小药馆,一边答应夏大夫,去永春堂坐堂,接触更多的病患,积累临床经验,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神医。

等自身做大夫的本事学到家了,随时可以将小药铺转业成为小医馆。

刘无疾想想眼下自己的处境,考虑了一番,慢慢点头:“也不是说,不可以。”

“是吧?我考虑过了,打算就在这附近的坊市寻一个店铺,看看是租赁下来,还是买下来改建成小药铺。”林幼蝉继续给刘无疾说构想。

“那租店铺的钱银,如何算?以及售卖药膏的进项,又如何算?”

“如果可以,我自然是打算买一间小铺子下来,若能买,那便无须另外出租钱了,但若是买不到合适的,那租钱我付吧,至于营收,三七分如何?”

林幼蝉知晓刘家的情况,也知道若是店铺租金让刘无疾一起承担付给的话,怕他是有压力,只是先前她看中的事刘无疾制药手法,如今更看重他的人品,能邀到人一起合作,那她自己承担商铺租金,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根据她了解的商铺行情,这一间规模能开如她设想的药铺的商铺,比较好的地段,一年租金约莫要三百两。

对寻常百姓来说,三百两可是一笔天文数字,但恰好她手头有钱银,而且日后她去永春堂坐堂的话,肯定会继续替人治病,若恰巧遇上如唐世子、燕王那般的病患,肯定少不了诊金跟赏赐。

等小药铺开起来了,能将名声打出去,自然能赚回本钱盈利,至于利润,林幼蝉打算她七成,刘大夫三成。

“三七分?”刘无疾吃惊,“只为了我刘家秘制的金疮药?”

等于他刘无疾什么钱银不用出,直接提供金疮药到药馆,就能得到三成的盈利,这岂不是无本之利?

这蝉大夫这般大方,有何图谋?

“也不尽然,我有几张药膏的方子,但熬制药膏的手法怕不太成熟,所以我与你约好三七分,是因为你得替我熬制药膏。”

其实分三成让利与刘家,一成是看在刘家秘制金疮药商,一成是因为要请□□熬制药膏,最后一成是刘无疾受自己所累,怕是好些时候都要隐名埋姓藏匿起来了,算是弥补与刘家吧!

刘无疾这才松了口气,冲林幼蝉点头,“那亦然,我熬制药膏的手艺,也有几十年的火候了……”说到这里,刘无疾忽然想起来:“不过,蝉大夫怕是还不知道,其实我家的金疮药,最初是我家方海熬制出来的。”

方海,也即刘方海,便是刘大郎君。

林幼蝉惊奇:“当真?”

刘无疾点头,骄傲道,“我们家方海亦是自小跟我学医的,虽然于医术上并不出色,但在药材上的悟性却比我,甚至比不少老药师要好,那金疮药便是他通习药材效用后,自创出来的。”

“不仅如此,我们家空青跟苓娘,亦是难得的学医苗子,再加上八角,蝉大夫,你若与我合作开药馆,这人手你都不必往外找,我们刘家的人便够了。”

林幼蝉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当初在苏州的时候,老刘大夫没说过他孙子有这等本事,现在看来,这刘家三代从医,日后怕是能成医药世家。

“所以,刘大夫是愿意跟我合作开小药馆了?”

“蝉大夫盛情难却,我自然是愿意的。”

于是,两人就此初步达成协议,名闻天下的小神医药铺,在这一刻初步诞生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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